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崖上四人,正在焦头烂额地想着施救方法,南天竹却已按耐不住,泣声喊道:“你们慢慢想法吧,我先去救人了!”
说着,身子已一跃而起,欲纵身下谷,好在千乘浪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这一拉,南天竹纵然是被拉住了,右手的衣袖,却被活生生地扯了下来!
千乘浪看了看手里紧握的衣袖,顿时一喜,说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有了!”
叫花奇道:“老怪物,别卖关子了,什么有了?”
千乘浪看了看地上哀嚎遍野的楚军,急切地道:“赶紧扯下他们的衣物,撕成条,打成结,然后连成一根绳,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大家一听,确是良策,便都各自分工去扯那些楚军的衣物,凡坚韧且柔软的布料,全被他们卸了下来!
叫花边扯边嘟囔道:“老不死的,又不早说!”
此时此刻,东郭鸢已明显地感觉到穿封狂的汗珠,已成豆大状沉沉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貌似他的伤口已被撕裂,血迹顺着手已留向了自己的掌心!
穿封狂喘息道:“大哥,没想到我们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东郭鸢望了望深不见底的崖下,暗忖道:“没想到我东郭鸢今日可就要葬身于这深谷之中,你能死,我可还不能死!”
念想方毕,突闻叫花在上面高声喊道:“穿封老弟,接住了!”
随着话声,一条五颜六色的衣服所结的绳索,已从谷顶上方直落下来,在他们眼前一晃一晃!
穿封狂算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倏地将断剑从石壁上“嘭”地拔出,顺手朝着那条绳索转了几转,可算是把自己绑结实了!
东郭鸢见势,心下大慌,慌忙喊道:“师弟,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上方粗布绳索一阵抖动,穿封狂已感觉到上方在不断拉动绳索,自己纵然带着重伤,仍是硬拽着近两百斤的东郭鸢缓缓向上挪动,他拼命地咬牙说道:“大哥,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手的,若不是那日负伤在你的剑下,今日我们就不会这般狼狈不堪了!”
穿封狂没有力气抬头往上看了,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想方设法稳住气息,哪怕少吐一口气,也算是节约一份力量,不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秒让东郭鸢脱离险境!
随着那些紫烟的渐渐消退,突闻南天竹欢呼道:“上来了,上来了,大家快加把劲,我能看见穿封哥哥了!”
穿封狂听到喊声,方才意识到一丝绝处逢生的感觉,心里的悬石,总算松了股劲!
叫花突然诧异地道:“你们快看,穿封老弟还拽着另外一个人,我是说这穿封老弟怎么会那么沉?”
药翀边缓缓向上拉着绳子,边向下望了望,说道:“真是手足情深呀!敢情狂儿这般不顾一切的反扑回去,是为了救他的异姓大哥鸢儿!”
叫花突然翻脸喊道:“穿封老弟,赶紧松手摔死那畜生,你本就有伤在身,怎生拽得动他?”
东郭鸢见事情不妙,双目转了转,忙运力提高嗓门喊道:“药师傅,叫花师傅,师弟快撑不住了,快救我,快救我啊!”
叫花气愤之下,骂道:“你这个忤逆子,枉你穿封兄弟一心对你,可你却处处想致他于死地,你这还算是个人吗?”
东郭鸢急道:“叫花师傅,鸢儿知道错了,快救我,师弟快不行了,快救我!”
穿封狂神情凄楚,看似的确也快支撑不住了,气喘吁吁地道:“师傅,快给大哥服下解药,或许他还有一线自救的生机,我,我实在是要撑不住了!”
药翀见情况紧迫,刻不容缓,也没再迟虑,旋即摸出一粒红色的解药来,对着下边喊道:“逆子张嘴!”
此刻。
东郭鸢也算是配合得相当到位,只一张嘴,药翀掷出的那粒红色解药,已然塞进了他口中!
东郭鸢慌忙吞下解药,身体之内,顿觉功力倍增,瞬间邪念又生,看了看穿封狂另一只手里紧握的断剑,不禁双腿望石壁上奋力一蹭,身子已借力而起!
那份凌空,已如一颗流星,绕穿封狂身边一圈,众人俱都看得真切,以为他是在解救穿封狂,不禁都暗自窃喜。
殊不知他恶意顿生,顺势夺过穿封狂手里的断剑,但闻“嗖”地一声脆响,那柄划过的断剑,已割断了那条五颜六色的粗布绳索。
大伙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蜕变,简直都不敢相信各自的眼睛,待缓过神来,东郭鸢已直望对面的断崖边一跃而去,瞬间便逃得没了踪影!
这招得鱼忘筌,过河拆桥,实在是玩得太阴太毒,俱出众人意料之外,眼看就要得救的穿封狂,就这样被他的生死之交卖于一柄断剑之下!
就在众人舌挢不下之际,穿封狂下坠的身子,已穿过那层迷蒙云雾,跌入谷底。
而丧心病狂的东郭鸢,则早已身杳当场!
这不得不让大伙感到痛心疾首,身心俱裂!
尤其是南天竹,歇斯底里地非要往崖下跳,好在有三名武艺高强的老人在旁生拉硬拽,否则,又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得葬身于深谷之中了!
药翀顿时老泪纵横,脱口骂道:“这个畜生,没想到他竟会这般丧心病狂!我药翀若不手刃此贼,绝不善罢甘休!”
叫花也哭丧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望着崖下,喃喃自语道:“穿封老弟呀?没想到你我仅是这般的缘浅命舛,叫花大哥舍不得你呀,……!”m.χIùmЬ.CǒM
顿时已哭得像个小孩一般!
见三人哭得如此寻死觅活,沉着冷静的千乘浪忙安慰道:“你们都别如丧考妣了,穿封本命强劲,洪福齐天,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死,我们且先去谷底寻找一番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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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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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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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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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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