杨巍道:“粪蛋呢,给他吞一个吧,炸开了肚子,也能活一会儿。”
沈絮喜道:“好嘞!”?中年男人躲着沈絮的脚,挨着地上往后蹭,“我说我说!我只是听命行事,那些人死跟我没关系的。”
中年男人说自己叫邱难,他是去年来的村子,代替了之前的人,他得到的指令就是代替村长的身份,在村子里举行祭祀,祭祀从半年一次到最近的一个月一次。每次都要准备好一男一女当成祭品,祭品抽签从村民里选取。村子里有一个阵法,炉子的位置是阵法的阵眼,燃烧的祭品会产生能量,能量通过阵法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一个地方。
沈絮道:“到什么地方?”?邱难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絮皱着脸,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杨巍道:“树妖呢?也是你们布的阵法吗?”
邱难摇头,“上头的人没跟我说树妖的事情,我来了之后也是碰巧发现的,它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失控,村里已经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了,村民们都很恐惧,我利用他们的恐惧,告诉他们,只有祭祀才能让神灵息怒,不再死人了。”?沈絮道:“扯着大旗胡言乱语,你真是坏透了。”?邱难身子一抖,“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也会没命的。”?杨巍见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跟沈絮道:“明天报警抓人,我们现在去找村长。”?邱难喊道:“你们不是说饶了我吗?我已经全都说了,放了我!”?沈絮啐了他一口,“呸,手上沾着人命还想跑,想得倒美!”
李民柱这边给村长两口子喂了几口水,厨房里已经熬上了稀粥,村中两口子饿的太久,只能慢慢调养。
村长已经被喂了水,已经有些意识了,看到杨巍,瞳孔一缩,目光闪了闪。
杨巍走到他床前,低头,“村长认识我?”?村长嗓子还很沙哑,“不……不认识。”?杨巍笑道:“也是,我都没来过这个村子,村长怎么会认识我呢,不过,村长应该认识我爷爷杨永吧?”
村长的嘴蠕动了半晌。
杨巍道:“我昨天去看了我爷爷的坟,发现他老人家没有在坟墓里安息,我爷爷的尸体啊,不见了。”?村长瞪大了双眼。
杨巍道:“村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有我爷爷棺材里的东西,也不见了,我可是听我爸说,爷爷当时陪葬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呢。”?村长急道:“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块破铜烂铁。”?杨巍挑眉,淡淡道:“哦?村长知道的很清楚啊。那你告诉我,那块破铜烂铁去哪了?还有我爷爷的尸体,他去哪了?”
村长的脸发白,“不关我事!你爷爷他自己,是他自己跑了!”
杨巍都要气笑了,“你说我爷爷,他一具尸体,自己从棺材里跑出来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村长剧烈的咳嗽起来,李民柱端着粥进来,一看这样,吓得手里的碗差点摔了。
李民柱道:“村长,他还病着,你们……”
沈絮把杨巍拉过来,哄着人,“你别逼他逼太狠,我看着精神已经不太对了,什么你爷爷的尸体跑出来,都开始说胡话了。”?杨巍冷笑,“我看他肯定知道棺材里的东西去哪了,呵呵,我爷爷自己……”
杨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住嘴,沈絮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僵尸。”
沈絮挠了挠头,“不会这么巧吧?我们是不是名侦探柯南啊,走到哪里都和这玩意脱不开关系,僵尸吸引体质?”
杨巍叹了口气,“邱难说炉子是那个阵法的阵眼,你看出来是什么阵法了吗?还有我爷爷坟头周围的坟包,阵中阵?”?沈絮道:“超纲了,杨不举!我等会把阵法画出来,发给我妈看看,她在阵法上的修为比我强几百倍。”?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紧要关头,沈絮暂时把自己的那点自尊心抛在了脑后。
沈絮把阵法几个关键的点画在纸上,拍照片发给了胡念,胡念没有回。
沈絮嘟囔道:“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从我下山一直都爱理不理的,我是不是亲生的啊?”?杨巍捏了捏他的手,“耐心等等啊,别闹脾气。”
沈絮十几秒就拿出手机看,胡念的对话框里仍然是自己那张照片,没有新的消息回复。
村长喝了几口米汤,脸色缓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着杨巍,他喝完米汤咳嗽了几声,就昏了过去。
杨巍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呵,老东西装昏装的挺像。
村长老婆的身体更弱一些,李民柱连夜打了120,把人送进医院了。
村长担心自己老婆,听见120的鸣笛声,挣扎着起来,杨巍一把按住他的身子,“话没说完,着什么急走啊?”?村长以为自己老婆濒死了,所以喊了救护车,喘着粗气道:“你要我说什么!”
