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中坐在医馆正中的桌子前,正专心在给一个年老的男子瞧病。
刘氏呜呜呜哭着,一把抓住张郎中的手,嘴里絮絮叨叨地求着:“郎中,你再给我家浩文看看吧?你可是郎中呢,你看看他不就是个发热咳嗽吗,你就给他开副方子,我好回家给他煎药。”
“我说,你这位大嫂,咋听不懂我说的话呢。你瞧瞧你家孩子那模样,哪里还有治好可能。你再看看,我这医馆里面坐了多少的人,都还在等着诊病呢。”
张郎中极不耐烦地冲着刘氏说了几句,然后又转头对坐在他面前的病人说道:“来,张嘴,将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这话还没说完,刘氏“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张郎中的跟前,嘴里哭得更加的大声:“张郎中,求求你,救救我孩儿吧。你看他还那么小。呜呜呜......”
说完了,刘氏又是一阵的嚎啕大哭。
张郎中见状,赶紧起身,将刘氏扶了起来。
“大嫂,不是我不救你儿子。这几天,我这医馆来了好多的病人,都是和他一样的病症,我也是无能为力。这病发作起来很快的,自打我挂了这医馆的招牌,都还没有遇上过这样的病呢。”
“那,那我家浩文,你是意思,就是......?”
刘氏泪眼婆娑地望着张郎中,“没救了”那三个字是怎么也出不了她的口。
张郎中自然听懂了刘氏的话中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郎中如此的肯定,刘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平日里,就是让刘氏大点声说话,都是不成,更甭说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顾脸面,嚎啕大哭。
母子连心,刘氏的哭声,门外推车上的宛老浩文,是听得真真切切。以为自己的病,也是治不了,眼泪一滚而出,轻轻叫了一声:“娘”
刘氏在里面,自己还在大哭呢,哪里听见了宛老浩文的叫声。宛老浩文见他娘依旧在医馆里面求着郎中,又连连叫了几声。
“娘!”
武戌守在推车边上,见刘氏一直不搭理宛老浩文,也忍不住朝医馆内,大吼了一声。
这下子,刘氏是听见了。wWW.ΧìǔΜЬ.CǒΜ
见武戌吼得如此大声,以为是宛老浩文出了啥事,赶忙跑了出来,嘴来一迭声地喊着:“浩文,浩文。咋了咋了?”
“娘”
手被刘氏握着,感受到从她娘手中传来的温度,宛老浩文躺在车上,嘴角扯了一下。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一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到张郎中的话,刘氏不禁又是悲从心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着。
武戌见刘氏如此伤心,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三个人中间,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刘氏的抽噎声。
这一幕,医馆里的张郎中和来瞧病的人,看在眼里,心中自都不禁悲悯。
“唉!”
张郎中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在桌子前坐了下去,继续为刚才那个病人诊起病来。
“张郎中,你挂个医馆的招牌,却是连将病人拒在门外,这算个啥事?!”
医馆暂时的安静被一声大吼,瞬时打破。
宛莲大踏步地从远处走了来。
在城里找了一圈魏平川,宛莲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从钱庄出来,宛莲紧赶急走,可是从县城回去的这一路,宛莲都没有赶上武戌他们三个。
想着肯定是刘氏担心宛老浩文,所以脚程加快了。
宛莲想到宛老浩文,自己脚下也是快步如飞,径自就朝着镇上的张郎中那里去了。
没想到,宛莲都还没有赶到张郎中的医馆,远远地,就看见武戌和刘氏守着武家的木推车,低垂着头。
见状,宛莲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等到走得再近了点的时候,才看见宛老浩文的手还紧紧抓着她娘,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一眼瞄到医馆里面正中坐着的张郎中,宛莲气不打一处来。
悬壶济世,是每个郎中应该做的事。可是,眼前这张郎中,竟然将宛老浩文拒在门外。
“你这到底是不是医馆了?张郎中!”
宛莲几步速速便进到了医馆内,冲着张郎中,就又是一阵大吼。
“原来是武家武戌的媳妇。你这样生气,难道是老夫惹了你吗?”
张郎中抬眼一看,认出了宛莲,武老太当初的病可一直都是他在瞧的。宛莲的泼辣,他也是见识过的,宛莲这样大吼着进来,他自是不敢硬碰着上的。
宛莲走了进去,站在张郎中跟前,冷冷一哼,道:“张郎中,你不是惹了我。你是惹了你的衣食父母。哼”
说完,对着医馆门外的刘氏母子示意一下。
张郎中顺着宛莲的眼光望了过去,心中一下明白了宛莲的意思。
“这个,老夫的确是无能为力的。你是不知道,最近这几天,我这医馆里可是来了不少的病人,症状和那位小哥的一模一样。我是换了很多副的方子,却是根本没有效果。那些人,都是没过多久就没了。”
说完,张郎中讪讪一笑。
张郎中的话,宛莲听了,心中更是一惊。
原以为瘟疫只是在县城里面,没想到邻近的村子中,也传播开了。
“张郎中,依你这些年行医的经验,你觉着,这次的病来得奇不奇怪?”
宛莲将张郎中一把拉到一边,朝那些坐在一边等着的病人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张郎中说了一句。
“有啥奇怪的?”
张郎中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转头很奇怪地盯着宛莲。
“你瞧,这些人的病症,你以前都是没见过。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多的人,你就一点也不觉着很怪吗?”
宛莲很是着急。
看来,眼前这郎中,也算不上是个济世救人的好大夫。这么突兀爆发的瘟疫,作为一个医者,竟然没有半点的警惕。
“你说的倒还真有些道理。那这事要咋办?外面那个,是不是你家里人,要不我先给他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你们先回家试试看?”
病症都没弄清,就急着开方子。这药要不对症,煎了服下,出了啥事的话,那可咋办?
郎中这一番话,让宛莲更是苦笑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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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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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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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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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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