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黑面神用他那特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低头看了看白穷,正好与他上扬的眼神对上。
“恩,不出意外,应该是洞主派人来劫狱来了。”白穷毫不意外的缓缓说道,而这也确实是被他说对了。
“啊,原来是洞主啊,我还以为白穷,我和你要在这儿大城里待一辈子了呢。”黑面神回答道,他铁冬瓜向来是白穷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呵,你这呆子知道什么,便是洞主不来救咱们,只要洞主的计划成功咱们也能出去,便是出不去,也不可能在这巨牢里待一辈子的。”白穷话语意思听起来像是嘲讽,却不带丝毫嘲讽的语气,就是老朋友唠嗑那样随和。
“哦,白穷,咱们为啥不会被关一辈子。”黑面神如是好奇的问道。
“因为,会被杀。”白穷冷冷的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便不再多言,而外面的兵器碰撞声,甲胄摩擦声也越来越近了。
很快,最先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那清一色的巨牢守卫的甲胄,却是所剩不多了,不过还有那么几十个人在拼死抵挡,苟延残喘。
“去你个熊碴拉的。”提刀犯人将眼前最后一人给一刀抹了脖子,嘴里还十分畅快的说道,显然是一出这些日子里的怨气,显得尤为兴奋。
这平禾巨牢的守卫大睁着双目,最后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似是带着留恋,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至此,巨牢守卫全部是死亡,无一人还活着,连个跑出去报信儿的都没有。
而反观流民这边,虽都是些高手,却也所剩不多了,不过十来二十人的样子,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匪徒也还有着差不多的人数。
“钥匙在最边上倒数第二,那个一身甲胄上还带花的守卫身上。”战斗停歇的一瞬,整个寂静的暗牢内,响起了白穷的声儿,不像是一个犯人,而像是指挥若定的谋士。
一听这声音,被放出来的犯人才注意到牢里被关着的那位,全身黑的跟什么似的铁冬瓜,很容易便让众人忽略了,此时注意到才在心里惊呼一声:原来是他。
之前黑面神这铁塔一般的大块头,浑身还缠着黑榔铁打造的锁链,被几十个守卫拉着关进大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自然让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吃惊极了。
细细想来也是正常,只有如此人物,才会有人下大力气来劫狱吧。
白穷这句话,倒是将流民头领刚要问出口的话语给堵了回去,头领上前几步,于白穷嘴里那人的身上果然搜到了钥匙。
关押黑面神白穷二人的锁都显得不一般,钥匙也尤为独特,头领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弄开。
恰在此时,白穷于牢内站了起来,将白皙的右手手掌伸出牢外:“给我吧。”
闻言头领也不再摆弄这锁头,拔出钥匙顺手放到了白穷的掌心,白穷握住钥匙观察一番之后,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便听咔咔三声,锁头应声而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接着没完,白穷手中握着钥匙,走到了铁冬瓜的身旁,又将缠绕在其身上厚重的黑榔铁锁链给打了开来。
锁链刚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铁冬瓜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这一立起来都快顶着这牢房天花了,瞬间让阴暗的牢房更加暗沉下来,牢房外的众人直觉得遮天蔽日。
“哈哈哈,总算是摆脱掉身上这一层层铁蛇皮了。”黑面神嘴里哈哈大笑着,瓮瓮的声儿似要把墙给震踏掉,浑身一阵抖动,叮铃哐啷的声音想成一片,黑榔铁的锁链全掉在了地上,同时嘴里还说道:“舒坦,真是舒坦。”
“走了,憨货。”白穷一巴掌扇在,扇在黑面神的腰上说道,也就这个高度,白穷扇起来顺手,不过可是不敢用太大的劲儿,怕把手腕给震断了。
“好,走走。”黑面神一兴奋就往前冲,连牢门都懒得钻,直接撞在了牢门的护栏之上,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黑面神到退而回,铁牢纹丝未动。
“你个呆子,大牢也是黑榔铁打造的。”白穷又气又笑的说道。
反应过来的黑面神憨憨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后脑勺,站定之后扭了扭头,侧了侧身,浑身咔吧作响,这才没了办法,老老实实的向牢门钻去。
“真是个憨的。”在其身后的白穷眼瞅着这一幕,低声感叹道,说罢也直着身子从牢门走了出去。
“恭迎二位上使出狱,喜祝上使重获新生。”流民头领上前磕磕巴巴的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白穷挥了挥手,淡然道:“行了,不会说就别说了,抓紧时间出去吧。”
这话说完,流民首领指挥着所剩不多的手下,转身带路向外走去,这些个犯人跑的还要更快些,实在是待在那黑铁块身边太有压迫感了。
出去自然比来时要快了许多,依然是毫不理会前边那些人死命的哭嚎,花了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走出了巨牢,远处依然没有平禾兵马来援的迹象。
白穷站在巨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说道:“牢房外的空气,真是新鲜啊。”周围人却是没觉得这还夹杂着血腥气的空气,有什么新鲜可言。
“此次就谢过诸位的搭救之恩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说话这人是之前坐在牢房里提出给流民提出意见的那伙犯人。
“走?”白穷呼吸舒服了之后,冷冷的瞧了那人一眼,嘴里反问出声。
“咋滴,你还想强留我等不成。”那个到现在还提着刀的壮汉,丝毫不不怵的仰头说道,顺势还将刀背扛在肩头,一滴滴红色的鲜血往下滴落。
此话音声刚落,白穷目光一凝,轻声说道:“行,憨货,这人要走,你送他一程。”m.xiumb.com
‘程’字还未说完,铁冬瓜蒲扇大的手掌便抓了过来,就像那摘桃子一般,轻轻巧巧的便将这扛刀汉子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向后一抛,啪,砸在了巨牢墙上,砸的粉碎,红色的血迹混合着白色的骨头渣子,在墙上形成圆圆的一滩,徒留下原地没了脑袋的身体缓缓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时间,扛刀汉子连一丝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身首异处。
“还有,谁要走的?”白穷冷目扫视一圈,接着说道:“我受累送他一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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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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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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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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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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