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如此开头,别人还能怎样进行?
“柳某这是抛砖引玉,下面请凌公子为我们来一曲。”
众人都鼓掌叫好,萧然也跟着起哄,只有赵明月隐隐有些担心,他会唱吗?虽然以前听他唱过一些,但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调子,难登大雅之堂。
凌坤更是陷入为难,这种古琴他都没见过,这种古曲更是闻所未闻,让他怎么唱,总不能唱流行歌吧?
思来想去,觉着霍尊的《卷珠帘》与柳永的曲调唱法都相似,不如就用它蒙哄过关吧。
想到此便说:“我对乐器不太熟悉,就清唱一首吧,不能和柳公子比,权当给大家助兴了。”说完清了清嗓子,学着霍尊的唱腔唱道: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也静谧纱窗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余人徐徐憔悴。
……
一曲唱毕,现场寂静无声,江畔儿低眉垂泪,赵明月眼眶湿润。其余人也都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不能说这首词比柳永写得好,但是作曲编曲无疑比古时候更加细腻,回环往复更加讲究,对情感的抒发更加到位,所以凌坤这一曲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柳永突然举起一杯酒,双手敬给凌坤:“凌大哥如此大才,小弟自愧不如,这杯酒敬你,以后请多指教。”
凌坤赶忙谦让,但还是不得不喝掉。
江畔儿看着凌坤的眼光满是倾慕与羞涩,不自觉地坐在凌坤身边。前后两首词都是表达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难道他已经仰慕自己好久,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和自己见面吗?
哎,这个冤家,有这才情还怕见不到我一个风尘女子吗?于是软绵绵地说:“公子,你以后要是想和盼儿聊天,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递诗,也不用交钱。”
凌坤一听,赶忙道谢,还和江畔儿碰了一杯酒。
陈南雁紧跟着向凌坤敬酒,表达他的倾慕之情。
赵明月咬着嘴唇皱着眉,她已经从刚才的感动中出来,现在考虑的却是,凌坤这词是写给谁的?是写给江畔儿的吗,还是另有其人?联系刚才进门时的那首《致畔儿小姐》,八成就是专门做给江畔儿的。再看江畔儿殷勤的样子,难道他们早就有一腿?
这个混蛋,原来早就惦记着江畔儿,居然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大骗子!
臭流氓!
小淫贼!
赵明月咬牙切齿,莫名的飞醋吃了一坛又一坛,一坛比一坛酸。
再看这一边,凌坤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江畔儿坐在他身边,满脸娇羞,小鸟依人,时不时起来唱一支小曲助兴。
所以除了赵明月之外,大家都很尽兴。
这个没心没肺的萧然,居然也跟着起哄。赵明月狠狠瞪了她一眼。
古人的酒度数低,这一点凌坤深有感触,不然武松也喝不了十八碗。所以凌坤根本不担心喝醉,毕竟他可是公斤量。
但是,有一点他失算了,他的思想是21世纪那个凌坤的,而这具身体却是傻子凌空的,这个凌空从小到大没有喝过酒,身体根本接受不了。
所以,他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江畔儿再次娇滴滴地说:“公子,畔儿还想听您的曲子呢?”
“哈哈哈,这有什么,老子当年是麦霸,等着。”凌坤哈哈大笑,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对面,可是觉得手里空空荡荡不得劲,又折回来将柳永的折扇拿过来当麦克风:“下面把一首《爱情的沙漠》送给大家。”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
画风转变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醉了还是疯了?
关键是,这唱得是什么呀?
赵明月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好丢人啊。
只有萧然跳着叫好:“好听,好听,再来一首。”
“好,再来一首。”凌坤已经找到唱K的最佳感觉,马上又嚎叫起来。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破音)。暴风雨也要祈祷(破音)……。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附近几艘画舫被凌坤的动静吸引,纷纷靠近了看热闹,有人借着酒劲起哄喝彩,于是凌坤唱得更加起劲。
“对面的朋友你们好吗,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们一起摇摆。忘掉所有的烦恼,让我们一起摇摆(破音)……。”
对面船上几个年轻男人一开始起哄,后来竟情不自禁融入到凌坤的律动当中,跟着扭动嚎叫起来。
受影响的人越来越多,整个秦淮河上就像疯了一般,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到处是疯狂扭动的人影,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场面。
隐藏在夜色中,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借着酒劲尽情释放,不亦乐乎。
只有赵明月受不了了,这个最丢人的醉汉是她的人,丢的也是她的脸,她想立刻将凌坤带回去,可是此刻红袖坊周围挤满了画舫,都像疯了一般,哪里能出的去。
柳永和江畔儿一时转换不过来,愣愣的坐着看,这种粗野狂放的取乐,他们绝对接受不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才华横溢的凌公子吗?难道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吗?
“后面的朋友,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看到你们,跟我一起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还抱着个胖娃娃……。”xǐυmь.℃òm
“噗”赵明月彻底喷了,不知道是茶还是血,反正是挺要命的。
……
凌坤醒来时,是在客栈里,怎么回到客栈的呢?他完全不记得。他凌坤居然断片了,真是丢人。
外面传来萧然咿咿呀呀的歌声,吵得他头疼,便起身下地出了门。
客栈天字号贵宾小院里,赵明月坐在石凳上无奈地看着疯了似的萧然,萧然提着一把扫帚嚎叫:“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是谁在练太极仁者无敌……。”
凌坤大惊失色,问道:“萧然,你穿越了?”
“穿越,穿越是什么?”
“不然你这么会唱双截棍?”凌坤疑惑地问道。
“跟你学的呀,不止双截棍,还有很多呢,你再听: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一声惨不忍睹的破音差点撕碎了凌坤和赵明月的小心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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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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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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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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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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