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是伍家的老怪物到场了!”
伍天隐的黑色斗篷跟着出现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他踏空而来,身形忽闪,每出现一次,便又逼近了几分。只在瞬息之间,便拉近了百丈的距离。这还是受到断崖岭附近御空禁制的影响。m.χIùmЬ.CǒM
此时,他的本尊还在数里之外。
只在这神魂震荡的一瞬间,伍世勋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引雷咒诀再次催动。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嘲讽——想要与伍家为敌,根本不自量力!
是这样吗?杨硕的嘴角掠过一抹苦笑,跟着又释放一道冷冽的目光,朝伍世勋望去。
就算要死,也要拉你垫背!
“嗖!”
身形一闪,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伍世勋的跟前。
心中一发狠,出剑更为果断。
“大胆!!”
声如洪钟,振聋发聩,令杨硕再次血脉翻涌,险些要晕过去。
一道庞大的神念跟着打来,妄图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之。
杨硕只感到一股庞大无比的气息从斜后方横扫而来,不禁内息大乱,腹内翻腾,如同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
更为糟糕的是,手中的星痕短剑只递到一半,便脱手而飞,不受控制。
鲜X从右掌飙射而出,痛到几乎麻木。
“该死!”
眼看着伍世勋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伍天隐的威压则急切迫近。
杨硕咬了咬了牙,一扬手,便将十六柄臣剑全数释放了出去。
“嗖嗖嗖嗖……”
宝剑破空,如疾光掠影一般。
这君臣之剑得自杜寒禹之手,其蕴含了开阳门掌门的大量心血,又经杨硕长时间温养,威力更胜以往。
十六柄宝剑一出,顿时银光大放,嗡鸣声不绝于耳,声势远胜星痕百倍。
刚刚松口气的伍世勋再次露出惊骇的表情,几乎不敢置信。
虚空之印,不知名短剑,几乎化身龙形的妖宠,这些真的是一个外门弟子可以拥有的吗?
他的底牌已经出尽,而对方居然还有后招!
伍世勋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眼见群剑飞来,声势赫赫,他只想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敢!!”
叔父伍天隐的声音再次传来,震耳欲聋,让他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硕面露不屑,冷哼一声:“才怪!”
一股倔强劲头直冲脑门。我管你是谁,照杀不误!
“嗖嗖嗖嗖……”
十六柄臣剑化作一道道流光,排成串地没入了伍世勋的体内,又从他的背后飞出。
伍世勋的身体接连被洞穿,如同筛子一般。
“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抖如筛糠,接着便像漏了的沙袋一般向下方跌落,血溅长空。
杨硕则暗呼一声可惜,居然没能杀得了他。因为伍天隐的影响,群剑偏离了伍世勋的心脏,使他逃过了一劫。
跌飞出去的伍世勋被伍天隐接住。后者一探查,便恼羞成怒。原来伍世勋的腹部被多剑洞穿,成为了废人。
金丹期修士被毁丹田,死是死不了,但这辈子休想再次结丹,哪怕炼气也会是一种奢望。
“你……你居然毁他金丹!”
伍天隐一掌拍出,灵威浩荡,如海啸席卷,想要将杨硕一掌拍碎。
“给吾纳命来!”
杨硕身在半空,就等着脚跟落地就施展土遁术溜之大吉。
可谁料,他还是低估了元婴期修士的恐怖实力。
对方要杀他,根本不需要那么久,一根手指,瞬息之间,足矣。
这一掌压来,有着泰山压顶之势,不可匹敌。元婴期修士的实力,让人感觉到万般的无力。
杀意临近,心中叫苦。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应了曌月元君所说的劫数,要死在这里了!
一息时间过得飞快,又仿佛很慢很慢。
失神之间,他看到一袭白衣的柳倾涵飞扑而上,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怎会……”
杨硕整个蒙了。
白衣飘飘,长发飞舞,冰肌雪肤,素手凝柔,这一刻的她宛如谪仙临尘,美得让人窒息。
“不……”杨硕双瞳猛的一收,胸口如遭雷击。
他不想死,但如果让他人代他去死,他也于心不忍,何况,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她!
“轰——!!”
