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三哥惭愧极了。
他做事情真的太意气用事,全凭喜好来别说挣钱了,就算是以后能不能活下去,只怕还得看命了。
意识到这一点,曾三哥是真的意识到错误。
他很诚心的端着茶出去找许海棠,具体怎么赔礼道歉的三哥没说,但是,俩人再回来时,许海棠一脸的神清气爽。
曾三哥满脸苦哈哈,看着许海棠的眼神儿透着复杂。
许大美女被几个小东西包围着,姐姐长,姐姐短,争相献着殷勤。
“姐姐,你看看我这一片叶子,很好看的。”
“姐姐姐姐,我这个,这个也好看,竹子编织的小提蓝,很漂亮的,姐姐要是喜欢,也可以拿去。”
“姐姐,我这个木偶,你喜欢也拿走吧。”
看着一群平时抠着自已玩具的小东西们,争相把手里的玩艺儿拿给许海棠,曾玉洁白眼都不想翻了。
余春分也一直在打量着这个新来的有钱小姐,她其实挺喜欢这一位的,至少,人家满头的黄金花,晃的她真实的眼睛花,也心里晃啊。
这么美的人生,是她想要的呢。
“二嫂,你说这姑娘咋这么招孩子们喜欢呢,哪怕是易含笑每次来,也没见这群皮猴子如此的热情啊。”
曾玉洁都不想点破,这群皮猴儿为啥热情?
她呶了下嘴,示意余春分看大丫,四丫春儿她们的脑袋。
余春分这一瞅,便啊啊的尖叫起来。
“我的个妈啊,这个许大姑娘可真是大方啊,家里的皮猴子们个个都有黄金花,那可是黄金的,哪怕只有渡一层金粉,可那也是黄金!”
男娃们手里面攥着的,是一些漂亮的鸡石头,小姑娘们就是一人一朵黄金花。这大手笔,难怪会招娃们喜欢了呢。
余春分还是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道儿。“不是,二嫂啊,你跟我说说,这姑娘真的要拜师给你?你教她啥啊?拜师,她对皮猴子们都这么大方了,对你这个师傅……”
还是徐春花咳嗽一声,不耐烦瞪她一眼。“我看你现在是挺着个肚子,天天闲的慌吧。要是闲着,那就又把你手里的炒瓜子给弄起来。”
自打她怀孕后,炒瓜子的时候就少了,几乎家里的重活全是陈四儿在干。
余春分也知道自已不应该打听,被婆婆说了也没气,只是嘿嘿赔笑。看曾玉洁没走,她又凑过去,趁机握了一下她手,又松开,再哈哈笑着。
“女子,今天又是沾了你福气的一天,我回家了,回家了。”
周大花紧盯着她的手,她也听说了不少,据说四儿的手是带着福气的。
春分坚持说,跟着四儿久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孩子。
那是不是说,如果她也跟着沾了二嫂的福气,这期盼了极久的丫头,也能跟着来?
