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之下,他感觉浑身骨头都是酥的,不由得双膝一软,已“噗通”跪倒台上,顿时是呕心抽肠,老泪纵横!
旁边的苏文墨不忍见其年老体衰,伤心欲绝的样子,突然启齿说道:“李老爷子,你且宽心,这事事关重大,我们也不能轻信了这位东郭英雄的片面之辞,我相信李大哥他也不是那种惺惺作态,故弄玄虚之人,一切还待查证,你且先起来再说,您老已越悬车之年。如此面众而跪,实在令众人难以为颜,触目崩心!”
东郭鸢见其模样,又假惺惺地俯身上前对其抚慰道:“李老前辈,你也无须如此,今日事已大白,我想众乡亲们也该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庆祝大会了,不如叫他们都散去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你当将令郎叫回府中闭门而议,待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再从长计议,你看你都七老八十了,在这里当着众面为子请罪,这多失体面啊!”
李天贵一把老泪无法停止,跪在那里泣不成声地道:“我李家真是家门不幸啊,没想到我李天贵一身质而不俚,温文敦厚,今日却养得如此一个忤逆之子。东郭英雄,老夫真是愧对尊面,我这逆子若有什么开罪之处,还望海涵!”m.xiumb.com
东郭鸢心里乐滋滋的不是滋味,强装镇定地道:“李老前辈言重了,快请起来再说。”
李孛神色凄楚,深知这一切都是东郭鸢的阴谋,可对其妄图又大惑不解,根本无从反诘,这个东郭鸢,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可恨到了极点。
看着爹爹陷入东郭狗贼的诡计而浑然不知,自己却又无从辩解,那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却是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现在的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忙躬身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爹爹身前,黯然伤神地道:“爹,你这是何苦啊?就为了这个素昧生平的人几句谗言,你就这般言听计从,破甑不顾,你这叫孛儿我情何以堪?不管怎样?事情终归得冰解的破,一切皆得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再下定论,这个东郭鸢,本就臭名远扬,他的诽语,岂能当真?爹……!”
他话未说完,旁边的苏文墨突然启齿说道:“李老爷子,李大哥也言之有理,你且宽心,凡事切不可一概而论,我相信李大哥他也不是那种弄虚作假之人,一切还待查明,你且先起来再说!”
说着,已轻轻伸手过去,将李天贵搀扶了起来。
台上台下,现在已是人声鼎沸,哄乱一片,一群不羁之民,都深切地渴望着事情的真相大白。
人群中,庞卿突地高声说道:“今日不管怎样?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这事关乎到整个流云镇的信受奉行,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之。”
大伙七嘴八舌,也有声音附和:“对,定要将事情弄个青红皂白,水落石出……!”
东郭鸢站在台上,也不顾那众怒民怨,扯开嗓门,便对着台下大声说道:“乡亲们,既然大家是众星捧月,那我就来还原一下事实的真相,让众乡亲们也能知其真伪。这次李孛英雄假借灭匪一事笼络人心,虽有些卑鄙之极,但也不是罪不可赦,我乃不速之客,镇上之事,本和我毫不相干,本不该当着众面将此事公诸于众,但兹事体大,重若丘山,关乎着全镇百姓的信仰和尊严,乡亲们是朝闻道,夕可死矣!可见对那灭匪英雄是信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在下权衡轻重,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得把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不能剥夺了众乡亲们对事实真相的知情权。我知道,此事一旦摊牌,定有辱于李孛英雄的龙骧虎视,但李英雄也是豁达大度之人,我想他也定能理解大伙的一番苦心,毕竟,身为七尺之躯,理当能屈能伸,当也能权衡利弊,识得大体。”
他神色一缓,既又说道:“不过,这事得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大家定要舍身求法,坚持真理,以此才能黼黻灭匪英雄的庄严肃相,以求众心一致,匡扶一方安定!”
李天贵满脸愁容,似有一潭苦水难以倾吐,他是恨铁不成钢,憋闷的神色,五味杂陈,更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只在原地颔首惋叹,满面泪痕。
苏文墨见场面尴尬,不由跨步上前,对着东郭鸢说道:“这位东郭英雄,你口口声声说这李孛兄不是灭匪英雄,那你说说,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若说出原委,这济济万人,定当感恩戴德,你若敢妖言惑众,混淆是非,我们众乡亲定要刨根问责,一究到底!”
而今李孛的丑事已昭然若揭,想想他也是一片“好意”,铤而走险,只为冒充那杀掉川耗之一众的大英雄,日后好取得乡亲们无上的拥戴,父子二人,也可在镇上扬眉吐气,过上那万人敬仰的生活。
单凭自己的一身武艺,日后也能护得众乡亲们的周全,量那些鸡鸣狗盗也不敢再来镇上为非作歹,既稳住了百姓们动荡的民心,也可护得一方安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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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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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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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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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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