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她勾的不辨是非了,我说的二郎根本不信!也是……本就无凭无据,你们不也不信。”
秦婆子说着眼泪不停流淌,竟有三分真意。
“这……”
毕竟是家丑,原本向宛莲的左邻右舍,倒不知如何说道了。
“婆婆为何这般对待宛莲?”站在远处的宛莲冷笑一声,满脸泪水走了过来,一副受尽屈辱的模样。
呵呵,不就是装吗?看谁装的过谁!尼玛你个糟老婆子!竟然还敢污蔑我!
一看到宛莲,秦婆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就骂道:“你敢做还不让人说!”
“婆婆平时打骂儿媳立规矩,我都忍了。可是女子名节涉及到夫君颜面……婆婆这般污蔑,将夫君与武家置于何地?”
宛莲哭诉着抹着眼泪,一只手装似不经意的上抬,露出一片伤痕。
青紫的掐痕,打痕顿时看着着实是凄惨,一群妇人原本有些怀疑的心顿时都收了回去。
纷纷说道:“宛莲平日可是孝顺的很,做事又勤快,哪里用得着立规矩了,竟这般狠心。”
“是啊,你看那掐痕,照谁受得了。”
见状,宛莲内心却是冷哼一声。
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墙头草,若不是自己今天正好经过,明日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秦婆子见状狠狠地瞪了宛莲一眼,辩解道:“是,做算是我立规矩立的过了,可她勾外男,我能不惩治吗?”
“明明是婆婆逼宛莲去做客妻,宛莲宁死不从,夫君这才带宛莲另寻住处,怎么倒成了宛莲勾……”
宛莲却是哭的越发可怜,强忍着泪水在眼里打转。
“你说我强迫你,我哪里强迫你了,这事还能强迫不成?”
秦婆子看着宛莲这副软弱的样子,分外得意。
我就说嘛!不过一个贱人,还能翻出天不成?亏得大媳妇吓成那样,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宛莲一身的伤,都不敢反抗,如何敢逆着婆婆行事?更何况宛莲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见得着外男?”
宛莲抹掉泪水,再次说道:“且不论这些,前几日婆婆逼迫媳妇的时候,夫君可是在场的,这些总不会错。”
“你……胡说八道!我还能给自己儿子头上戴绿帽子不成!”
秦婆子见众人的神色都微妙了起来,恼怒着就要上前打骂。
“秦婆子,你这是做什么!”李家婶子一行人上前拦住说道。
只是还没动手,便被人拦了下来。刘太婆出声呵斥道:“之前你们争执我们也是看到的,你当我们眼瞎吗?宛莲脾气好不与你计较,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着老太婆,我不活了!”
秦婆子看事态不对,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哭喊道:“媳妇儿是个荡妇,儿子也是不孝,就连你们也不信我!我不活了!”
宛莲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现在你没法收场了呢,那我就在让场面更加劲爆点吧!琇書蛧
于是宛莲便当即哭着上前,哀嚎道:“婆婆,您这是要逼死宛莲啊!”
“你个贱人!贱人!”秦婆子见她哭的凄惨,更是狠狠骂道。
听到这话,宛莲心中暗笑一声,面上脖子一梗,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宛莲!”
“宛莲!”
……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家中了。阳光斜斜的照入房间,带着一丝懒意就要落下。
回想着晕睡前的情形,自己晕倒似乎是吓坏了一群人,众人束手无措的叫了武戌来……他好像还发了火?
其实她原本打算到家眯会就醒来的,但是听着一群婆子七嘴八舌的说道,实在是听得头晕。
再加上那个怀抱确实很舒服,然后就……睡着了……
宛莲睁着大眼睛,满脸懊恼,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了。竟然到了这个时辰,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怎么了这是?”武戌一进来就看着她这么搞怪的样子,顿时好笑的问道。
突然的话打断了宛莲的思绪,她猛地一惊,捂着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我的头还有些晕……我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胡说什么呢。”武戌无奈的拉下宛莲的手,小心的吹凉汤药这才递过去,说道:“把药喝了。”
“你看,还说我胡说,都得吃药了。”宛莲说着委屈,便嘴一撇,眼泪汪汪的就要流下眼泪来。
武戌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戏在我面前还要演下去?”