杨巍道:“我爷爷陪葬的东西哪去了?”?村长道:“卖了!”
杨巍脸色一沉,折腾了几天,又是没找到东西的影子,之前高寒说过,项链的买家也在找另一半,如果被那个买家拿到另一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杨巍冷冷道:“卖给谁了?”?村长急的身子都要掉出床外,“一个不认识的算命的,背着箱子来我们村子里,那东西非金非银的,被我拿来抵门,碰巧被他看见,给了钱就拿走了!”?杨巍道:“还能找到人吗?”?村长道:“他走之前留了个地址,说是还有好东西可以送到他那去,我哪来的好东西,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了,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我就不会拿那个东西!”
杨巍眯眼,从他的话语里敏感的捕捉到“这么多”,“除了我们,还有谁来问过?”?村长被逼得脖子都红了,“去年有一波人来问,然后没过几天,你爷爷的坟就被人挖开了,尸体就不见了,有人说夜里看到你爷爷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杨巍松开村长,漠然道:“你起了贪心,所以招来了灾祸,你老婆也是被你连累,不过你不用担心,刚才急救的医生说你老婆只是脱水严重,人没有大碍。”
村长胸脯里憋得那股气可算是喘匀了,他躺在床上,吃吃的笑了,“我贪心?说起贪心,谁能比得过你爷爷呢?老一辈的人都死光了,可我还活着啊,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想让你爷爷不得安生,他毁了村子几代人,最后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该!”琇書蛧
这时沈絮的手机忽然响了,沈絮正凝神听八卦,被铃声震得差点没了魂。
沈絮一看来电显示大大的两个字“妈妈”,忙按下接听键,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喊人,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沈絮听着有点像引了天雷的声音,他正想问胡念在那边干嘛呢,胡念的声音就伴着杂乱的爆炸声传来,“沈絮!你又干了什么?不是让你好好跟你二师叔呆着,卖卖古董,算算命吗?你又跑哪去了?”?沈絮惯性的坐直身子,他每次挨训都站的笔直,像一颗倔强的不服输的小白杨。
胡念道:“你从哪弄来的阵法?我跟你说沈絮,你怕鬼也就算了,现在搞这些歪门邪道,出了事别想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絮: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胡念道:“我这边忙的一头糟,你也过来给我添乱,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种阵法你不能挨,听见没有!”
沈絮弱弱的说了一句,“不是我弄的,是我发现有人在一个村子里布了这个阵法,我想问问你是什么阵法,我又没学过这种。”?胡念道:“你还想学这种!反了你了!你如果敢学这样的阵法,就滚出云山观再也不用回来了,也不用给我当儿子了!”?沈絮被胡念骂的眼晕,想起自己发消息的目的,忙道:“妈,你还没跟我说这是什么阵法呢!”
胡念那边乱的很,随意敷衍道:“逆天改运阵,给我躲远点,听见没有?”?沈絮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妈妈,你那边在干嘛呢,吵……”
嘟嘟嘟……
沈絮一脸懵逼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自己在胡念心中毫无地位。
杨巍这边还在跟村长较着劲,村长说完一通颇有怨气的话,就闭上了嘴,不再开口了。
杨巍觉得自己真的变了,耐性越来越好了,之前遇见这种河蚌,直接让手底下的人教训几次,就会乖乖开口了,现在他都能安安静静的和村长耗着了,简直是个奇迹啊。
杨巍觉得,一定是他做了修者后,心境有所提升。
沈絮一直想着逆天改运阵的事,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正经的阵法,结合之前胡彻说的,杨巍的爷爷发家的传说,他不免联想到,杨巍的爷爷难道真的设了阵法把全村人的气运全都转到了杨家身上?
