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众人把一根根竹筒都拿出来后,就开始倾倒在了里面,于是他们把高大的竹筒油,往火堆上倾倒。
竹筒油从高处流淌下来,一瞬间,竹子都碰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霎时间的合拢的木头人一样,在底部的高温火焰的窜起时,彻底的再次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从十几米,演变成了二十几米!
“尊敬的老船长,我们已经抵达这里有一百五十天之久,也许你已经辞职了,这封海信能否送到您手里,还是一个未知数。”
陈翡趴在桌台上,渐渐的熟睡了。
一封写了半天的信件,悄无声息的从时间的墙壁间隙中,溜走了。
它静静的躺在了纽约大邮局的一摞又一摞,用油帆布套起来的信件木箱,随后,在一辆大马车停靠后,邮递员两个人,抬着它和它的同类。
看着木箱上面写着“向远洋西游的客人问候一声:新年大吉”,是红的对联贴,印的是黑色的汉语。
仅此,邮递员就知道这是往遥远的中国,在正月前后的十五天里,积攒的所有华裔的航海托运信件。
他们唐人街的华人,总是这么吝啬,明明知道航线已久,每月抵达中国福建、广东、广西三省的轮船,多不计数。
若是花费重金,东印度洋邮局,就会快马加鞭,由西北海岸专送信件,那不出半月,甚至能有回信。
信件送到大邮局,会进行分类整理。
手抄员,是一个报纸局派遣下来的官吏,不仅有中国外派,其实大部分国家都有分局驻扎。
陈翡没有偷懒,一封信件,重述写了七份。
一份地址在福建,两份地址在广东,三份地址在广西,最后一份就在新加坡。
同样的信件内容,只是讲述的对象不同。
他对老船长写的信,是一种感恩,顺便把一枚五分硬币,藏在其中。
而其他的信件,用的语气,布置的任务,主要就是围绕老船长的后半生,以及手上的五分硬币,而写的重要信件。
“咱们的船舶是否已经完工了,纽约缺少食盐和甘蔗糖,他们不缺少石油、煤炭、食用油,鱼油是他们的主要食物煎烤的生活方式。
老船长年迈了,留下了很多财富。
我与清朝贵族在日本、新加坡相遇过,因此能与皇帝、王爷通讯,五美分硬币可以尝试在严酷的旱情过后,去北方寒冷地带尝试熔炼,事成之后,我担保可以与纽约市场进行交易。”
这是邮寄福建的信件的主要内容。
陈翡手里当然还存有了信件的草稿,不止一份,有厚厚的一摞。
“鱼油的样品,还有一些汽车图纸,我都一起默写了下来,在正校的同意下,我把学校宝贵的学习课程内容,一同附送给您。”
“我敬爱的巡抚大臣·广东邮局总署亲启。”
最后一封信,是广西,与新加坡的信件相同。
“烟,茶,纺织品,药物,纸张,麻烦您了,帮我收购一批,最好是在旺季高价买下,趁着工坊产量过剩的时候,在9月份之后,小麦完成了收割,附送我一车面粉过来,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食物狗肉包子、羊肉汤。”
……
象征着春天的冻伤苹果,被纽约市场大肆抛售出来。
花牛镇,又叫狗币镇的贸易集市上,孩童们拿着私自制作的动物头像的铝币。
大多都是狗的卡通,线条感十足,少数的黑袍弟子,趁着陈太平不在火炉房的空挡日子,就拿着模具,造了许多鸟币。
鸟币是他们用铜铸造的,精美又不张扬。
“怎么样,菲戈尔?我说他们为了能在西区买下一块宅地,会接收我们任何金属做的五分硬币。“
陈翡用力的拖煤,他擦了一下汗,嘲笑他们,也是嘲笑自己。
“他们不看金属的,是看大小半径,以及厚度,上面的图案像不像一种事物。”
“谢谢了。”
几乎家家户户都拿到了一麻袋以上的冻伤苹果。
别的水果没有见到,当然也有,只是都是个头巨大的球体。
比苹果个头大的,有柚子,有小西瓜,还有哈密甜瓜、菠萝、火龙果、大青芒果、柿子、大白梨……
因为它们体型庞大,马车就很容易填满。
颠簸途中,也不容易损伤惨重。
于是它们就出现在了花牛镇这个没落的田园之地。
至于用糖包裹了的葡萄干,用小刀切成了水果片,橘子这些都塞在了酒桶里。
这里除了胖虎和胖虎阿姨之外,没有人能享受到新鲜葡萄和新鲜葡萄干的甜食了。
工人和水手们,都是花费美元,购买昂贵的甜酒,能喝到里面的橘子、葡萄干。
可能,没有水果,是牧场的那些本地人都离开花牛镇的理由。
“麻烦,帮我们把你的钱币,用美元纸币兑换给我们。”
水果商人都拿着布袋子,其实就是水手过去的没有手指的手套,或者是白袜子。
孩童们用了鸟币、狗币,或者是并没有图案的原币。
