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妖后白风思从双满殿出来后,便一心扑在妖界诸事上,夫君现在只知饮酒作乐,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她也要为他们守好一片天地,供他们姐弟安身。
那日双满殿中,妖王深落君在自己的玄鼎中掏出了姐弟两的生命石,她看见了,两个孩子的生命石一片光芒,说明他们现在过的很好。
与自己恩爱的夫君转身性格大变,爱上了美人与风月,她伤心,可伤心有什么办法呢?她想过自己的过错,祈求他原谅却仍换来看一眼都没有,她的心死了。
本欲同他的爱一起离开这世间,但想到她的孩子她放弃了,当年她心生悲悯,留下了那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在妖界横行,想要夺得王权。
不,不行,夺权势必要伤了自己的孩子,孩子是自己的命。就这样,白家的女儿在成为妖后之后,又成为了一个铁血手腕的当权者。没有人知道,一个柔弱女子成为这样是为了她的孩子,而不是因为夫君的背叛。
白风思在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后,坐在大殿的座上,那本是她夫君深落君的,但他如今,不提也罢!
万年前,她就是在这大殿与他相识,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妖族的花园中,那个少年向她伸出了双手,那天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白风思回忆着过去,完全没有发现殿中已经有人进来。
来人身上一股脂粉气,并不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少年郎。
他虽与他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但心中的他并没有眉间的那丝阴冷,也没有眼角那份多情。
“嫂嫂。”来人也不行礼,直接走上白风思坐的座上,掀开自己身后的袍子,坐在了妖后白风思的身旁,然而他的眼睛并未睁开,而是用鼻子嗅着气味,“嫂子,王兄他不识美人,像嫂子这样······”
白风思手捏成拳,一拳挥了过去,正好打在了旁边人的脸上,白家的女儿又岂是好欺负的,在那人捂脸的时候,白风思将身形幻到了主座下面,“来人,送安平王回府。”她的语气中定,并未受到刚才的影响。
两个白衣女使从殿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铁甲的士兵,“安平王,请。”
“哼!”安平王从座上起身,甩了甩袍子,撇了一眼旁边的妖后,咱们走着瞧,你一个妖后,干预我王族族务,本王迟早将你拿下。
安平王一走,殿里熏起了清香,这味道也了许多。
白风思在座上坐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当年自己的善心,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唉!安平王若老老实实,自己也不用每天这样。虽然其他几界并未与妖界起什么冲突,但这内患还是尽早除了为好,自己也好放心的去。
这安平王是她与妖王成婚那年生的,她那时久久没有身孕,所以见到小小的安平王她喜欢的不得了,那段住王宫的日子她经常去看这个弟弟,这个弟弟渐渐长大,更喜欢黏着她这个嫂嫂。
后来,王宫里发生宫变,老妖王与妖后突然暴毙,所有王子都为自己谋划着,深落君是她的夫,她又是白家唯一的女娃,上面父母哥哥疼爱,自然站在了他们这边。那时她已经怀了身孕,为谋生活落深君将她送了出去,直到这边稳定,才把他们母子接了回去,封为妖后。
一人成王,其兄弟姐妹皆亡,当时只是个孩子的安平王也难逃一死,是妖后白风思跪在大殿外一天,才求得安平的一命,并封安平王,是要他安分守纪方可平安一生。当时白风思是以妖后之位为诺,力保的安平,只是白风思终究是看错了,看错了人,安平并不像他母亲那般淡泊名利,将所有的事物都看的比较淡。
回到自己的府上,安平王搂着旁边的姬妾,我怎么就不如那个深落?伸手打翻了旁边花妖送来的花酒,“滚,都滚。”
一声令下,所有的妖都退出了大殿,安平坐在王座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的哭起来,“你说你是我的嫂嫂,说好了要护我一辈子,你怎么,怎么吼我呢?”安平的脸扯出了笑的样子,“你这样说话不算数,我也不作数。”
安平在王座上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换了身白净的衣裳,出了府,离了妖界。
他欲去往哪一界都是可以的,唯独去不了天界。
天界规矩森严,天规条列又多,许多神仙都会忍耐不住,何况安平这样一个妖,怕是天都没上一重,便被雷劈了。
先不说这安平如何,来看看回家休养的阳扶桑。
扶桑神树是桑阳族至宝,是绝佳的修炼之地,寻常的桑阳族族人是不能进入的,只有真身是扶桑树的族长及其夫人方可,这届族长是女子,他的夫君若是扶桑树便可进入扶桑树内与其双修。
偏偏这届族长“夫人”真身不是扶桑树,而是三足金乌,扶桑神树是认主的,不相干人靠近,便会被各种幻术击杀,就连族长的师父三长老都只能在周边站着,并不能进去。
神树与桑阳族族长极其夫人相通,再就是三足金乌和金乌母,现如今天下的金乌只剩太阳神君昊金大神,他数千年殒身,金乌母便是天宫里住的帝后。
如今阳族长与昊金大神的孩子也是可以进入的,他们的孩子沐千辰与沐千林真身都是扶桑神树。
阳扶桑在神树内部正闭目调息,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有半天的功夫便可痊愈。
一个人影慢慢映入树内,阳扶桑知道来的人是谁,“阿辰,不用给我送吃的。”
她猜的对,来的人正是老大沐千辰,“母亲,我来看看你,可好些了?”这孩子说着话,手里的食盒已经放在了不远处的桌上,“母亲,我让人煮了些宁神的粥,你吃些也有气力。”
阳扶桑睁开双眼,看着身穿神君服的沐千辰,眼睛晃了晃,“真像!”wWW.ΧìǔΜЬ.CǒΜ
“母亲,像什么?”沐千辰递了粥碗过来,送到阳扶桑的面前,“母亲尝尝。”
一个白玉碗中,盛着淡黄色的稠粥,阳扶桑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又舀了一勺,一勺,又一勺,直到露出白玉碗底。“好吃,还有吗?你若忙让老二给我送,我这边半天就痊愈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下玄妙,想自己创些东西出来,对了,我在这几日了?”