77、
可是如果真的是改了运,杨巍也不会糟了这么大一个坎啊,要不是自己碰巧救了他,他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这完全不是改了运势后应该有的样子啊!
如果以大炉子为阵眼的是逆天改运阵,那么树妖又是怎么回事?
树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妖,是阵灵寄居在了树上,用自己的灵识控制了那颗树为自己所用,阵灵被苍羽吞了,那这个阵,又是什么阵?
沈絮觉得自己遇到越来越多的超纲题,再打电话给胡念估计又会被骂,于是只好自己吭吭哧哧的在那琢磨。
杨巍对村长道:“你知道关了你的人在村子里搞祭祀的事吗?已经死了很多人,都是用你们祠堂供着的那个大炉子活活烧死的。”
村长睁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以为杨巍是拿这话来激自己。
杨巍继续道:“你被关了这么久,村子里的人都没人发现,你不奇怪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被洗脑了,祭祀神明,可以求得长生,每次都用活人来当祭品,活人烧成灰烬可以早早享受长生的福泽。刚刚帮你们松绑的李民柱你认识吧?他老婆本来是这次祭祀的祭品,后来被我们给搅合了,所以逃过一劫。你真的不打算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吗?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帮整个村子逃脱被人设计了的命运。”
村长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精神,被杨巍几句又给刺激老脸唰白,“真的死……死了?”
杨巍道:“我把李民柱喊进来,你问问就知道真假了。”
李民柱对杨巍一直都有一点敬畏,被喊进来之后,边看杨巍脸色,边磕巴着把祭祀的事跟村长讲了。
刚讲完,村长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杨巍不满的哼了一声,李民柱哆嗦了一下。
沈絮琢磨半天终于有点眉目了,走过来一看,村长又昏过去了,对杨巍道:“你怎么把人吓昏了啊?我还想问问他,那个不金不银的东西确定是被别人带走了吗?我总觉得控制树妖的东西跟你爷爷的那个传家宝脱不了干系。”?杨巍道:“等会儿村长醒了,让他把买家留的地址拿出来,再让覃谭去查,希望能抢在他们之前。”
沈絮跟着叹了口气,“我们真是废啊,每次都慢了一拍。”
杨巍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说如果我回不去我的身体里了……”
沈絮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呢?小爷我跟着你东奔西跑,又是查案又是破阵的,你现在跟我说丧气的话,还是不是个人?”
杨巍笑了,声音震得沈絮的手心有点麻,“好的,沈大师,为了我的身体,我再也不说丧气的话了!”
沈絮满意了,“这就对了,我可是连致富大业都扔下了,全都是为了你,你要争点气。”?杨巍道:“没事,覃谭帮我们赚着钱呢,他请了几个之前给我做过事的金融行业大拿,你之前挣得那些钱,现在已经翻倍了。回头杨氏被我拿回来,我给你弄个名誉董事,行不行?”?沈絮一听自己的钱已经翻倍了,高兴的不行,“名誉董事是什么?哎,不管了,名头够大就行!”
杨巍笑了,他发现一点小事都能让沈絮开心起来,自己也很容易被沈絮的好心情影响,他认识沈絮这段时间以来,笑的次数比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好像只要看见沈絮那张小脸,就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沈宝宝,可能有毒。
村长悠悠转醒,估计也是听了村里死了这么多人心里着急,所以昏的也不踏实。
村长醒了就抓住杨巍的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杨巍道:“你说我爷爷害了整个村子,为什么?”
