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夙坐在办公室,老看到有闲杂人等从门外边晃来晃去,一开始,以为是找工作的,没在意。
时间一久,暗觉不对。
因为,晃来晃去、重复再三的还是那些人,面孔她认不出,但衣服颜色、款式记得很清楚,再怎么巧合,也断不会巧合到这种地步。
苟夙找到了王欣惠,多嘴问一句:“外边那些人在干嘛?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王欣惠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面露惊诧,很快的又迅速调整,笑了笑,对苟夙说:“外边没人呀。”
苟夙一听,不可能,扭头一看,尼玛,哪还有人?
阳光折射,树影婆娑,其他的,只剩下空气了。
苟夙明白,什么都明白。
她不动声色。
而不动声色的,除了她,还有王欣惠。
王欣惠一脸平静,手上拿了一沓对账的单据,吩咐苟夙:“你把这个入一入,要对得上。”
“好。”苟夙接过。
正敲击键盘,门口,晃来晃去的人又开始出现了,苟夙暗中观察,确信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一伙。
索性,她站了起来,一路小跑,跑到那些人面前,问:“你们找谁?”
那些人倒是挺会演,面面相觑了下,回应:“我们找工作。”
苟夙听了,也不客气,明知不招人,仍搬出一副急需用人的样子,催促:“快,快拿出身份证,我登记一下!”
那些人面色从容,仿佛对“找工作”这件事经验很足,装模作样地问起了薪资待遇。
苟夙胡乱应付,薪资各方面,她说得很低,那些人嗤之以鼻,摇着头,很是嫌弃地走了。
待转身,瞧见王欣惠满面愁容地看着她,顿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那些人。琇書網
王欣惠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苟夙意识到,她妈妈一定是目睹了全程,分明不招人,还冲出来问,一副“强制”要过目人家身份证的“疑惑”模样,人家提问,她回答的是个什么?工资给那么低,就像闹着玩,拿人寻开心。
她的这些“反常”举动,她妈妈看在眼里,八成以为是“犯病”。
苟夙坦言:“就刚刚那些人,他们在门口走来走去,怎么看都不像是找工作的,别的公司,客户登门,路过这儿的更不像,哪有一登登一群的?我看不对劲,跑出来问问,这一问,立刻露出了马脚,一下子全走光了……”
王欣惠只是听,没发表意见。
转头要离开时,她问苟夙:“单子,都对好了吗?”
这一问,苟夙才想起,回了句:“没呢。”
大步流星地往办公室里冲。
站她身后的王欣惠,面色凝重。
没多久,新的状况又来了。
苟夙用的那台电脑,像是中了病毒,鼠标点啊点,总是点不出,字也没办法输入。
网速很卡,想要打开杀毒软件,却一直打不开,耗时很长,长到她没耐性,决定退出,这时,终于又点开。
畅通了会,杀毒软件的窗口弹出有木马。
苟夙想也不想,点击查杀。
很漫长很漫长地查杀。
在结束时,电脑重新启动。
启动后,屏幕以1%……2%……3%的速度在运转,等了又等,直到跳至100%。
双击电子表格,点向正在录入的那一个,奇怪了,她明明记得有保存,眼前的,是个什么鬼?一片空白了都!
那这一上午,不是白忙了?
好烦,好挫败。
苟夙两手举起,抓挠、揪扯自己的头发,发出很气愤很气愤的尖叫。
尖叫声,引来了苟延岑和王欣惠。
他们极为默契地对望了一眼,随后,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苟夙下巴微抬,朝电脑屏幕轻点,说:“表格,我有存档的,现在全没了……”
话语里,沮丧尽显。
“来,我们看下。”苟延岑和王欣惠一边安抚,一边凑了过去。
等看清屏幕,两人又极为默契的对望,然后,视线移开,“笑”着说:“没有啊,这不好好的,都快做完了!”
他们的话入了苟夙的耳,苟夙凝神一看,有种骂人的冲动。
刚才分明是一片空白,不过忽视了一下,又都显示出来了,背后要没个搞鬼的,打死也不信!”
苟夙收敛,不良情绪快速暗压。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了,是我看错。”
苟延岑和王欣惠一个劲地点头,很是配合:“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
说完,在苟夙看不见的角落,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像是在商量着要怎么做,才能稳住她正一点一点显露的“病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苟延岑放在办公室忘了拿的手机,突如其来的,接收到好几条短信,垃圾信息,苟夙没多想。
过了一会,短信提示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是一直一直响,有如轰炸,振动不止。
苟夙受不了,起身,一把抓过。
手机设了密码,她打不开,瞧着屏幕上方,已显示有好几十条未读消息。
往信号栏一看,妈呀,一格也没有。
这里是工业园,没信号,简直笑话!
苟夙拿着手机,往门的方向左右张望,有个黑影从外边闪过。
当下,她追了出去。
远远的,看见有个人行色匆忙地自园区走出。
苟夙追到通往外界的铁闸门,也跟着快步走出。
那个人掌心拽着个手机,站到了边上的一家便利店,以挑衅的眼神望向她,食指不停地在点。
点触屏幕。
苟夙瞪他,狠狠地瞪。
瞪完,刀眼甩向他掌上的手机,以及背后略显重量的背包。
苟夙深知,背包里的玩意能干扰信号,在一定范围内,使用任何运营商所提供网络的手机都逃不掉,串号、识别码、MAC地扯等能轻松获取,可以对一定范围内的手机进行窥屏、监听监控;能定位、阻断通话、劫持、诱导、下套,对手机发出各种迷惑指令,让你放开权限,以便更好地控制。
这些暗算,苟夙遇到过不少,已了然于心。
那人背包里的设备,她有在网上搜索过,再对比自己的遭遇,得出结论:它们与执法部门、军工厂、部队,用来破案、防止泄密、保护信息安全的技侦类设备,功能性质完全吻合。
唯一不同的是,执法部门靠这些设备来抓捕坏人,而别有用心的人或群体,却用它来协助犯案,作恶,掠夺收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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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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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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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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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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