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塾里面的走道上,可以看到一个个学生和先生经过的时候,都是急冲冲的样子。根本找不到半点平时那种悠然自得,闲云野鹤般的恬淡。
一个好像是书塾里面管事的人,正站在书塾偌大的一块空地上面,和着几个先生模样的人在商量着什么大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空地,平时是学生们踢球锻炼的地方,随时都是会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这里。今日,却是空无一人。
这几个人还在小声商议,从远处跑来一个白衣少年,还没走到跟前,嘴里就开始大声喊了起来:“先生,先生。”
少年的喊声,一下叫停了几个人的议论,齐齐将头转了过去。
“何事如此慌张?平日里先生们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遇事不要慌张,要镇静!”
那个书塾管事,板起一张脸,训了这少年几句。
挨了训斥,白衣少年赶紧站住了声,双手合拢,给众位先生挨个行完礼后,这才小声说道:“先生,那宛老浩文一直在喊着他娘。浑身上下烫得不行,还一直咳嗽,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要怎么办才好?”
白衣少年将情况汇报完毕,就躬身站在那里,想听听这几位先生的法子。
这少年,名唤张云龙,年岁和宛老浩文也差不多。家境虽不似宛莲家贫穷,可终也是比不了那些非富即贵的富家子弟。在这个书塾里面,和宛老浩文最投心思,两个人平时上课玩耍总在一起。
“张云龙,你还是在旁边照顾好他就成。我们已经通知了他家里人,估摸着他家很快就会来人,到时候,将他交给他家里人就好了。”
书塾管事,轻声对张云龙交代了几句。
“好的。那我就去了。咳咳”wWW.ΧìǔΜЬ.CǒΜ
听到宛莲家就要来人,张云龙的心放下不少。对着众位先生再次作了个礼,便告辞走了。只是,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来的时候太急,张云龙轻咳了几下。
虽也只是个小孩子,毕竟是在书塾里面,经了先生的教诲。宛老浩文自从病倒后,就是张云龙一直在照顾着他。
“这事可怎生了得。学堂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学生都病了,而且症状都是一样,可气的是咱书塾里面的郎中,却是诊不出是得了啥病。”
张云龙一走,书塾管事那人便长叹一声。
“是啊,这些得病的学生里面,除了那个宛老浩文,可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这万一要有个好歹,我们书塾可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的。”
挨着的一个高个儿先生,一口将话头接了过去,说出了他们几个心中最为担心的事。
要知道,这书塾能顺利营运下去,那可是得全凭这个富家子给撑着的。这些人的家里,如果怪罪下来,书塾只有关门一条路可走。
而且,如果那几个学生,要在书塾里面出了好歹,可不是书塾关门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他们头上的脑袋都难保的。
“唉!”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几个人无计可施,陷入沉思。
“砰砰砰”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惊醒了他们的寂静。
刚好有一个学生从此经过,书塾管事便招手叫了过去,让他前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宛莲率先地冲了进来。
看见有几个先生模样的人站在那里,宛莲急步走到跟前。来不及和他们客气,宛莲开口就问上了宛老浩文:
“先生,请问,我家浩文在哪里?他到底是生了啥病?他现在好不好,情况咋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噼噼啪啪就扔向了他们。
这几个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
“先生,你快告诉我,我家浩文在哪里,我要见他。”
这个时候,刘氏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见几个人都没有回答宛莲的话。刘氏心中更是着急,一把拉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先生,急切地询问着,声音颤抖带了哽咽。
“大娘,你甭着急。宛老浩文没事,就是有些发热,想见你,所以我们才找人去通知了你们来。”那个书塾管事的,耐下性子,轻言细语地解释着。
说完,对刘氏拉着的那个先生说:“刘先生,你就带这位大娘过去吧。瞧着她也是着急了。推车就放在这里吧,那里面有一段石子路,推着车子的话,恐怕是不好走的。”
那刘先生应了声,手往前伸了下,对刘氏她们示意道:“大娘,清吧。宛老浩文的寝室就在那边。”
完了不等刘氏回话,自己就径自走在前里,给她们领起路来。
“这宛莲家人,来得倒是快!”
书塾管事,看这她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在后面叹了一下。
其实,谁家遇上这事,那还不得拼了命地往这里赶呢。
往县城去的这一路上,宛莲她们三个人的心,都记挂着书塾里宛老浩文的身上,全都盯这脚下,急急地赶着路,没吭一声,根本就没停。
虽然脚程看起来好像的快了不少,可是青沟村和县城这条路,在宛莲和刘氏的眼中,那是比天边还远。
“武戌,走快点。”
眼瞅着领路的先生,已经走得老远,可武戌还在东张西望地四处乱瞧。宛莲不禁出声催促起来。
看宛莲唬起了脸,武戌不敢耽搁了,赶忙连走带跑地跟在了宛莲的身后。
虽然刚才那个先生,将宛老浩文的事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宛莲从他们的脸上,也是看出了事态的严重。
当时,宛莲的心中就是“咯噔”了一下。
可千万莫要遇上,她自己担心的那件事。如果真是应验了,这西山县城可就麻烦了。
刚才,从城门到这书塾的一路上,宛莲看到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的景象。
一路上,有好多的人都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不少的人都在咳嗽,脸色红潮。不仅如此,路边更有些人就那样躺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的。
刘氏心中只是宛老浩文,没有功夫去注意这些。
可是,自从宛莲上次想到过这事,红灾过后,便也是仔细留意的。
看这西山县城如今的样子,十有八九都和那事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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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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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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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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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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