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道多湖泊江河,双江乃南方道最长的一条江,从西边开始汇流途径南方道五城,从东渡码头口流出,继续奔腾而过,最终流进海里。当初的汝阳王与东雀王划江而治就是这条双江。
当然原先的汝阳王七城如今归了大汉了,现在换了大汉与东雀王划江而治。
双江在西边,在东边都依然叫双江,独独流经这南方道渡口的江不叫双江了,有那文人骚客取名为‘胭脂河’。
只因这胭脂河上十里画舫,皆是楼船,巨大无比,遮天蔽日,十来艘楼船以木板相搭铁索相连,行走之间如履平地。一到夜晚是彩灯闪烁,与天上群星交相辉映,夜幕之下更是难分天与地。或妖娆或清丽或妩媚女子洗浴打扮所用水粉胭脂顺河而下,清晨香气不绝,一派靡靡之色,谓之——胭脂河。
才子诗人描绘此等盛况的名句更是多不胜数:胭脂河,娇声桨影胭脂河,天上灯来河里月,知在何边。游人南下舟欲行,胭脂河上百里香。媚声引得心常驻,直把此地作归乡。
前朝有此盛况,只因天下太平,南方道尤甚,西有边防,东有城,北地多战雄,南疆混乱不出山。少有的内乱,背靠皇城,战火连绵都烧不到此。那是夜夜笙歌,日日不歇。
可惜啊,那二十年混乱,群雄割据时代到来,当今圣上易阳弃陆改水,渡胭脂河南下,连破几城一举拿下皇城乐阳。前朝水师?别闹,画舫都不够摆的还水师。
夜夜笙歌成了夜夜哀嚎,本是飘着香气的上空,流淌着胭脂的河流,来一点‘流血漂橹’‘血流成河’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又有文人骚客吟诗了,多是抨击这些个画舫女子,什么商女尤唱,什么祸乱百姓,什么靡靡之音害人不浅。要不就是对着战火连绵的胭脂河感叹生不逢时没给帝王家献上良策。
琥珀几女一听夜宴在胭脂河就是偷偷撇了撇嘴,太子殿下自然看到了,轻声问道:“怎么这胭脂河如今还能像前朝那般不成?”
晚翠出声说道:“南方道向来富饶,多世家豪门,世家子弟文人骚客最爱不就是这个,所以哪朝哪代这胭脂河上都是断绝不了的。
如今这北地防着青阳王,东拒东雀王,西边边防向来是重头,就是南疆人出山也打不到河上来,南方依然太太平平。再加上大汉将精锐水师调往了东雀王那边的双江一线。所以这画舫也再次兴起了,自然和前朝的盛况是不能比,但也颇有声色。”琇書蛧
现在胭脂河上没了那遮天蔽日,行走如履平地的景象,却也有大的楼船,就是那接风宴定的‘涛雪满’,乃胭脂河之最。除此之外皆是小一些的,却也别有情调。
琥珀也像是突然为这些个女子鸣不平似的说道:“这些文人也最是有趣,流连忘返时是他,事后抨击也是他。就比如那个什么前朝的李寒霜诗人日日在画舫上流连,战火一起仿佛当初流连的那人就不是他了,将这些个女子个个写成了败坏皇朝的罪魁祸首。”
似乎还不解恨似的接着嗤笑一声说道:“当初还写什么‘直把此地作归乡’,什么归乡,总不能是走哪都是他家乡故乡的,婢子看就想说是温柔乡吧。”
微绛没说话,自从来了屋子之后就开始给太子殿下泡茶,殿下酷爱喝茶,身边挂着个葫芦用来装茶水,不知道都以为是酒,想必也绝没有人能猜到殿下那葫芦里装的茶水。
听晚翠说完元空就深深思索了起来,父亲将大汉精锐水师调往与东雀王的分界线是没错,可这南方多河流为何不继续培养水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南方道处于大汉深处,十分安全打不起来。
当然不培养不代表南方道没有水师,有还是有的,只是规模不大,成制小,多是小舰,不如画舫楼船大。多在湖上操练,元空所知也不多。
大汉朝多是陆上猛将,这水师统领名将鲜有,陆上人屠蒋霜天更是上了船就吐的旱鸭子,太子殿下心里还估摸这这趟出游能物色个水师统领人才还是不错的。
那叶阴秀出了书房不停,向着叶府外走去,也不像往日里那般带着随从,叶府门前的门子行礼过后,本就走出一段距离的阴秀又走了回来说道:“我父亲问起就说我还在府里没走,千万别说漏了听见没有。”
两人自然点头称是,在这叶府两人当然要听叶家主的,可叶家主也要听叶大小姐的,所以二人自然先听大小姐的,这个顺序二人还是理的清楚的。
看见两人答应了,大小姐这才放心而去。也就叶府世家豪门深,换个平常人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看个通透,在不在家里的还不是一看便知,哪能唬住人。
这叶大小姐出门去了那世家豪门子弟经常去的酒楼,有那机灵的跑堂一眼就认出了叶大小姐,赶紧上前招呼着,叶小姐话还没说出口,跑堂就说了那什么李家,陈家等等世家子弟在哪个房里。
叶大小姐推门就走了进去,连叶家家主的书房都不带敲门的,更别说这外面的酒楼了,叶大小姐就不是那敲门的人。当然这不算一件多厉害的事,在旁人眼里不知道她是谁的就是好不知礼数,知道她是谁的也道是被宠坏了,不会与她计较。
“怎么本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在这喝酒庆祝呢。”叶阴秀找了个空位就坐了下来说道。
“阴秀这你可错怪我们了,你知道今日那进城的人,也就是当日欺负你的红袍年轻人是谁吗?”说话的是当日三个男子之一的李家子弟。
“知道啊,太子嘛。太子怎么了这仇我也得报。”阴秀不以为然的说道。
几人摇了摇头没说话,还道这大下姐只是嘴上说说。
看几人这样阴秀接着说道:“我自然知道自己不能拿太子怎样,你们帮我让太子他出出丑就好,你们不是自诩这琼华城最会玩的嘛,怎么还怕太子殿下那住在深宫中的人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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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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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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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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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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