“……”宛莲闻言一怔。
被识破了?不能啊,那群人说的话自己听得清清楚楚,哪里遭到怀疑了。
宛莲轻斜了下眼睛,有意的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婆婆欺人太甚。”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避开她点,不然再装晕几次,脑袋可真要摔坏了。”武戌说道。
想到她装晕倒下时也没个人接住她,万一碰到石头什么的真的受了伤,武戌越想越后怕。
抬头却看见宛莲故作委屈的样子,好笑的点了下她的额头。
宛莲不满的瞪着武戌,像只愤怒的小兽,眼里能喷出火来,看的武戌很是无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能够分辨她的情绪了。喜欢皱眉的小动作,不自觉抖动的睫毛,还有此刻心虚的眼神,漂浮不定。
“知道了。”宛莲闷声说道,见已经被拆穿也再不隐瞒,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这般揪着我不放。”想起秦婆子对待原主的态度,宛莲不解地开口嘟囔道。
“你呀,不也是睚眦必报?”武城反问着,嘴角微微上勾,眼中满是笑意。
没等宛莲回答,武戌又低下头,敛了笑意说道:“这事恐怕是我连累了你。”
武戌一直因为这事,觉得有愧于宛莲,毕竟是娘一直不喜自己,连带着自然也就不喜宛莲了。
看着宛莲疑惑的表情,武戌继续解释道:“从小娘就不怎么待见我。山里,路上,被遗弃过多次,我都记不清了。”
“几番折腾着长大,娘也越来越容不下我,我这才去参了军。”武戌看向窗外,双眉紧紧皱着。
宛莲看着武戌略带伤感的样子,心微微抽疼,小心问道。“你不恨她吗?”
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武戌许久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压却是越来越低,眼神中的不甘几乎就要溢出。
“我也不知道……记得小的时候,经常看着她牵着大哥和三弟,一前一后的走着。唯有自己,像个影子一样,被丢弃在后面。”
想到之前的希翼,武戌苦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多么希望她能停下来,哪怕只是叫下我,让我跟上。”
“后来,可能是糟心的事发生了太多吧,也就断了那份念想。”
武戌说完这些,便没再开口。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让宛莲下意识的看向了武戌的脸。
她从未见过武戌这般低落的模样,刚才的那种心疼再度出现,宛莲伸出手试探着握住他的手。
在她覆上去的瞬间,武戌的手微微一动,却又平静了下来。
宛莲垂下眼眸,想着自己当初也是这般。
明明是受人敬畏的兵王,却像个无处可依的浮萍,感受不到任何世间的温暖。纵然风光无限,但是又与被母亲抛弃的他有何不同?
这一刻他们虽然没再说话,但是彼此都放下了猜忌,放下了伪装。现在仅仅是这个世界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彼此依靠着。
正依偎着,不知道何人经过,旺财追着叫了几声,两人这才恍然惊醒。
“对了,我给你做了个秋千,权当是补偿你的。”武戌率先打破了沉默。
宛莲收回手,不自在的换个姿势,眼眸低垂,掩去眼中的情绪,方才抬头说道:“秋千?”
那种东西是小女孩玩的吧!想她堂堂兵王如何能玩那种东西,幼稚!
“带你去看看。”
想着自己专门制作的花藤,武戌温和的笑了笑,起身握住宛莲的手,朝樱花树走去。
四月的樱花零星的半开着,粉色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远处的夕阳,暖暖的洒下暖色余晖,一片静谧。
“可是好看?”武戌看着宛莲略显惊讶的样子,满意的问道。
宛莲伸手附上花藤,不自觉的笑了。
看着眼前的秋千花藤,缝隙中被人精心插着淡蓝色的牵牛花与粉色的樱花,交相辉映着,满满的暖意。
从未有人为自己做过这些,宛莲内心的天平不自觉早已倾斜,那份温暖层层深入,想要暖化那颗冰封的心。
“很好看。”宛莲低声承认。
武戌揽着她走到秋千前面:“坐上去试试,我推你。”
“啊?”如梦初醒,宛莲抬头看向武戌,满脸的无语。但是心中还有些许的期待,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不会吧,真要玩?这是怎么玩的?不行,这么幼稚的东西是小孩子玩的吧……我的一世英名怎么办?