村长笑了一声,带着哭腔,“那次也是死了很多人。”?沈絮诧异的看向村长,杨巍也变得严肃起来。
村长道:“很多年前了,我年纪还小,比你旁边这个小哥还小一点,那时候村子里管事的是我爸,除了我爸,还有一些族里辈分大的老人。打仗啊,到处打仗,村子里许多年轻人都出去打仗了,就剩一些妇人和孩子,我本来也要去的,征兵的时候被我爸打昏了藏了起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后来打仗打完了,很多人都死在了外边,只有一小部分男人回来了,你爷爷就是其中一个。你爷爷带回来一样东西,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了这个宝贝,就能让整个村子里的人发大财。”?“那时候饭都吃不饱,说什么发财啊,没人信的,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
“打完仗,大家都忙着种地,想让家里的老小吃上一口饱饭,你爷爷却跟大家不一样,你们杨家的地也不少,你爷爷就让那地荒着,有人就问啊,杨永,你不种地,就给我们种啊,收成分给你一些,算是租你家的地。你爷爷不答应,说是留着有大用处。”?沈絮和杨巍对视了一眼,联想到杨永说的大用处,应该就是阵法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玩,夜里精力旺盛的很,有一天我和几个要好的兄弟偷了一坛子烧酒,几个人分着喝完了,我就躺在麦场里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晕乎乎的往家走,半道上,撞见了你爷爷。你爷爷蹲在村口的那颗老树下面,吭哧吭哧的挖土,我就上去问,杨哥啊,干什么呢?你爷爷没理我,我喝的有点醉,也是年轻,呵呵,上去拍了他一下,说杨哥你怎么不理我啊?你爷爷转头,我对上了他的眼睛,当时差点把我给吓尿了。”
“你爷爷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死死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也很渗人,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铁锹,而是一根死人的骨头。我当时酒就醒了,想跑,可是你爷爷冲我笑了一下,拿着死人骨头就把我给敲昏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在麦场里,我爸来找我的时候,还把我骂了一通,说我醉的不省人事在麦场里过了一夜。我还以为我是做了一场梦,再见到你爷爷的时候,发现他挺正常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后来……”村长说到这的时候,打了个冷颤,“村子里开始慢慢死人。”?“先是死老人,那些孤苦伶仃的,悄无声息的死掉了。然后是死小孩,小孩吃着饭莫名其妙的就噎死了,他们都说是饿狠了,吃的急。最后开始死女人,每个女人都死在村口的那颗老树下面,肚子被抓的稀烂,脑袋也被弄得碎的不成样子。”
“这时候大家才觉得不对劲,可是村子里的人死的都有差不多一半了。有天我看见我爸坐在院子里哭,边哭边骂‘狗日的杨永,作孽啊’,我没上去问他怎么了,从那以后,我爸就经常跟你爷爷在一起,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村子里不再死人了。没过多久,你爷爷就搬走了,我爸说他搬去了城里。当时的我真单纯,以为村子会慢慢的好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村子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你爷爷把整个村子都变成了他的东西,村子里,整整两代人,不能离开!只要离开,就活不过三十五岁,要想活,就要老老实实的回来!我爸死的时候,他才告诉我,把他跟你爷爷做的交易告诉我!”?“你说,他是不是害了整个村子?我一直跟我儿子说,努力读书,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出国,出国了跑的远远的,别回来了。我跟他妈整整十年没见过儿子啊!可是我愿意啊,我只想我儿子活着啊!”
村长怒吼了一声,“没用!跑再远都没用!他还是死了!就在他三十五岁生日那天,死在了我孙子面前。”
沈絮看着满脸泪水的村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办法说,这些不是杨永的错,杨永不无辜,村子里那些枉死的人才无辜。
杨巍好像没有被村长讲的事情影响,他问道:“你说老村长和我爷爷是做了交易的?他们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村长道:“我爸答应你爷爷,用两代人的诅咒换取村子里不要继续死人。”?杨巍道:“据我所知,我爷爷根本不会这些术法手段,他有什么本事来给全村人下诅咒呢?所以,我觉得他也是被人指使的。我现在就是在找背后指使他的那些人,找出来之后,一笔一笔我都会替整个村子算清楚的,我会给你儿子,给全村的人,一个说法。”?村长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个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老人,没有完全被悲伤打败,“需要我做什么?”?杨巍道:“告诉我,买了我爷爷陪葬物件的那个江湖术士的样子,和他留的地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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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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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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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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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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