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离了老顽童怀抱,浑身微微颤抖,心中顿觉空落落的,再听老顽童的话,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却又希望他能快点打发了裘千仞,然后再来抱紧自己。
裘千仞冷哼一声,上前两步,道:“想要教训老夫,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的武功都是绝顶,当到底谁更胜一筹,没人知道。
便是柯镇恶也不能够确定。
若按照原著记忆,老顽童却是要胜裘千仞一头的,不过那是因为老顽童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虽说他竭力忘记,但有的东西学会了便是学会了,就算忘了招式,其中的道理也已经融入了己身,战力超出裘千仞一筹也是应有之意。
但眼下的老顽童多半没有练过真经。
柯镇恶便以九年前,周、裘二人的武功做比较,那时的老顽童武功却是不如裘千仞的。
九年过去,二人不可能寸步不前,谁胜谁负,在柯镇恶看来,仍是裘千仞赢面更大,不过老顽童的空明拳更适合防守,就算不敌,也不会大败。
只是,此刻乃是周伯通复仇,若是打输了,老顽童自己或许没什么,但瑛姑心中的怨气多半难消。
想到此处,柯镇恶便想如梦中一般,提议让裘千仞先让三招,再以千招为限。
不过洪七公却先他一步开口,道:“你们两先打一场,也未尝不可,反正除了重阳真人和欧阳峰,咱们三个都在,裘帮主、老顽童、柯大侠以及众位英雄人也算是差不多到齐了,就当论剑之期从今日开始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不过裘帮主你到底理亏,得有些表示才行!”
裘千仞道:“要何表示,难道想让南帝、老顽童、瑛姑一起上好了,好啊,我裘某难道还怕他们么?”
黄药师冷笑道:“南帝、瑛姑皆元气大亏,如何能够动手?”
柯镇恶忙道:“先让三招吧!”
裘千仞自信武功在老顽童之上,便道:“别说三招,只要时候他们别再缠着我,便是让十招又何妨!”
周伯通道:“你们别掺和了,让不让的,咱们先打一场再说!”说完便使了一招昊天掌法,朝着裘千仞打去。
裘千仞见状果然没有还手,运起水上漂的轻功,避让开来。
老顽童以金雁功,起身而上,一招五气朝元,瞬间笼罩了裘千仞身周五大方位,内气灌注,掌风呼啸,让裘千仞逃无可逃。
裘千仞曾见王重阳用过这路掌法,似乎也并没有此刻老顽童的威势,当下振作精神,不敢再小瞧于他,脚下一沉,双掌护在胸前,硬接了老顽童这一招。
两人各自退了三步,这才站稳。
老顽童欢呼一声,道:“好硬的爪子,再来!”
裘千仞已知他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不敢大意,不过仍记得让招,因此没有强攻,只是凝神而立,等他来攻。
周伯通知他铁掌刚猛,便使出自创的空明拳法,一拳打出,慢慢腾腾,好似绵软无力,却又暗藏玄机。
裘千仞自然不会以为这一拳当真无力,却一时看不出其玄妙,便运气于周身,以不变应万变。
老顽童这绵软一拳仍是打向裘千仞胸口,裘千仞等拳锋距离胸口一尺之时,抬手格挡,本以为这一招会如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般,瞬间爆发,于是掌上加了十成的力道来防御,务必震退对手,以显示他的功力。
谁知拳掌相交,并无发生什么激烈的碰撞。
“这是何意?”裘千仞心头不解,然而下一瞬间,老顽童的拳头之上立时生出一鼓吸力。
空明拳的空明二字,自有其精深的道理,敌拳来攻,借力打力只是基础,到了高深处,便是无力,也能凭空扯出一股巨力出来。
若非裘千仞这一招并未有反击的意思,纯是格挡,饶是如此,也差一点被老顽童这一拳引得踉跄。
好在裘千仞的铁掌已经练至化境,内力运转如意,掌心一推一引,便即稳住。
不过这恰好是落入了老顽童的算计,拳上的引力瞬间又化作斥力,又推了出去。
裘千仞本来瞧不起周伯通,所以还想着让他十招,一方面显示自己的本事,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内心的愧疚减少一些。
谁知老顽童的武功大出他的预料,竟是比当初的王重阳还要厉害的样子,若不还手,别说十招,怕是五六招便要受伤落败。
当下他也顾不得自己说得十招之约,三招一过,便开始了反击。
铁掌向以刚猛天下第一著称,威势虽不及降龙十八掌,但奥妙变化却尤有过之。
裘千仞的铁掌功夫出神入化,自然不会没有应对柔拳的法门,此刻用出,老顽童便感受到了压力,空明拳便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其中的奥妙便难以完全发挥,慢慢便有些抵挡不住。
百余招后,老顽童便觉的手掌微微生疼,知道不用出真本事,今日必然奈何不了裘千仞,于是右手虚握,以空明拳的柔,来化解铁掌的刚,左手却使出了一招至刚至阳的昊天掌。
双手互搏之术一使出来,登时打了裘千仞一个措手不及。
