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说:“他本人不懂。懂得移魂换体的另有其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你还记得,在医院电梯里的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士曾被催眠过吗?那应该就是何武飞的同伙之一做的。
对方和何武飞之间有交易,或许就是看中了他家传的盗门手艺。
作为交换条件,钱还真不能打动何武飞。
对方很聪明,不光懂得利用人性,更加利用了何武飞对感情钻牛角尖这一点。不但承诺替他重新塑造一个纯洁的‘郭品涵’,甚至还答应替他也移魂换体。”
“等等。”高战问道:“你说对方看中的是何武飞的功夫,可如果替他换了身体,那他不就没功夫了吗?”
况风道:“盗门高手是要经过苦练,但更重要的是技巧。相比三叉戟的外门功夫,何武飞家传的其他技艺同样令某些人视若珍宝。”
“我倒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正常人都只会往好的方向活。你们也都看出来了,何武飞是真的爱郭品涵。
但除去这份已经畸形的爱,他更是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实际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郭品涵对他的背叛,不光让他做出了偏激的选择,还令他痛恨以前的自己。他的合伙人很可能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替他也找了一具比他本人要强悍和优秀的肉身。”
我冲高战点头道:“欧阳若是重病患,但何武飞的合伙人,绝对有着强大的财力。他们要的是活着的欧阳若,所以我才说,欧阳若暂时非但还平安,而且还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高战说:“这只是你的推测,事实未必是这样。”
我说:“移魂换体我是不会,但那绝不是等闲能够施展的邪术,必须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对方实力再雄厚,谋划再深,应该也不会短时间内两次作法。所以郭品涵跟何武飞的换体应该是要同时进行的。
之前我和风哥都有一种古怪的感应,那多半就是对方妖人在施法了。所以何武飞虽然残了,也还觉得无所谓。”
况风嘿嘿一笑:“何武飞就是有恃无恐,而且还自认为智商高,一个劲的说废话。说的越多,透露的讯息就越多。现在你用至阳血符镇住了他的魂魄。他想要换魂就不可能咯,只能拖着残疾的身子在号子里待着咯。”
虽然菜刀不怎么顺手,但我对削竹刀早已经驾轻就熟。说话的工夫,原本的躺椅,已经被我制成了六把竹刀。
这时,况风说道:“这牲官坐过椅子未必有太大的作用啊。这样,还是得找殷天那小子了,我用他的血,给每把竹刀都画上我们天工一脉的血符,那样的话,对付普通的邪祟,绝对绰绰有余了。”
我闻言看向殷天之前咬破的手腕。
这家伙绝对是贼精,立时说:“你做竹刀是想对付邪门的东西,还要我出血?”
我说是。
殷天只是微微皱眉,再一次将手腕咬破。
况风接手了高战的身体,很快就用他的血给所有竹刀都画了符。
最后一笔刚落定,况风忽然皱眉:“这操蛋老娘们儿,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我了。”
“哪个娘们儿?”殷天疑惑道。
“跟你有个毛的关系。”况风对他很不感冒,意识中对我说:“你嫂子打更了,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
“回哪儿?”高战问。
况风笑笑:“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这趟能认识你这么个大队长,我不虚此行。现实中,我们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但徐祸在,他可以带你随时去找我喝酒。”
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特殊,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了。就好比那个初生婴儿许灵蟾,你随口说认他当干儿子,那他可就是人王义子,一生的命运都会改变了。”
我愣了一下,“有这么邪吗?貌似之前我还认沈晴是什么来着……”
话没说完,况风已经原地消失了。
“这么听老婆话?”高战也是个洒脱的人,并没有再追问他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现实中,殷天瞪着我,脸色有些阴沉:“你和盗魂门是什么关系?”
我看看手里的竹刀,再想想况风之前对他的态度,立时觉出这当中有门道,于是含糊其辞,说我不知道什么盗魂门,只是以前抓过一个老骗子,他为了骗烟抽交给我画这符的。
殷天显然不信,却也没多说,又把时间背了起来:“我妹伤得不轻,既然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我帮不上忙,就先带她去看大夫了。”
我想了想,说:“你现在去城河街31号,我的几个朋友应该到了,他们其中一个是郎中,接骨什么的他应该更在行。”
我说的是傅沛,算时间,他开着中巴差不多应该到平古了。
殷天前脚离开,何武飞就急着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到了这会儿,你还不肯交代一些事?还幻想着换体重生,跟郭品涵从头来过?”xiumb.com
何武飞眼珠急转,蓦地咬牙切齿:“你居然懂邪法!”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何武飞笑了,笑得格外狰狞:“之前我是不知道你还是阴倌,可我知道,除了这高队长,你本人是法医,那也算警察吧?
你以为你很厉害?哈,没错,这次你可能破坏了我的计划。但我说过,我出的谜题,就一定不会自己揭晓答案。
后果是,欧阳若不能换魂,就失去了价值,她会死。
嘿嘿,两位警官,你们这算不算渎职了?
你们也不用看我的笑话,我的合伙人在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之前,就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就算我坐牢,他们还是能再作法,做到他们承诺的。”
我微微摇头:“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贼,太自作聪明,话太多了。结果就是,你提醒了我……”
说着,我蹲下身,挥手间,用竹刀划破了他的前额。
竹刀上还未干的血符,随之沾染进了创口。
“就算是普通人的血,掺入你的身体,法力再高强的人,也不能提取你的三魂七魄。我用这至阳之血、天工符箓加持的牲官刀给你‘纹身’,你这辈子就算死了,魂魄也会永远困囚在身体里。烧成灰也不会散。”
说完我站起身向外走去。
高战问:“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叨?”
“屁,我又不会邪术,那么说就是吓唬他,要不然他自作聪明,为了出魂撞墙死了怎么办?”因为是意识交流,我并不怕被何武飞听了去。
身背后,传来何武飞恶毒地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欧阳若也不会好活!我要亲手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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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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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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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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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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