“啊什么,快点。”武戌好笑的说道。
然后移步站在秋千背面,牵着宛莲站好,这才按住她的肩膀坐下去。
看着宛莲满脸纠结无措的样子,武戌不禁扶额摇头。
这般孩子气的样子,怎么能使出那般凌厉的招式,真是不可思议。
“扶好,小心摔着。”武戌拉着宛莲的手抓住花藤,低声说道。
被迫坐上秋千,宛莲紧紧地握住两旁的花藤,双脚无措的摆弄着,无处安放。
算了!坐都坐了,反正没人知道?不行不行,怎么能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宛莲的脑袋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不停地纠结着,却不知已经被人轻轻推了几个来回。
“可是害怕?”武戌看着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宛莲,担忧地问道。然后伸手抓住花藤,小心的稳住秋千。
害怕?怎么可能!自己是在走神好不好!不就是秋千嘛!算了算了,反正坐都坐了,不如玩个痛快!
想通后宛莲放松自己,笑着说道:“不怕。”
此刻下了决定,宛莲倒也不忸怩。随着秋千一次次飞向天空,恣意的笑着。
甚至在荡在最高点的时候,伸手向着樱花抓去,几乎就要碰到那朵粉色的云。
“好玩,再高点!”宛莲见还差一点距离就要抓住樱花,连忙说道。
听到这话武戌两眼轻挑,心中担忧。
已经很高了,再高会很危险,这个时候可不能任她的意。
随即武戌扭头看向一侧,假装没听到,继续以同样的力度推着秋千。
试了几次还是够不到那朵粉色的云,宛莲不满的噘着嘴,瞪了武戌一眼。
看在秋千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宛莲如此想着,转过头去继续激动玩了起来。
满树的樱花随着晃动轻轻飘落,漫天的花雨下,男子宠溺的推动女子。
随着秋千在天地间晃动,那个欢快的身影也晃进了武戌心里。
此刻的宛莲放下了纠结与防备,仅仅是个因为秋千升入高处而欢呼的女子。
武戌的眼神紧紧跟着她的身影,留恋着不肯离开。
若是可以,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平静安宁,却自有一番乐趣。
武戌这般想这,眼中却似有化不开的忧愁。愿年年此景相伴,却深知此愿难全。
时间如水流淌,不知所踪,转眼半月已过。
“嫂嫂,你这是做的什么?”
宛莲家,林东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水车,满眼新奇,这边摸下,那边碰下。
“想知道?”宛莲坐在一旁,整理着竹竿,笑着问道。
武戌听到声音看了眼宛莲,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温婉的笑意,武戌就是感觉出了有一丝阴谋在其中。
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
武戌默默腹诽后,又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林东。
看来有人要去当苦力了……
“想。”林东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要被奴役的事实,兴奋的答道。
“等会跟着去,就教你,要不要学?”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宛莲眯眼一笑,再度问道。
“要要要!”
林东当即点头连声说道。
而宛莲见此却很是为难的加了句:“就是有点累,还挺麻烦的。”
宛莲这为难的表情看的林东心里猛地一抽,他不知为何有种要被坑的感觉。
不过……嫂嫂这般温婉,应该不会……吧?
林东想了想就拍着胸脯说道:“嫂嫂放心,林东可不是怕吃苦的人!”
宛莲弄好最后一根竹竿,说道:“那就好,接下来可就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说完看向武戌:“夫君,走吧。”
“好。”武戌点头应道,自己也很期待,所谓的水车,是如何不用看天吃饭的。
武戌和林东将东西装在推车上,一行人就朝着田地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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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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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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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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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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