他们把这些硬币都倾倒在了桌台上,一个个排队,听从陈翡的天平秤的处理。
“你,有810克啦!两位810克。”
称金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这是一个苹果商人,他出售了81袋子苹果。
纽约上周的水果市价,苹果公布为新鲜价在0.3美分250克。
而折旧价,一般都是双倍。
0.3美分500克,就是一斤。
第一位上来称量的,他的苹果袋子,一袋子只有5斤。
也就说3美元。
可是,陈翡要代替教堂、学堂、街区,把正校的0.5美分、教父的0.3美分,街区的1.2美元,都没收了。
他就拿出了80枚五美分两次,上面是纽约要求的9克,还带了州的英文。
“来这么远,就拿到160美元,下次不来了。”
苹果大商人攥着美分一袋子,足足有两面铜镜的重量,嘴上自嘲着,却是连忙的走到一旁去数数了。
后面的苹果商贩,零零散散的有六七个,他们共同租了一个大马车,结算的时候,就不愿意拿硬币了。
陈翡只好把算盘拿了出来,一叠的1元美元纸币,和他们一起核算。
“你们也不少啊,一起有800美元。”
960美元支付给了他们。
陈翡连忙拿出了白纸册,开始写兑换交易公告栏。
花牛镇这三日的水果交易,已经有了5吨位的苹果。
人们围在了公告栏,看到了陈翡写了“三日之内,苹果交易5吨位。”
纷纷议论,说词了起来。
“少算了,我们直接给了美元,给了州五美分,没有算进去。”
“是的,实际至少有8吨,火炉房就只能算孩子们吃的,算不了大人的。”
“哎,他们5吨拿走多少钱?”
“咱们挑剔,捡走好的,一斤是按0.5美分。”
“上帝啊,我们3000斤,花费了1500美元,他们只有960美元。”
“那西区的,节省了540美元?”
陈翡站在公告栏旁边,他抽着苹果商人送礼留下的烟支。m.χIùmЬ.CǒM
他问道:“人家西区吃一半,酿酒一半,你们都吃进肚子了,能一样吗?”
“是酿苹果醋吧!”
他们看到了正主过来了,就纷纷的摆摆手,各自拿着铁锹,去铲粪处理茅房的气味问题了。
“用不了一个月,我吃饺子,就有酸醋了。”
陈翡把烟头踩灭,就伸手把公告栏的白纸扯下来,小心的卷好,准备做烟支。
春天是黑暗的街道,去年买的煤气灯,鱼油灯,全部都被收集起来,装好了,拿走进行维修。
因此街道上出现了,一些陶瓷大罐头,到了夜里,被人用火把,一根根的油麻绳点燃,套上了灯罩后,光是照在了地面与墙壁的巷子口。
这叫地灯,而送走的天吊灯,随着开春离世的老人、青年、孩子,一同消失在了野外的火笼上。
昂贵的街灯,一直都是祭祀、庆祝、迎客用的公用灯。
不仅代表死亡、出生、离开,渐渐也代表了时间、空间、位置。
陈翡从来都是用香烟的烟支,来计算时空、时位。
可来到了花牛镇,就变了。
一灯就是260米。
半灯就是120米左右。
灯下旺角的地灯,一灯就是100米。
半灯就是50米。
地灯的可见光影,只有20米到28米左右。
工尺放在了陈翡眼前的街道上,他和大家都一样,拥有了公尺概念。
此刻,夜又来到了,陈翡站在火炉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黑袍的学生们,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引燃了手中的火把,在街区的罗杰人,站在阳台上的一发子弹枪响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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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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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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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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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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