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具体说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可想到老八嘎的特殊身份和所作所为,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不适。
陈皮沟那次,老八嘎连带小孩的妇女都想糟蹋,可见是个色中恶鬼。
最主要的是,在多年以前,他已经被韦无影吊死了,他根本不是活人!
如果姜怀波的母亲是自愿的,又怎么会死在鬼山上?
姜怀波自打记事,就住在鬼楼里。
鬼楼白日里冷清荒僻,可谁又知道,到了晚上,会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某个夜晚,姜怀波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被几个长着‘驴耳朵’的‘人’残暴的凌辱虐待至死。
那个他本应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时起,姜怀波就已经绝望的认定,自己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他最终的结果,多半会步母亲和姐姐的后尘。
因为,在鬼楼里,没有人把他们娘三个当人看。
可姜怀波怎么都没想到,一次偶然发生的怪事,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八岁那年的冬天,外面下着雪,姜怀波窝在屋子一角,贪婪的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书。
他并不识字,但却对书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
就在他求知若渴的时候,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
男人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当做宝贝的书抢过去,撕了个粉碎。跟着丢给他一捆竹篾和一摞报纸,吩咐他扎一个纸人。
姜怀波的年纪虽然小,但对扎纸人却已经很熟练了。
因为,男人时不时就会丢给他一些竹篾和报纸(有时是彩纸,就是扎花圈用的那种),让他扎纸人。
那些纸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姜怀波并不知道纸人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有一次在男人醉酒后骂骂咧咧当中听出,似乎是有人吩咐男人这么做,说是要用纸人去带什么人回来。
男人把东西扔给姜怀波以后,就自顾去喝酒。
姜怀波不敢耽搁,马上开始了‘工作’,因为如果不能完成男人交代的任务,等待他的只有挨打。xǐυmь.℃òm
等到纸人扎好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男人也已经喝得醉死了过去。
姜怀波哆哆嗦嗦的走到桌旁,想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却见整只烧鸡都被男人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一个鸡屁股。
尽管这样,姜怀波已经很知足了。
他拿起鸡屁股,正想往嘴里送,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姜怀波惊惶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去开门。
不管来的是谁,只要男人被吵醒,最终他都逃不过一顿打。
敲门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乞丐。
姜怀波虽然没出过鬼楼,但类似的人物不是没见过,毕竟那个年头,真正因为饥饿沿街乞讨的人不在少数。
“小孩儿,能给我口吃的吗?”老乞丐虚弱的问。
姜怀波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给,实在是除了那只鸡屁股,屋里再没有别的食物了。
“孩儿啊,你行行好吧,我两天没吃饭了,就快饿死了。”老乞丐再次乞求道。
姜怀波到底还是个孩子,见老乞丐在风雪中浑身直发抖,终究是不忍心,咬咬牙,红着脸把自己的‘晚饭’给了对方。
老乞丐接过鸡屁股,显得欣喜若狂,“我最爱吃鸡屁股了!”
姜怀波急忙连连摆手,他怕挨打,怕疼。
老乞丐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姜怀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老乞丐走后,姜怀波又冷又饿,实在熬不住了,只好把男人啃过的鸡骨头又啃了一遍,有些能咬动的鸡骨头,干脆就囫囵个的吞了下去。
啃完鸡骨头,姜怀波和往常一样,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醉酒的男人看了一阵,最终咬了咬牙,走到墙角,在茅草堆里躺了下来。
比起男人,他实在太渺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饥饿睡觉。
因为,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还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杀得了这个男人和只在晚上才会出现的那些‘驴耳朵’!
就在姜怀波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瞪瞪的忽然听到‘库嚓’一下奇怪的声音。
姜怀波一下惊醒过来,别是那纸人倒了吧?
上次纸人摔在地上摔破了,他可是被打的三天没能爬起来。
姜怀波急着想去察看,哪知道一睁开眼,就见身边站着个人!
屋里黑,他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就只觉得,这人站在旁边,正低着头盯着自己。
姜怀波咬着牙,咧着嘴,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他害怕极了,但不敢哭出声。
屋里只有两个人,这肯定是男人睡醒了一波,借着酒疯,又要拿自己撒气了。
“别……别打我了……我疼……”姜怀波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哭着哀求道。
“孩子,别怕,我不打你。”
听到这个声音,姜怀波一下愣了,他太熟悉男人的声音了。听声音,这人竟不是自己害怕的男人,而像是……像是傍晚来乞讨的那个老乞丐!
只要不是那个男人,姜怀波就不怎么害怕。
他心想,难道是楼里除了‘驴耳朵’以外,别的那些奇怪的‘人’跑进来了?
可是等到他坐起身,看清这人的样子的时候,却差点吓得晕死过去。
站在旁边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自己扎的那个纸人!
纸人是怎么跑到自己‘床’边的?
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是谁?
就在姜怀波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刚才的那个声音,居然又一次响起:
“孩儿,别出声。起来,跟我走,咱再也不在这儿受罪了。”
这一次,姜怀波听得清清楚楚,跟自己说话的,就是面前的纸人!
纸人会说话,旁人遇到这样的事,多半会吓个半死。
可姜怀波一听说话的是纸人,反倒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他已经能确定,纸人的声音,就和那个老乞丐一模一样!
不过,姜怀波还是对着纸人摇了摇头。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逃离这栋楼,可是不管他跑到哪儿,男人都能找到他。
他知道,是那些‘驴耳朵’在帮男人。无论自己逃到哪儿,‘驴耳朵’都能找到自己。
又是一下轻微的‘库嚓’声,面前的纸人,竟然倾斜下来,就像是活人弯下了腰,低着头,看着姜怀波。
纸人像是看穿了姜怀波的想法,低声说:
“别怕,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只要按我说的做,这里的人就不能找到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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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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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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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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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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