他铁掌功夫虽然奥妙无比,刚柔并济,但是一招一式,刚便是刚,柔便是柔,哪知老顽童双手的招式一刚一柔,竟是同时打出。
他虽知七侠派内有一步双手分使两招的奇功,乃是和全真教高手共同参悟出来的,但是真个遇上,还是第一次。
裘千仞不查之下,立马吃了个大亏,身子被对方的空明拳引得微微一斜,右胸便被老顽童一掌打中。
好在他功力深厚,气布胸膛,生生抵受住了这一击,虽觉胸腹震颤,五脏移位,却并没有损伤
若是单纯比武切磋,裘千仞这一招下来便算输了,但是此时二人并非简单比武,就算裘千仞认输,只要老顽童不罢手,他也只能硬接着。
老顽童自然不会立马罢手,他虽心思赤忱,从未杀过人,却也知道裘千仞中了自己一掌,连一口血也没吐,在瑛姑那里肯定没法交代,于是趁着一招占了上风,双手左右开弓,时而虚左实右,视而虚右实左,或是双手同使昊天掌,或是同使空明拳。
变化不定,又配合无间。
让裘千仞好不狼狈。
裘千仞也不愧是一代武学大家,仓促招架了百余招,终于看出了这双手互搏功夫的缺点。
双手互搏,看似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而且是配合无间的两个人,但到底并不真的是两个人,招式虽然变化奥妙无穷,让人眼花缭乱,但功力却不可能凭空变成两倍。
否则裘千仞胸口上挨得那一掌就不会只是胸腹震痛而已了。
除了功力大打折扣之外,招式也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天下武功本来就稍有纯以一只手施展的,譬如降龙十八掌,很多招式都是要左右配合的,所以左右互搏始展之时,很多招式只能施展一半。
而有的高明招式却是根本使不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除了功力和招式之外,身法也大大的限制招式的发挥左脚凌波微步,右脚金雁功,一个向前一个向上,身体是分成两半,还是斜向上?
所以老顽童这双手互搏之术最厉害的地方,也不过是让人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而已,除非有人专门能够创出两套风格迥异,又能配合无间的单手招式出来,否则这套功夫终究难以超脱出它本身的局限。
如今这华山绝顶之上,也只有修练玉女素心剑法的韩小莹能够做到左右手配合无间,同时锋利的长剑又能弥补掉功力上面的不足。
可惜的是,韩小莹的天赋终究有限,一手全真剑法、一手玉女剑法都只练到了一流之境,左右互搏之下,也只能发挥出玉女素心剑法的六七分威力而已。
裘千仞既已看出双手互搏之术的局限,哪里还会处于下风,现已水上漂轻功拉开了与老顽童的距离,老顽童的轻功再好,也不能真变成两个人来围追堵截。
这么一来裘千仞的轻功优势便发挥出来。
他以游斗的方式,迅速化解了老顽童招式上的优势,又慢慢恢复了刚才被打中后沸腾的气血,在接下来的交手中不断试探着老顽童的破绽。
虽然双手互搏在老顽童身上有各种缺点,但是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便是老顽童的招式变化更在裘千仞之上。
也即是说,裘千仞只能以轻功优势避免与老顽童近战,但尴尬的是,他的铁掌功又偏偏只有在近战中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两个人,一个左右开弓,一个前后游走,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明眼人一看便知,若双方都没有后招,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功力更深厚的那个。
裘千仞的一身武功都在铁掌之上,论掌力其实远在老顽童之上,若是他能够豁得出去,拼着受伤,贴身与老顽童厮杀,最后多半能惨胜。
但这么一来,他想争夺天下第一便就成了笑谈。
老顽童却在想:“我打了这么久,也才打了他这么一下,也不知道瑛姑有没有消气,若是还没消气,说不得也只能用那套武功了,只是这功夫是为柯瞎子准备的。”一时间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众人见两人从一开始的近身搏杀渐渐变成了游斗,虽仍妙招连连,但终究有些无趣。
柯镇恶看了一会儿,知道一时间大概分不出什么胜负,于是带着妻儿以及明教众人一一与洪七公、黄药师等人打招呼。
方才柯镇恶展示了一番飞天遁地的本事,大部分人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也足够惊艳,桃花岛众弟子也是心悦诚服的上前拜见,便是黄蓉与梅超风也没露出一丝不恭来。
柯镇恶最后带着柯崇风来到一灯大师身边,示意儿子将两条娃娃鱼还给渔夫。
“哼,谢了!”渔夫接过娃娃鱼,嘴上道谢,但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反而隐隐带着敌意,显然是把柯镇恶当成了武功高强的卑鄙小人。