这么想着,她脚就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往曾玉洁这一边儿靠。
直到,也跟着蹭着手了,这女人也是哈哈笑着跟捡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哈哈,我,我也沾一下,嘿嘿……娘,迎财几个还等着我做饭呢,我也回家了呀。”
看着这一个二个的疯魔样,徐春花没好气的很。“全都来捞四儿的福气,一群没脸没皮的玩艺儿,不晓得自已努力,净想着沾福沾福”
叨叨完,又盯着曾玉洁的手,“咳,四儿啊,你走了好些天,我出门是挺倒霉的,摔了一回,还有一次上山踩着水湿了裤子。没你在家里啊,娘这运道确实是差了一些。”
曾玉洁都无力吐槽这些人的讲究运道和福气了,自动把手逮住徐春花的手。“娘,我们做好吃的去。”
被儿媳妇逮住手,徐春花那个兴奋啊。还是四儿懂她,晓得要给她渡一些福气来。唉呀,只要有福气加持,她走出门都要顺遂很多呢。
“对了,那丫头你咋打算的,我瞅着她就是来玩儿,哪里象是要跟你学东西。”
“咳,也还是要教的,这姑娘到现在只认得十来个字,许夫人的意思,是要我教会她看书,至于别的打扮什么的,能纠正就纠正吧。”
对于许家母女俩的审美,她是真的好无奈。看样子,那些个教导婆子们,也不是没下过功夫,但是没能挣走许夫人的钱,那只能说明,这母女俩固执的认为,自已的审美是对的。
“瞅着吧,这姑娘的钱可能也不是太好挣,你反正别累着了。”
被徐春花一再的叮嘱,曾玉洁内心还是很感动。
“娘,我知道呢,十足的把握没有,不过,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其实吧,要纠正一个人的审美,就是得让她有所对比。没事儿就让俩个化了不同妆容的人在她面前晃悠,平时也给她的环境弄的清幽一些,久了,还能没有点变化?说来说去,许海棠之所以会一直没改变,还是跟她在宁城的大环境有关。
内心想着要怎么在生活中浸入审美习惯,也给拟了一个教学内容,但是,曾玉洁并没有从一开始就会让对方来。
首先,还是得让许海棠认字儿啊。
哪怕是收了高昂的学费,曾玉洁也没有想过全天都要教导。她还是跟往常一样,下响的时候,把所有要学习知识的人聚在一起,再根据大家的才学来进行教导。
对于许海棠来说,到这乡下来,纯粹就是为了好玩,也避让一下在宁城的一些麻烦事。
现在来了,曾玉洁不提教学的内容,她也乐得清新,跟着大丫,春儿这一群小娃儿们,没事就往外面跑,疯的比几个孩子还要疯。
“娘,大师姐居然也跟着二娃他们爬树啊,要不是她穿着裙子不方便,估摸真的会爬上去了。”
“娘,大师姐还说了,要带我们去把那几个鸟窝给杀了,有一只鸟拉了臭在她头上,她气的很。”
“娘,大师姐今天跟我去爬山,说是山上的野果子好吃,打算以后种那些野果儿给我们吃,还说以后弄成一片一片的大果园子,这样我们就想吃啥就能吃啥了。大师姐好厉害啊。”
听着几个娃儿争相跟自已汇报的,许海棠的光荣事迹,曾玉洁又在教案上写上了一笔:此女性情好动,比之男娃还要疯上几分。
……
在她记录这一笔的时候,不远处,和许海棠一块儿来的嬷嬷,还有一个大丫头则一边悄悄打量她,一边儿嘀咕着。
大丫头噘着嘴,语气很不服。
“白嬷嬷,你说夫人安排小姐来这儿求师,一个乡下妇人,能教导小姐什么啊?最重要的,我们来了之后,那人就任由小姐跟着群山里娃儿疯闹,也不见她提出要教导什么东西。更是不曾看她指出小姐做的不对的地方……夫人的钱啊,真是白费了。”
白嬷嬷一直皱着眉,她们来了也有两天了,但是,都两天了,那位曾娘子还是不曾教导姑娘东西。
且,姑娘在这乡下地方,那是彻底的放松了性情,跟一群比自已小那么多的娃儿们,居然也可以玩到一起。每天出去疯了回来,身上的衣服都会又脏又乱。
偏偏,她们做奴才的不能说,那曾娘子做为师傅,居然也不指出。
早前,白嬷嬷还有点期待,或许,夫人这一次还真能扳正姑娘的一些毛病,说不得,这胡乱找的乡下先生,就真的能有稀罕本事啥。
然而,看着那还是顾自忙活自已事情的女人,她表示看不懂。
不过,她终归比桂花这丫头要多见分见识,是以在桂花说完后,还是淡扫她一眼。
“你跟着小姐也有不少年了,接触看到的夫人也有好些年,夫人行事,哪一次是平白无故的乱来?你我都是下人,还是听从主子的吩咐,把份内的事情做好就可。桂花啊,不是我说你,你身为小姐的大丫头,还是得尽量跟着主子的思路来,多为主子考量,你才能有出头之路。”
桂花张嘴想反驳,但是,她也知道,夫人行事看似没有章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许家越过越好,那可全都是夫人在打点。
想到这些,她也敛了不愤的心,对着白嬷嬷行了个礼。“嬷嬷指导的对,我是姑娘的大丫头,自要跟着姑娘一心。曾娘子……终归是要管的吧。”
这话,白嬷嬷自已都不晓得怎么接。不过,这两天到来,虽然曾娘子没有教导姑娘正经的东西,也放任了姑娘玩儿。
