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我们还在官道上。”潜台词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
“那还要走多久啊?”千一雯换了一个姿势问道。
“快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千一雯三人孤零零的走在宽大的路上,马蹄踩在路上竟然还会产回音。
“找个地休息一下吧,我坚持不住了,饿得厉害。”千一雯有些委屈巴巴道。
“就在哪儿休息吧。”司从钰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
一簇火焰在粗大的树边缓缓燃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打在三人脸上。
“大师姐,你怎么了?”只见千一雯突然蜷缩在了地上,额头上直冒着冷汗,下唇被贝齿死死的咬着。
“饿……饿……”千一雯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她觉得好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她的身上爬,胃紧紧的收缩着,只见死死的掐进了手心里。
“今天她的药已经没有了。”司从钰皱着眉,从严善怀里接过了千一雯,搬开她的嘴巴以防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此时的千一雯已经没有了意识,张嘴一口咬在了司从钰手上,鲜血顿时从司从钰的手臂上流了出来。
“让我来吧。”严善伸手想要接过千一雯,但是被司从钰微微侧身避开了。
“多找一些干柴来,等一下她应该会发冷。”司从钰皱眉道。
似常到了食物的味道,千一雯嘴唇微动竟然是在缓缓的司从钰的血。
很快,司从钰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搬开千一雯的嘴,塞了一颗药丸在她嘴里。
之前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她突然增长的食欲并不是因为之前在里面饿极了得的后遗症,而是误食了一种蛊。
本来一开始便打算全部一起打道回府,但门派里面传来的信就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司从钰当下便决定兵分两路,曲辰公太谷千一三人回门派协助,而他们则继续赶路,门派传来的信上说,在下一个城里会得到一位贵人的相助。
司从钰的医术很高超,那是因为小时候的那张追杀,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遇到蛊,这个已经消失很久的东西。
司从钰内心更多的是自责,要是当时他多学一点,那么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吃了药丸的千一雯虽说好了一点,但浑身冰凉,嘴唇发紫。
这是蛊在体内作怪,这个蛊极怪,她寄居在人的体内,被寄居的这个人的食量变回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吃的东西多了,胃也就会被撑起来。
到最后会因为吃多了而被撑死。
自从知道千一雯中的是蛊之后,司从钰连续闷在房间里好几天,才找到了暂时抑制住她体内的药。
但没想到这蛊比想象中的还要强悍,只要一顿不吃,便会让千一雯产生强烈的食欲。
而恰好他带的药在今日早晨用完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司从钰低着头,看着毫无血色的小脸。
……
说来司从钰能知道这种蛊,还源于他自己。
司从钰,蝎王苗司浦长老之子,这司浦长老年轻时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妙人,光是那英俊的面容便让不少江湖儿女趋之若鹜。
那是的司浦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万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到遇到了司从钰的母亲张氏一个温婉的女子,两人在接触的过程中相爱了。
很快两人便举行了婚礼,一切都如话本子里一般,两人过上了神仙眷侣的日子。
时隔一年后张氏怀孕了,司浦自然欣喜若狂,但这也就给了一直嫉妒司浦的司辰机会。
司辰乃司浦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跟司浦暗地里竞争。
见司浦这么容易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司辰心里自然的产生了恶毒的想法。
十月怀胎司辰都没有动作,正是这样也就让司浦放下了戒心。
在临盆的这一刻,司辰行动了,他买通了给张氏接生的婆子,下了绝命的毒药。
那天还幸存在世的人,回忆起那天晚上,只记得司浦那双红的吓人的眼睛。
等司浦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氏的尸体都已经凉了,还有一个浑身青紫的司从钰。
司浦心中哀痛不已,幸好的当时廖仇长老在,将司从钰从九死一生中救了回来。m.χIùmЬ.CǒM
放了一只古老的蛊在司从钰体内,这蛊在司从钰体内吸收他体内残留的余毒。
但这也有后遗症,那就是司从钰从小身体就很胖,司从钰小时候也曾哭着闹着要减肥,但被司浦长老狠狠的揍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虽然跟千一雯体内的蛊不是一样的,但终归司从钰还是要了解那么一点。
“我们连夜起程吧。”严善快速的生起了一堆火,但千一雯依然颤抖的厉害。
“不可,她现在不适合颠沛,等熬过这晚上就好了。”司从钰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想要将自己身体的热度,传一点给她。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好过一点?”严善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人的手紧紧的捏住了一般。
在火光的照耀下,司从钰的脸庞竟然罕见的流露出了一股名为温柔的神色。
“我喜欢她。”穆地,司从钰用很轻但却保证能让严善听得到的声音道。
“所以我不管你是谁,又是谁的人,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明明司从钰并没有加大音量,但就是有一种让人知道他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的感觉。
……
睁开眼,闭上,再睁开眼,千一雯动了动眼珠,看见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吧,她确实还活着。
昨天晚上她一度以为自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呢。
“喝点水吧。”司从钰拿过水袋,轻轻的放在千一雯嘴边。
“我自己来,我还没有废。”千一雯试图想要接过司从钰手上的水袋。
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我来。”直接无视千一雯的动作,司从钰看似粗鲁但是却极小心点将水递到千一雯的嘴边。
“还真成了废人了。”千一雯有些自嘲道。
本来千一雯只是想要缓解一下这有些紧张的气氛,但没想到司从钰却当了真,严肃道:“不要这样说,我会治好你的。”
“哈哈~我自然知道你会治好我的,要不然我师傅饶不了你。”千一雯干笑道。
“严善去哪里了?”千一雯连忙转移话题,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明明生病的人是她,但是她却感觉自己面前这个人比自己还在意。
“不知道,应该是去找吃的了吧。”司从钰拢了拢千一雯掉落在一旁的发丝不在意道。
“这样啊,不知道找到什么好吃了,这荒郊野岭的,野兔?可是兔兔那么可爱,烤?野鸡也可以,鱼也可以。”千一雯双眼放光。
仿佛看见了一串吃的已经争先恐后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呵呵。”司从钰闷笑了一声儿,连带着胸膛也震动了起来。
靠在司从钰胸膛上的千一雯,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你找到什么好吃的了?”远远的便看见了严善的身影。
千一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善的双手,就差把自己的眼睛放在头顶了,
但随着严善走进,千一雯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失望,给人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真真是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严善回来了,空手回来的,千一雯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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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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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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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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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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