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有二师兄是不同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师兄都会跟我站在一起,所以我最喜欢二师兄了,此生,我只想成为二师兄的道侣!”
白扶苏表情一言难尽。
有心指出她这是在胡搅蛮缠,可又怕被她倒打一耙,思来想去,识时务选择息事宁人。
等张渠明抚着脚软的白贞,紧赶慢赶来到这里,就看见两个人正在愉快的吃吃喝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张渠明松了口气。
不管那些人说得是真是假,只要她没出手,一切就还都来得及。
白贞原本已经被张渠明哄得差不多,只是两脚还有点发软,结果,一看到自己亲爱的扶苏哥哥,只顾着跟那个狐狸精温声细语的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心里顿时生出无数委屈,瘪嘴着嘴巴,扑到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扶苏哥哥,我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山上与坏人!那群赵氏余孽贼心不死!不仅要杀你,还差点杀了我!呜哇,如果不是张掌门救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一想起那时候事,白贞就忍不住后怕的掉金豆豆,可现在她回到了最可靠的扶苏哥哥身边,已经有了底气,于是,她迁怒地瞪了一眼那只狐狸精,转而双手揪着白扶苏的衣服,泪眼婆婆,语气凶狠:“不要放过他们,扶苏哥哥,快把他们都杀了……一个都不要留……嗝——”
正凶巴巴说着,突兀的,打了个哭嗝。
气势顿时就消减了大半。
“扑哧——”
渠月清了清嗓子,手捂着唇瓣,用咳嗽掩饰压抑不住的笑,“啊,抱歉,你继续……别这样看我,我以人品发誓,我真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好玩的事,绝对不是在嘲笑你哦。”
白贞瞪向她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毫无诚意的态度,更是把她气得脑瓜子嗡嗡的,胸脯剧烈起伏。
“渠月!”连名带姓,可见张渠明是真的生气了。
“干嘛这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
渠月双手重重拍在石桌上,倒打一耙,“每次都凶我!你扪心自问,这都是你第几次为了外人凶我?我倒想问问掌门师兄,到底她是你师妹,还是我是你师妹?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你干脆赶我走好了,我肯定不会强留着碍你的眼!”
张渠明语气一滞,气势明显弱下来:“……我没有。”
“那你还不快向我道歉?”
渠月顺杆儿爬,“我只是个柔弱可怜,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作为掌门师兄,不护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吼我,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张渠明:“……对不起。”
“唉,掌门师兄果然是恼我怨我了。”
渠月语气一转,目露哀怨之色,一边瞅着他,一边捂着心口唏嘘不已。
她重新坐回石凳上,身体若细风扶柳,摇曳生姿,她手托着下巴,水光潋滟的眸子幽幽觑向他:“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最是尊师重道,就算掌门师兄真的恼我怨我,甚至不惜向我道歉来折煞我,也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跟掌门师兄计较。”
“毕竟,再没有人比我更人美心善了。”
张渠明面无表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描述他的心情。
白贞则不可思议瞪大眼,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属于人类该有的羞耻窘迫之类的情绪,然而,失败了。
除了得意洋洋,就是洋洋得意。
白贞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个苍蝇,膈应得直想吐。
她真的是人吗?
同时,心里的疑惑也更深了,观里真正的道士们,都是守礼知节之辈,成片的好竹里怎么就出了她这一颗歹笋?
白扶苏则十分捧场,偏过头,净水般的瞳仁深深注视着她:“阿月说得没错,我就没有见过比阿月更人美心善的女子。”
“你很有眼光。”
渠月很满意,不吝赞美,“眼明心亮,人更是长得好看,无愧于‘小观音’之名,可比那些歪瓜裂枣,却妄图吃我这个白天鹅的癞□□们强太多了。”Χiυmъ.cοΜ
说着,她拇指和食指生动形象地分开一小条缝,“大概,就比我二师兄差这么一丁点。”
白扶苏受宠若惊:“多谢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
二人又是好一阵商业互吹,一时间,小院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白贞难以置信,仰头看向自己的扶苏哥哥。
而白扶苏虽然稳稳拢着她,视线却根本没放在她身上分毫,那双点尘不惊的净水眸子不自觉噙着柔和的笑,专注凝望着身侧的狐狸精。
而那个狐狸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窥视,微微仰起头,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故意冲自己揶揄地眨眨眼。
白贞肺都要气炸了。
她错了。
她就不应该放任扶苏哥哥跟她相处!
这才几天啊,她的扶苏哥哥就被迷得失了魂。
白贞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嫂嫂说得没错,这世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看见美色就挪不动步,都是废物点心!
可扶苏哥哥是她唯一的哥哥了,她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样想着,白贞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半拉半拽,把快要被带坏的白扶苏扯到侧厢,反手摔上门。
渠月被她防贼的态度逗得前仰后合,直笑得肚子疼,伏在石桌上起不了身。
眼见外人离开,在侍卫们准备过来驱赶时,张渠明手疾眼快,强行拉着她去了主屋,也关上门。
“怎么了?”渠月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看向自己柔软的床榻,吃饱饭,就忍不住想睡觉。
“把那个东西给我。”
渠月又打了个哈欠,揉揉溢出泪水的眼,瞅着他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纳闷:“什么东西?”
张渠明盯着她,不苟言笑,表情紧绷,更显得国字脸上的两道泪痕更加深刻,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似的。
“你不说我就去睡觉了。”
渠月才不跟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扭身去床上,以安详的姿势躺好,双目微阖,“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你想找什么自己去拿好了,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房间里陷入沉静。
“……阿月。”
就在渠月快要陷入甜美的梦乡时,张渠明悄无声息来到她床前,蹲下身,半跪在她床边,握住她搁在榻上的手,喑哑道歉,“阿月,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虽然年长你十岁,却好像一直活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以至于你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我都全然不知。”
“甚至……还那样苛责你。”
“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大师兄都会保护你。”
“阿月,别怕,把那东西给我,我会帮你处理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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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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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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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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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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