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不是特意来接我们下课的?”
“路过。”
“哥哥,我今天想吃桂花糕,可以吗?”
“嗯。”
“哥哥,我......”
宋邪睁开眼,凉凉地看着她:“宋糕糕,你再说话就给我下车!”
宋糕糕委屈地扁扁嘴,靠在云竹肩上,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云竹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马车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传进来一股甜香,宋糕糕晃了晃云竹的手臂,用口型道:“想吃。”
云竹犹豫了下,开口:“王爷,我们给小词买串糖葫芦吧。”
她们俩的小动作太明显,宋邪全都看在眼里。
他扶了扶额:“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两人高高兴兴地下去买糖葫芦,宋邪支着下巴透过车窗静静地看,两人跟亲姐妹似的,形影不离,他眼底溢出一点笑,显得温柔。
宋糕糕财大气粗,这一买,直接买了几十串,抱着整根草靶子上了马车。
宋邪脸黑了黑,严厉道:“宋糕糕,你牙不疼了?”
宋糕糕往云竹身后缩了缩,云竹道:“吃不完可以分给府里的丫环侍卫嘛,今天是我第一天去书院,糕糕也是想为我庆祝庆祝。”
宋邪拉了云竹一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盯着宋糕糕,坚持道:“你来说。”
被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宋糕糕避无可避,索性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理直气壮道:“我给侄子买点糖葫芦怎么了?这不是见面礼吗?”
宋邪:“......”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云竹举着糖葫芦递到他面前,讨好地笑:“你尝尝?”
红艳艳的色泽,晶莹剔透的糖衣,看着很可口,宋邪别过脸:“不必。”
总算把事情糊弄过去,宋糕糕劫后余生一般,继续靠在云竹的肩上,美滋滋地嚼着糖葫芦,心里感叹:云竹真是个靠谱的朋友啊。
云竹也咬着糖葫芦,感叹:在大魔王手底下讨生活好不容易啊!瘫倒.jpg。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三人下了车,宋糕糕抱着草靶子走在前面。
云竹一手提一个书盒子走在后面,宋邪从她手里接过来,随口道:“今日怎么样?”
这一天其实算不上过得多好,不过早上答应了不能给王府丢脸,云竹美化了一下说辞:“挺好的,院长对我挺照顾的,其他学生对我也都挺友好的。”
“上课怎么样?”
“我的基础比较差,暂时有点没跟上,不过以后就好了。”
“嗯。”
宋邪沉吟片刻,问:“衣裙怎么了?”
“不小心弄脏了,所以暂时换了院服。”
“哦。”
......一阵诡异的沉默。
云竹想着,他都问自己书院怎么样了,她大约也得礼尚往来,问问他公务怎么样吧?顺便还能打听点消息。xǐυmь.℃òm
她轻咳一声:“那你今日公务怎么样?”
“不太好。”
云竹紧张起来,下意识朝他身边靠了靠,关切道:“为什么?”
“今天有点,静不下心。”虽然找院长打点过了,但是总怕她受欺负,时时都放不下心。
云竹则咬着指甲琢磨,难道是周家又出事了?
她旁敲侧击:“今日在书院没看到周公子,侍郎府如今怎么样了?”
周家的事算不得秘密,宋邪没瞒她:“弹劾的问题一一查了,其中有不少都是伪造的,不过还有一两条存疑,还需要些时间。”
“既然大部分都是伪造的,是不是周家暂时安全了?”
“大概吧。”
周家没犯什么大罪,最多罚点银钱,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等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宋糕糕已经跟小词玩到了一处,拿着糖葫芦在他面前晃啊晃,引诱道:“你叫我姑母,糖葫芦就给你吃。”
第一次见宋糕糕,小包子暂时还没放下戒心,闭着嘴,怎么也不肯叫。
一见到云竹和宋邪,小包子小跑过来:“爹爹,娘亲!”
啪叽,宋糕糕手里的糖葫芦摔下去,震惊道:“他叫你们什么?”
云竹急忙解释:“本来他是叫我姐姐的,可是王爷不肯养他,只好让他认了爹爹,但是这样我又跟王爷差了辈分,就将就着叫娘亲了。”
宋糕糕重新拿了串糖葫芦,重重咬了口:“我也想让他叫姐姐来着,可是这样跟哥哥差了辈分,只能将就着叫姑母。”
云竹:“......所以?”
宋糕糕握住她的手:“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宋邪这时候单手抱起小包子,走到草靶子旁边,耐心哄着:“想要哪个,自己挑。”
小包子拿起一串,先喂给宋邪:“爹爹,吃。”
“不用,你吃。”
宋糕糕看着眼前这个比春风都要细致温柔的男人,陷入了迷茫。
这还是我那个清冷似谪仙的哥哥吗?
吃过晚饭,三人聚在花厅里,听宋邪讲数术。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宋邪讲完一遍,宋糕糕已经睡着了,一边的云竹倒是很安静,听得很入神的样子。
烛火悠悠,宋邪抬眸看着她:“明白了吗?”
他的睫毛染上了烛光的颜色,亮晶晶的,闪闪烁烁,似落在人的心上,清湛的双眸盯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格外深情。
云竹觉得脸颊有点儿发烫,点头:“嗯。”
丫环把宋糕糕送回了房,花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邪又帮她讲了后面的几道题目,云竹认真听着,发觉了不同,她的解题方法太现代了,而宋邪的方法则更符合现在这个时代。
讲完后,宋邪又出了几道题,见她一一做出来,难得夸了句:“很聪明。”
她笑着给自己竖起大拇指,臭屁道:“那当然,我可是王爷的贴身丫环!”
被她的活泼张扬感染,宋邪也淡笑一声:“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两人一道回了院子,先去看了小包子,他坐在床上,小脚丫晃啊晃,不肯睡觉。
孔嬷嬷在一边束手无策,见他们过来,慈爱地笑:“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宋邪点头应声:“嗯,嬷嬷快去休息吧。”
孔嬷嬷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脸上满是欣慰。
若换做以往的宋邪,最多淡淡点头,可如今的宋邪,不但会笑,还会关切一两句,比往常多了太多的人情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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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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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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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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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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