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姐?说的不会是李四娘师姐吧?
扭头向场中一看,方妙亭亭卓立,明眸流转,目光正向这边望来,与杨硕的目光稍一相碰,便有了一丝笑意。
李四娘纵身一跃,双足在虚空中连点,足踏云梯般落入场中。
衣袂翩翩,风姿卓然。
两人这一亮相,立刻勾起了许多双关注的眼神。
也难怪,她们一个螓首蛾眉,端庄大方,一个明眸皓齿,仙姿曼妙,正是各具千秋。
方妙怀抱琵琶,欠身一福道:“请恕在下失礼了,李师姐请!”
李四娘还礼:“方师妹言重了。请!”
这时,一人飞身入场,拱手道:“两位姑娘请慢!”
来者不是他人,乃是圣符峰大弟子苏慕良。
“难得两位姑娘能同台献技,不如在下替两位助助兴。”
说罢,只见他一扬手,一个近似透明的球体便被抛上了半空。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精致的小球之上还有草木流水,似真似幻。
小球缓缓降落,在半空中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待它一落地,眼前骤然一花,四周便变了个样。
二人立刻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块洲岛之上,岛上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四周是一汪碧波,一叶扁舟停于树下。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许多弟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盛景,如同将一个小世界搬过来了一般。
原来,这一片景致乃由一件灵器所造,其中景致乃真物实景,并非虚幻。身处其间可以切身的感受到草木芬芳,泥土松软。
方妙盈盈一福:“能得苏师兄借出玲珑幽境,师妹受宠若惊,这厢谢过!”
李四娘同样一礼:“多谢大师兄厚爱!”
苏慕良微笑点头,算是受了她们这一礼。
又伸指遥遥一点,那大棵的樱花树便如同枯木逢春一般,竟似活了过来。
数不清的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芽而出,并迅速**绽放。使得这一整片天地立刻平添了许多色彩。
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无论男女弟子,无不啧啧称奇,惊叹不已,眼中都只剩下了羡慕和崇拜。
“两位姑娘,请!”
二人微一颔首,便轻盈的跃上扁舟。
李四娘在船头立定,方妙则坐于船尾。
小舟轻漾,春水撩人。满树花开,落英拂面。
如此写意的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再回首时,苏慕良已悄然跳出场外。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二人稍一酝酿,便不约而同的演奏起来。
不错,还真的只是演奏。
叮叮咚咚的琵琶声率先响起,如流水孱孱,如碧波拍岸。
箫音随之跟上,呜呜之声婉转悠扬,如同风之女神的吟唱。
两者竟默契的调和在了一起。
这种琴瑟和弦的事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对精通音律的她们来说却是寻常不过的事。
初始时曲调优美,如同阳春三月里,一对有情人情缠意绵,快乐奔放。
此刻,众人大约已经忘了,她们是来比试的,而不是来献曲的。只因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不过多时,箫声低转,琵琶急颤,一张一驰,一急一缓,曲子也变得凄美哀婉,仿佛在向世人讲述着一个悲惨的故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许多弟子被勾起了伤心事,一个个黯然神伤,眸含泪光。
就连杨硕也倍受感染,想起了曾经的师尊,想起了孤竹,想起了素云,还有远在天边的娘亲……
当真是一曲肝肠断,世事两茫茫!
扭头看向上官红烨和祝小苒,两人早已是哭得眼泪哗啦,也不知道她们各自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连牛大力这个榆木疙瘩竟也偷偷抹起了眼泪。问他为什么伤心,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难过。
眼见众弟子纷纷垂泪,观礼台上宿老们纷纷点头。
在他们看来,就算两人就此罢手,也足以证明她们在音波功法上的造诣了。
音波一功,首重攻心,伤敌其次。
毕竟伤人还是刀剑法术来得直接。但如若心境被破,那么实力也就自然大减,这也是音波功能成为强力辅助的重要原因。
显然,两人目前的表现完全做到了这一点。
然而,她们真的打算仅此而已吗?
答案是否定的。
突然,琵琶声调一转,节奏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箫音也随之一换,一声高亢的尖啸紧随而来。
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就好比悲惨的故事讲到后半,便是要报那血海深仇了一般。
众人的心潮也为之激荡起来,大有化悲痛为力量,虽火海刀山也要一闯的架式。
琵琶声越来越密,将“尖”、“爆”、“脆”的特点彻底爆发了出来,如暴雨倾盆,如密鼓冲锋,令人紧张而悲愤。
箫声越来越急,少了婉转柔和,多了低沉和尖啸。时而像野兽嘶吼,时而如哀兵恸天。
两种音符激烈碰撞,如同一对死敌正刀兵相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众人的耳膜立刻遭了殃,许多人纷纷手捂双耳,面现痛苦。
“不要忙着捂耳,快快运功抵抗!”有长者出言提醒。Χiυmъ.cοΜ
众人这才纷纷盘膝运功起来。那位长者说的没错,这已经不仅仅是音波的攻击了。
在音波中附上灵力,便可化腐朽为神奇,造成实质的杀伤力。
而在音波中附上灵魂之力,则可造成灵魂冲击,威胁程度更胜前者。
而此时的校场中央,碧波之上,李四娘与方妙一坐一立的对峙着,他们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闲情逸致变得分外紧张。
外人的感受尚且如此,处在暴风雨中央的二人面对的压力更是不可想象。
两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非常巨大。
玉衡掌门和道一真人都捏了把汗。
要知道,这样比下去的话极其危险,要么两人同时枯耗而亡,要么其中一方受到重创。
败走是小事,强烈冲击带来的灵魂创伤才是难以弥补。轻者修为尽失,重者神魂受损乃至身死。
除非两人同时罢手。可眼下二人交锋正是胶着激烈,谁都不敢轻言退让。
玉衡掌门和道一真人虽是有心想插手,但是却难以做到在分开她们的同时又保得双方周全。投鼠忌器下,两人都隐忍不发,寄望于她们自行解救。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她们却因为受到对方音波的影响,情绪都有些失控,要她们罢手,越发的不太可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战况变得越来越凶险,难保下一秒便会有悲剧发生。
“噗!”
打坐中的一名低阶弟子因为抵挡不了音波轰击的波及,喷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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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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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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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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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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