声势浩瀚的一掌终于还是压了下来,如同怒海狂涛一般,要将他们这艘小船拍翻,粉碎。
两人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这浩瀚无比的风浪之中。
元婴一怒,可开山断水,非凡力可以抵挡,金丹期想要硬撼,简直痴心妄想!
“轰隆隆——!”
谷</span>不远处,一座百丈高的山峰应声而倒,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忽啦啦倾轧而下,隆隆作响,乃是余波所及。
栖身其上的飞禽走兽宛如蝼蚁,瞬间便湮灭在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之下。
这一掌,于它们而言无异于翻天覆地,命运,没有留给它们任何反抗的余地。
雷云消散,天空中却变得更加晦暗,看不到一丝星光。
夜已深,人难安。
大劫已至,无可逃避。
此时,陆续有伍柳宗的人赶来。他们在目睹这里发生的一切后,都显得十分的震惊。
整座山峰被削平,地上赫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扇形冲击面,地面的青石被整个消去了一层,如同打磨的一般。
他们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惹得副宗主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什么人,居然让少宗主伤成这样?
烟尘渐渐散去,三道身影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当先一人慈眉善目,风韵尤在,和柳倾涵有几分神似,正是柳母夏夫人。
众人一看,全都窃窃私语。伍柳两家翻脸的事并没有提到台面上,所以很多人还被蒙在鼓里。
此刻,柳母面如枯槁,嘴角流血,衣衫殷红一片,生命正在快速的消逝。
她没有吃柳倾涵塞到嘴边的丹药,只是轻轻摇头。
“没用的。”
“娘……”柳倾涵托着她的身体,眸中闪烁着莹莹泪光。
目睹此景,伍天隐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与柳家反目,但毕竟两家曾经是世交,又出自同一宗门,私底下的交情还是少不了的。
“你……你这又是何苦?”他道。
柳母神色坚定,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你动我的孩子!”
伍天隐无奈叹了口气,转而去给伍世勋疗伤。
柳母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那个曾经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
只可惜母女缘浅,没有来日。
思及此处,不禁悲从心来。但她依然微笑着,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孩子,不要为我难过。我只是……早一些去见你父亲。”柳母气若游丝,艰难开口。
柳倾涵越发的伤心,只是默默流泪。
柳母的目光又落在了杨硕的身上。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小友答应。”
“前辈请讲。”
“帮我照顾她。”柳母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刻印进了两人的心里。
杨硕顿时沉默。
照顾她……这意思是……
柳母又道:“我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所以我想……”
说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起两人的手,将它们扣在了一起。
两人目光相对,又各自回避。
虽然觉得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是个问题,但面对一位将死之人的托孤,杨硕还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自己的命还是人家救的。
稍假思索后,杨硕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柳母嘴角微扬,在微笑中闭上了双眼……
柳倾涵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如同断了线的珠链。
另一边,伍世勋吃下了丹药,保住了性命,暂时陷入了沉睡,由伍柳宗的人带走。
此刻,伍天隐的手中多了一柄灰漆漆的短剑,正是星痕。
杨硕捏了捏拳头,一点办法也没有。父亲留下的短剑居然落在了外人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伍天隐摩挲着短剑剑刃,皱了皱眉,抬起眼皮问道:“此剑怎会落在你的手中?”
听他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一点的。
杨硕于是反问:“哦,但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此剑的来历?”
伍天隐愣了愣。
旁边就有人站出来了:“听不懂人话吗?现在是我们宗主在问你!”
“哦……”
杨硕做恍然大悟状,随后双手环抱,一副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答的表情。
伍天隐可没有这样的耐心等下去。头都没抬,一掌便削了过来。
劲风袭面,躲无可躲,速度快得出奇。
杨硕整个被拍飞,膝盖陷进去地面半尺。
他捂着胸口,一口血跟着喷了出来。
“你最好识相点,本座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后果会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伍天隐威胁道,脸上掠过一丝阴冷。
杨硕慢慢爬了起来,坦然面对。小命暂时是不会丢,但能活多久是个问题。
“本座再问你一次,此剑得自何处?”伍天隐再度逼问。此剑关系重大,他不可能不问。所以他改变主意了,一定要问出答案,再杀他不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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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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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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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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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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