柯崇风见他如此,很是不满,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透着杀气,直看得渔夫背脊发寒,三九天里,脑门上竟渗出了一丝冷汗。
一灯大师虽然大耗了功力,但是精神修为不曾掉落,瞬间便感应到了这股杀气,忍不住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好重的杀气!”
“放肆!”柯镇恶呵斥一声,见儿子低头垂目,这才抱歉道:“这小子前两年潜入草原扎木合身边,跟着打了几场丈,杀了不少人,所以戾气有些重,还请大师和诸位见谅!”
一灯大师吃过黄药师给的九花玉露丸,虽然功力未复,但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笑道:“虎父无犬子,云儿的天赋资质已经让人惊艳,没想到这另一个儿子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竟也能上阵厮杀,果然不凡。”
渔夫才从刚刚的杀气中缓过神来,心低不禁又生出无穷羞恼,暗骂自己一个水军大都督,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的眼神给吓住了。
却不知道柯崇风虽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实际已经十六岁,刚才的那个眼神也暗含了《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的法门。
他只是一时不查,没有防备而已,若是当真对上,以他的功力,远超柯崇风,柯崇风一旦在他有防备时用出这一招,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不过渔夫却不知道这一点,越想越羞,越羞越怒,脸色胀红,胸膛起伏,似乎下一刻便要爆炸一般。
一灯大师见状,喝道:“痴儿,还不醒来!柯大侠胸怀磊落,你怎可如此无礼!”
渔夫梗着脖子道:“若不是他喊师父上来,师父又怎会虚弱至此!”
一灯大师道:“这是我的选择,感谢他还来不及,若非他,我将无颜在活于世间!”
瑛姑闻言冷哼一声,不过心低对于一灯大师的最后一点怨气也消散一空了。
柯镇恶自不知瑛姑的内心变化,却注意到了渔樵耕读中其他三人的神情,虽不似渔夫一般直接,但眼神中的不满却瞒不了人,于是笑道:“看来我要不做些什么,大师这四位弟子定不会安心,将来怕也是要影响云儿与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一灯大师道:“柯大侠不必介意,他们只是一时不曾觉悟而已!”
柯镇恶摇了摇头,笑问道:“请问大师可知道‘力从人借,气由脊发。’是何意?”
这其实是《九阳神功》中的一句。
一灯大师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了武功心法,暗道:“他莫非是怪我看了《九阳神功》?”不过他到底是仁厚君子,虽然疑惑,却还是答道:“气向下沉,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一开一合便是阴阳。”
柯镇恶道:“不知大师现在还有几成功力?”
一灯大师道:“得亏云儿让我看了《九阳神功》,让我功力更进一步,否则此时必然半成功力也无,如今却还有一成在身。”
柯镇恶道:“那便再好不过,不知大师可信我?”
一灯大师道:“柯大侠侠名远播,贫僧自是相信的!”
柯镇恶笑道:“那便再好不过。”说话间又挥手清理出一大片积雪,露出下面岩石,接着道,“大师请坐在此处,运使借力蓄气的法门!”
一灯大师虽不明其意,但还是依言坐下默默运功。
柯镇恶见状,走到他身后,道:“大师只管安心运功,勿要抵抗,否则我二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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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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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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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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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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