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鸢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维持着刚刚被男人压在床上的姿势,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身上的衣裙因为挣扎,变得凌乱,内裤还被沈嘉礼拉了一半。
不用照镜子,顾明鸢都能想象得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伸手摸了摸发麻的红唇,眼泪就那样顺着眼角无声的流了下来。
顾明鸢也没去擦,就那样任由眼泪流布满她整张脸,流到脖子上,流到头发里。
她不知道沈嘉礼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不懂他凭什么可以这样高高在上的质问审判她。
她欠他什么了?
就因为她喜欢他吗?
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喜欢,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在她的世界里来去自如?
他以为她就那么非他不可吗?
只要他勾勾手指给她一点甜头,她就笑着吃了,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顾明鸢伸手胡乱的摸了一把脸,然后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混蛋!
她才不会!
她是顾明鸢!
她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个男人就变的那么卑微!
顾明鸢咬着唇,拼命压抑自己,不允许自己哭出声。
她为什么要喜欢上沈嘉礼?
他凭什么可以那样对她?
顾明鸢哭着哭着,发现自己有些压抑不住,便翻了个身,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然后捂着嘴,放任自己哭出声。
……
沈嘉礼离开卧室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的墙后。
沈嘉礼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刚刚怎么就失去了理智。
顾明鸢那样的性格,外表有多骄傲,内心就有多烈。
他明知对付顾明鸢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却还是忍不住被她激怒到失去理智。
明明回来之前,他还想过要好好的安抚她。
站了没一会儿,沈嘉礼就听到了房里的动静。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顾明鸢压抑的哭声,十分清晰的传到沈嘉礼的耳朵里。
沈嘉礼心口像是被人用力拧住了一样,一阵一阵的抽痛,脑子也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样,嗡嗡的完全理不出头绪。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他侧过身,看着背对着他哭着委屈狼狈的娇小身影,黑眸闪过心疼。
沈嘉礼拳头握紧了又松。
到了这个份上,沈嘉礼才彻底明白。
这女人这么轻易便掌控他的情绪。
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沈嘉礼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自嘲一笑。
枉他自负二十多年,旁观者轻易就能看出的东西,他却非要自欺欺人,不肯承认对顾明鸢动了心。
承认了又会怎么样呢?
他们两个这辈子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明鸢的哭声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沈嘉礼捏了捏拳头,再次放弃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
……
顾明鸢哭的头有点疼,想要停下来,却又克制不住。
刚刚吸了一下鼻子,便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男人伸手替她把扯下了一半的内裤轻轻拉了回去。wWW.ΧìǔΜЬ.CǒΜ
顾明鸢身体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沈嘉礼并无后续动作,还帮她拉好了裙摆,然后坐在地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房间里只有顾明鸢停止不下来的抽噎声。
除了停不下来的抽噎,她还觉得头疼欲绝。
不知道是酒精后遗症,还是哭的太狠了。
羞愤、丢脸、自我厌弃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顾明鸢脑子里一一闪过。
她不知道沈嘉礼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
是想看她笑话吗?
还是回头想想被她打了气不过,想回来找她算账?
狗男人!
不是说好的要让她冷静一下,他去睡书房的吗?
转眼就反悔了!
呵!果然他的屁话连个标点符合都不能相信!
顾明鸢觉得头疼脑涨,胸口疼,眼睛也疼,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思绪也凌乱的很。
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像个女疯子。
最重要的是,情绪缓和下来一些之后,顾明鸢还觉得有点冷,鼻子还塞住了。
屋子里明明暖气挺足的。
沈嘉礼几次想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见顾明鸢身子在发抖,他抿了抿唇,想给她拉上被子盖上,想了想,又放弃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开始开口了。“我去给你放个热水,你泡个澡,能舒服点儿。”
顾明鸢身子再次僵了僵,语焉不详的道:“你、你滚,我不要你、你管。”
沈嘉礼闻言,完全不知道要拿顾明鸢怎么办了。
男人起身走进浴室,给浴缸放了热水。
顾明鸢听到声音,想回头去看,又怕回头就会看到沈嘉礼站在背后等着嘲笑她。
毕竟这种事情,那狗东西也不是干不出来。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一略过后,顾明鸢思绪再次陷入停摆,发蒙。
眼睛闭不上,也睡不着,不想动弹,不想思考。
贤者状态,无欲无求。
灵魂出窍,难熬。
顾明鸢伸了伸手臂,然后又浑身一软的落回在被子上。
要是有人把她打晕就好了。
或者直接找个医生来给她打一针,让她直接把这个狼狈状态熬过去。
沈嘉礼放完水,出来后见顾明鸢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便再次走近。“睡着了?”
顾明鸢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紧闭双唇。
喉咙干的一批。
口渴。
“给你一分钟,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一会儿水要凉了。”沈嘉礼的声音从顾明鸢身后传来。
顾明鸢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
便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不是还没一分钟?
卧槽!
狗男人嘴里还有没有一点实话。
想挣扎也没力气了。
千钧一发之际,顾明鸢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来得及迅速将脸埋入沈嘉礼胸口。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鼻红脸肿的疯样。
沈嘉礼表情微妙的凝固了一秒,明明是个非常冷肃的气氛,他却差点被逗笑。
这女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也还没忘记维护自己的形象。
不能笑,笑出来,估计要离婚。
沈嘉礼抿了抿唇,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后。
才抱着她缓缓往浴室方向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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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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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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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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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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