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殿英坐在中间,王春花站在他身后,苗杰等人在两边坐着,陈殿英看了看两边,清了清喉咙说:“各位,今天我们举行一个小型的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是,鹰愁崖的发展方向。”
苗杰说:“陈总管,鹰愁崖的发展方向,那还用说嘛,一切听小主的呗。”
曹凡也说:“对呀,一切有小主给我们做主,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于同接着说:“陈总管,小主最近是不是又有了新的打算了,你就直接吩咐我们怎么做吧,我们都听你的。”
陈殿英呵呵一笑,“自从小主公布了他是萧家后人之后,我们鹰愁崖迎来了更大的机遇,同时,我们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小主他放眼全局,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这些日子我就想啊,咱们这里地理位置特殊,北边是巍峨的天脉山,向东不远就是浩渺的呼伦湖,向南则是绵延万里的大漠,古往今来,大山、大湖和大漠完全制约了斯加邦的发展,现在,我们水仙花派在这里立足,虽然发展的蓬蓬勃勃,但是,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如果不能摆脱大山大湖乃至大漠的制约,说到底只能是一句空话。”
大厅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盯着陈殿英,很显然,他这一番统揽全局的话立即引起了他们的深思。是啊,大山、大湖和大漠,这千百年人难以逾越的屏障虽然给斯加邦带来了难得的安宁,即使是五百年前的战国时期,这里也是一片难得的静土,但是,也正因为它们的制约,斯加邦的发展一直远远地落后于北国的其它邦,说到底,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所以陈殿英一旦提出,众人只能是面面相觑了。
陈殿英微微一笑,“各位,你们别看我啊,我只是刚想到这一步而已,所以想听听大伙的想法,集思才能广益嘛。”
苗杰想了想说:“陈总管,你的构想很有创意,但是,千百年来,我们一直面对着北边的大山,东边的大湖,南面的大漠,却是无能为力,难道就凭我们鹰愁崖一万多人,哦不,是整个水仙花派两万多人,就能改变眼前这现有的格局吗,这,这,陈总管,请恕我直言,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苗杰的一番话说出所有人的心中所想,虽然他的措辞难免让人听了不舒服,但是所谓的话粗理不粗,道理明摆着的。
陈殿英并没有责怪苗杰,他又接着说:“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这些日子,我曾经和贱内去过这三处考察过。”他说的贱内自然是他的大夫人平秋月,他背后站着的王春花听了,脸上明显地充满了不屑。
“哦,原来总管前些日子是去考察了呀,我还以为你是去向小主述职呢。”八步石昆仑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平时本来就沉默寡言,这时不禁饶有兴趣地插了一句,“这么说来,你一定是有所收获了。”
“呵呵,收获倒是说不上,不过,贱内却发现了北面的大山有一条捷径,可以直通北国王城,如果从这条路去王城,脚程快的人,来回也就是半个月吧。”
“啊!”,陈殿英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唏嘘声,千百年来,斯加邦往来王城都要向东绕道呼伦,或者西向越过贾南邦,这一来一去总要三月有余,所以,斯加邦几乎是北国一个独立的存在。如果,现在行程大大地缩短,那么,和王城的交流就可以密切多了,更有意义地是,现在南朝的乌云其木格公主,率领的商队只要经过这条捷径,就可以大大缩短行程,这对于水仙花派以后的发展那是何等的重要啊。可以说,这真是一个很伟大的发现,怎么不让人心旌摇动呢!
“这还不算,我和贱内还去了呼伦湖,八百里呼伦果然是斯加邦的天然屏障,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呼伦湖中的象鼻山。象鼻山高耸在呼伦湖中,绵延数十里,山势平缓,上面完全可以驻扎下几万人马,但是,千百年来,象鼻山却没有任何人去开发,可以说,那里绝对是一块处女地,没有开发的处女地!”陈殿英的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可是,据我所知,象鼻山远在湖心,很难和陆地沟通,又谈何开发呢?”一直沉默的王庭坚也忍不住了。
“对,你说得对,不过,这就要和南面的大漠连起来了。”陈殿英胸有成竹地说:“南边的大漠之所以会是寸草不生的荒漠,主要是因为千百年来,它没有一点水源流经那里,所以,我和贱内通过考察,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开凿一个水渠,把呼伦湖水引到大漠上,那么,我们就可以在那里种植各种植物,嘿嘿,如果那样,这里又将是一块没有开垦的处女地。”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这是何等大胆的构想啊,引呼伦湖水去灌溉大漠,湖水势必下落,原本就离岸不远的象鼻山就会和陆地连成一体,那么,只要对象鼻山稍加改造,就成了一条康庄大道,往来呼伦再也不用绕道南北了,这样的行程势必大大地缩短。
“可是,陈总管,你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苗杰说:“因为,这一切都建立在那个水渠上,且不说呼伦湖距离大漠几百里之遥,即使开通了水渠,也很难到达大漠深处,而这一切,所化的人力与物力,又岂是我们水仙花派所能承担得起的。”
“对呀,对呀!”于同等人一起附和,“这样一来,只怕是劳民伤财,吃力而不讨好吧。”
面对于同等人的责问,陈殿英却笑了,“各位,如果我们不到现场一线去考察的话,我也会和你们一起想的,但是,我和贱内刚开始设想,引大湖水去灌溉大漠的时候,你们所说的问题就成了我们最大的困惑了,所以,接下来,我和贱内在大湖和大漠之间来来往往十几回,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哦,秘密?”众人都张大了嘴盯着陈殿英,难道他会有什么新发现。
果然,陈殿英略停了停,又接着说:“在大漠的南缘,有一条暗道,它一直通向斯加草原的边缘,如果我们对这条暗道稍加整理,就可引来大湖水了,我们预估了一下,只要每天投入一千人,大约三个月,就可以完成这一浩大的工程,届时,大湖水汹涌澎湃一直奔流到大漠,那该是怎样地激动人心啊。”
“好啊!”昆仑忍不住高呼起来,“一旦大湖水涌入斯加草原,我们就可以因势利导,引水进入大漠深处,然后再逐渐地向南种植树木,不出三年,大漠之上一定会出现成片的绿洲,那样一来,我们和南朝的交通也会更加地便利,也许肆虐的长风沙也会因此而变得温顺起来,哈哈,到那时,我们盘龙水仙再也不是偏处一隅的小门小派了,而是坐镇中央,号令四方的超级组织了。老陈,你这一次的考察可以说是功勋卓著,我一定向小主请示,给你记一个大大的功劳!”