但是晚上的时候,曾娘子教导一大群人识字读书,甚至于画画的场景,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只要想到,一大群她内心没太放在心里的土包子们,突然正经的围绕坐在一起,有老有小有成人,就各自认真的学着。而且,那教导的内容,还有方式方法,居然跟她所认知的教学,那是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是顽皮,放任自流的小姐,在看见这一种学习方式后,也自然而然的没有闹腾,而是跟着乖乖的一起听课。
虽然,姑娘听的是初级班,就是四丫那一块的课程,可是,能让小姐静心坐上一会儿,这在白嬷嬷看来,也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啊。
不过,这都说了要教学,怎么也得催促一下曾娘子,总不能一直放任小姐这么野下去吧。
打定了主意,白嬷嬷决定,还是先接触一下曾娘子,合适的时候,或许可以提醒一下曾娘子,让她开始教姑娘认字了。
曾玉洁记录完了,还得整理描画一些装修的屋子。
她所能想到的,全是古代,还有现代的一些结合点。以及,这个时代能拥有的材料。
既然要支持曾三哥创事业,那肯定得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成品。
她现在这个房间,虽然装修的也还是不错,利用的材料,也全是一些树皮,还有骨头这一类。但是,这种装修风格,也只能是田园风,外加一点野林风格。
这古代的豪门小家什么的装修,人家肯定是要往富贵,或者是舒适这一类的去。
正在她思量着,在画本子上一点点的描绘时。
面前一暗,抬头,便对上白嬷嬷含笑的眼。对方端着一碗银耳汤。
“曾娘子,我看你一直在忙活,就和桂花去煮了一些银耳汤,你先喝一点润一下嗓子。”
曾玉洁揉了揉手,脖颈,笑着颌首。“还是白嬷嬷想的周到,到是我慢待了你们。”
“哪有哪有,曾娘子是做正事的人,侍候人这些活儿,自是老奴等人的份内事儿,这些个小事儿,自是由我们来做才合适。”
曾玉洁摇头。
“嬷嬷这般说我可不赞同。每个人都有用处,也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必须要侍候人。
嬷嬷尽心尽力的待人,别人自是能感觉到。且,嬷嬷凭本事挣钱养家,这自是女人有骨气的一种表现。
嬷嬷以后可不要总是一口一句老奴,应当之类。你只是在付出了自已的服务,取得对方的报酬,这是等量交易。没有低人一等。”
白嬷嬷愣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服侍人,只是因为她用服务,取得了对方的报酬,这是等量交换。
其实她不是太懂等量个什么意思,但是她理解能力好,大致明白,这是曾娘子在说她的付出,和取得的报酬是应该的。xǐυmь.℃òm
至于说低人一等就没有必要。
哪怕,这个或许只是曾娘子的想当然,但是,这一刻白嬷嬷还是感激的很。
因为,当奴才的人,走出去再怎么着,人家还是说你是奴才。
就算她现在做到许家教导嬷嬷的份儿上,可回村里面,还是会被人各种指着背说她是个奴才,是狗一样的存在……
“嬷嬷,你今天来,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两天了,也不见我教导你家小姐?”
本来,白嬷嬷确实是想来试探一下口风。
可是,这还没张嘴,便被人家指了出来。一时间,白嬷嬷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和曾娘子在一起,处处能感受到平等,而不是表面上尊敬她,背后却各种轻蔑她的那种人。
这种平等待遇,让白嬷嬷很喜欢,也觉得很舒服。
“咳,老婆子是夫人派到小姐身边的老人,有些事情,我自是要操心一二。毕竟,如曾娘子所说,食君碌,自是要为君分忧的。”
曾玉洁点头。“嗯,嬷嬷这样做是极好的呢,但是,嬷嬷没发现么,事实上,针对海棠姑娘的教导,已经开始了。”
“啊?开始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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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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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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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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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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