见阳扶桑吃的急,说的也急,沐千辰掏出自己的手帕,帮他粗心的娘亲擦了擦嘴角的粥渍,“到现在,母亲呆了一个日。”
“一日?那便好,我就有时间研究,我与孟七他们说的两三日。那个老大你走吧!一个半日后让老二带着粥在外面等我。”说完,阳扶桑便闭上了眼睛继续运气修身。
不足半日,阳扶桑身上的伤全好了,这扶桑神树里修炼有益,阳扶桑便将自己新发现的一些法门练了起来,取名为新生,为树木新生的力量。一片燃尽的地方,树木会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待雨水和时间,再造出一片新的树林,这便是新生。
于阳扶桑而言,一旦研究起来便是许久,她能忘记一切,直到遇见了困境方停下。
她这一研究便是黑白颠倒,现在正是第三天的上午,她遇见了麻烦,怎么也突破不了自己,便停了下来,将之前练的再练了一遍,发现很完美之后,又开始琢磨这个麻烦。
新生之力固然强大,可是要引发这个力,就必须有雨水和时间,雨水与时间都是外界的力量,怎么才能将外界的力量转为自己所控制的呢?她还需要再想想,算着时间还有半天,她便想着出去吃上一碗粥再进来。
扶桑神树外,沐千林带了一个食盒,食盒搁在了树下,自己则侧靠在树下,“哥让我早些过来,看来是对的。”沐千林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碗粥,递给阳扶桑。
接过粥,闻闻,是那天吃的那个,阳扶桑用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累死我了,一天多没吃东西,光研究,光研究,不对,有人破了我的禁制。”阳扶桑将手里的粥碗放到沐千林的手上,飞身离开。
“母亲,母·······”端着粥碗的沐千林有些傻眼,他母亲这是?平常可是一副极其端正的样子,现在怎么这个样子?我是知道我这模样像谁了?
“说走就走,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我要不要去看看呢?”
沐千林摇着头,将粥碗放进了食盒,提着食盒回去向他的哥哥复命,再将母亲的事告诉哥哥,反正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阳扶桑飞身而出,她经过的地方,一道青光出现,又瞬间消失。
“这谁呀?捉急忙慌的去干啥?”正与沐千辰下核对婚礼流程的月君夕常看了刚闪过去的青光,对着沐千辰说道,“小辰辰,你可是未来的太阳神君,可别像这个仙一样,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丢我们东方得的脸,等等,这青光怎么有点像?嗯嗯不。”夕常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会是小扶桑呢?她明明在下界赏月喝酒看花,还养着小妖小鬼。
“上神,刚飞过去的好像是我母亲。”沐千辰说的话有些结巴,这人就是他母亲,她不是在研究她的什么新术法?怎么这么急?
“哥,哥,我说咱家老娘也太不靠谱了。”沐千林害怕出了什么乱子,让他家老娘受了欺负,一路飞弛,凭借兄弟间的感应找到沐千辰,他正在对流程,不管了,先喘口气再说。
“夕常叔叔好。”沐千林向一旁的月君夕常行礼,又对着沐千辰拱手,“哥,哥,母亲她正吃着粥,说什么破了她的禁制,就嗖的飞了出去,母亲她是怎么了?她平日何其端正的一个神仙。”说实话,后面一句沐千林是昧着良心说的。
听了沐千林的话,夕常笑了,招手示意他先坐下,“我想,她肯定在人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们两也别担心,放眼这四海八荒也没几个敢欺负她的,她的身手先不说,顶着上仙的名号却修到了上神的阶品她也是六界唯一,就说她的身份。”
“身份?”沐千辰有些疑惑。
“就我老娘是天界太阳神君的君后?”沐千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夕常说道。
夕常对于兄弟两的话摇头,“是她桑阳族族长的身份,六界中的草木都在她的掌管下,就连那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冥界都有彼岸花,你说你们母亲的族长可有用处?小林林,你将来是要承你母亲族长之位的,可要好好修习,万不可让,算了,总之不要担心她。”夕常差点将数万年前的射日大战说个这俩小子了,虽然史书中有记载,但并不真切。倒是便宜那三个了。
夕常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书,又看了看满脸了如指掌的沐千辰,“小辰辰,别呆着了,咱们再校对一遍,还有六天,到时候你们的母亲便回来了。”
沐千林觉得夕常说的有道理,便提着食盒离开了,留着哥哥与夕常那个新郎官对流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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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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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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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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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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