陈殿英呵呵一笑,“昆仑兄弟,我只是为我们的盘龙水仙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而且,这一切都是我夫人的功劳,呵呵,我是要向小主给我夫人请上一功的。”
“为夫人请功,为夫人请功!”大厅内一片喝彩声,然而,谁也没有注意,陈殿英后面的王春花却是一脸的阴沉。
等众人的欢呼声平息下来后,陈殿英又说:“既然大家一致同意我的提案,那么,我现在就起草一份公文去向小主和双儿小姐请示,如果小主同意,我想即日便组织人员实施。”
“这样最好了。”苗杰兴奋地说,显然,他也看到那美好的远景。
会议的结果,大家全票通过了陈殿英的议案。陈殿英满意地点点头,吩咐身后的王春花,“春花,快去请你平姐姐来,让她起草一份文书,尽快送交小主,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盘龙水仙未来发展的大事啊。”
王春花轻嗯了一声,扭扭捏捏地走向后院。
不一会,王春花和平秋月手挽手从后院走了出来,“姐姐写得一手好文章,不愧是老爷的贤内助呀。”王春花娇滴滴地说,可是话语之中,却明显透露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平秋月淡淡一笑,“妹妹说笑了,我也只是粗识文墨而已,哪里像妹妹能歌善舞讨老爷的欢心啊。”
“得了呗,老爷喜欢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他呀,每次出外带着谁,谁就能立功的。”王春花不冷不热地说,那意思很明显,这次要是换着自己,那也一定会发现这些的,说不定,还要比你平丫头高上一筹。
平秋月不再说话,轻轻地走到陈殿英身边,“老爷有什么吩咐。”
陈殿英呵呵一笑,“小月呀,日前,你向我所说的那个议案,今天大伙儿已经全票通过了,我就说啦,夫人最有眼光啦,等将来我们盘龙水仙名扬大陆的时候,我一定让小主给你记一大功。”
平秋月微微一笑,“老爷说笑了,这些还不是你目光远大,我只是偶尔发现而已,这也是我们盘龙水仙发展的一大机缘吧。”
陈殿英说:“那是当然,谁让咱盘龙水仙的小主是天行者呢,真正的天行者无往不利,百灵相助,所以啊,盘龙水仙想不发展都难。小月,现在,就请你起草一份方案,送给牛老大审阅后,我们就飞鸽传信给小主,请他最后决策。”
“好啊。”平秋月走到案几前,纸笔早已备好,她提起笔来,一挥而就,众人只见她文不加点,写得龙飞凤舞,都是啧啧称赞。
不一会,平秋月已经写好,她轻声地念给众人听:
敬启小主麾下:
日前陈某偕夫人周边一行,偶有所感,我盘龙水仙地处一隅,如不能奋发图强,则势必闭目塞听。
向者,天脉巍巍,隔阻南北,而不知险径尚能通幽,故陈某不辞其远,深涉其中,幸天之佑我水仙,得能窥一秘径,度其至王城之远,较以往十不及一。其实为我水仙出世之捷径也。唯期间尝有数丘横亘,若能削平,则天脉之险,可成通衢之地,此愚呈之一也。
再者,我东向而至于呼伦之湖,湖中象鼻之山,平缓有致,大可以藏雄兵数万,为我水仙一派之根本。而此山更暗连陆地,故窃思之,若使水之侧漏,则象鼻之山可与两岸相连,如是,则水仙与呼伦近在咫尺矣,诚如是,则东向可邻瀚海,尽地之利,其莫大焉。此愚呈之二也。
夫呼伦之水,所为侧漏者,盖南方之大漠是也,考之南,则暗流潜藏,直通大湖,此实天之资我水仙者也,我尚考之,取千名工役,毕百日之功,大湖之水可溢广袤之大漠。诚如是,则二者相溶,长风沙之弊端,可消于无形,其万世之利,莫之大焉。此愚呈之三也。
此三者,牵一发而动全身,实水仙之根本,万截载之基业,恳请小主体万民之夙愿,开千年之伟业,如此,则水仙幸甚,天下幸甚!
鹰愁崖陈殿英顿首谨启。
平秋月的嗓音清甜甘润,娓娓读来,让人如饮甘醇,再加上她叙事明确,立论精粹,词语谦卑得当,众人听后,都是一片感慨,如此才女,实是当世少有。
陈殿英见众人光顾叹息,却不发一言,不由问,“众位,你们看贱内这封文书是否可行。”
“啊!”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一齐说:“行,行,行!”
“如果众位认为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派人送给牛老大,让他最后来决断,毕竟他才是我们鹰愁崖的老大啊。”陈殿英说。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大厅外一个宏亮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哈哈,陈总管,宏伟蓝图,可喜可贺!我牛正代表小主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正是牛老大赶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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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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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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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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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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