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王欣惠听到,顿时傻了眼,问:“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
“好?”都到了这种程度,还能好好的?心,不是一般的大。
“小夙,你也太不理智了,不就误会对门和楼上的干扰信号,入侵操控,传播病毒什么的,就决定搬家?”苟延岑也认为是小题大做了,这件事,警方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压根就没事。
只不过是闹了一些笑话,碰到了会尴尬,这倒是真的。
“姐,搬家很麻烦,就是请人,也是够混乱的!”
苟澈皱眉,一提到搬家,就想起被磕坏的家具和他的一些不翼而飞的东西,投诉了,也不见得会给出满意的答复,还白白浪费时间,所以,他反对。ωωω.χΙυΜЬ.Cǒm
“不搬,是要留在这里任他们养蛊,继续作恶吗?”苟夙气坏了,说话声音很大。
“姐,你清醒一点!”苟澈规劝。
王欣惠和苟延岑悄悄地向苟澈打了个眼色,大概是要他讲话注意分寸,别把苟夙惹急了。
苟夙了然,苟澈想讲的,分明是“你清醒一点,别再犯病!拉上全家,陪你一起疯,很过瘾是吗?”
以苟澈的性格,以及发生矛盾冲突之前的各种抵触,讲出这样的话,完全有可能。
“小夙,什么养蛊作恶的?你在说什么?”王欣惠一脸担忧。
苟延岑也是挺闹心,开解道:“这里是现实生活,不是你的二次元古漫,动不动飚出一些大人听不懂的,是不是中毒太深?”
“爸,妈,姐走火入魔了!我早说过,你们不信,现在看到了?听出来了没?”
苟澈瞎掺和,一通乱讲:“她一有个什么动静,就紧张得很,整天怀疑这怀疑那,不可救药了都!”
“小澈,你闭嘴!”王欣惠和苟延岑在同一时间发出斥责声,他们很担心,担心苟夙会受不了。
呵呵,多虑了。
作恶的人,各种卑劣手段,她领教得还少吗?家人的一点儿质疑、不信任,甚至是敏感,反应过度,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是纸糊的,承受得住。
“你们不是很担心我会疯掉吗?不搬,一直住下去,有天会真疯!”苟夙毫无顾忌,痛快淋漓地说出。
“不行了,不行了!”
是王欣惠,她左右两边手同时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大颗大颗地从指缝流出,嘴里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很伤心,很难过。
苟夙本想挪过去安慰,告诉自己的妈妈,她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不用那么伤心难过的。
苟澈火气上来,一把推开:“都是你,把妈妈气成这样!怎么劝都不听,一个人疯了也就算,还要拉上我们全家!”
苟夙背脊僵直得太久,没放松,整个处于僵硬的状态,苟澈突然这么一推,她侧翻,差点儿翻倒。
苟延岑伸手,快速拉回。
他怒斥苟澈:“是嫌这个家,还不够乱吗?”
又转头,视向王欣惠,痛骂:“你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
面对苟夙时,语气也好不到哪去,“还有你,这场疫情,本来就够苦的了,知不知道,有多少店铺关门、厂子倒闭?我们侥幸,能够存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还整天这这那那,尽给我搞事!”
“申签被拒就被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梦想算什么?在生死关头,它什么都不是!多想想,那些前线牺牲的,多想想,这场灾难式的局势是怎么扭转过来的?在这些大事面前,你这点小小的挫折算什么?所谓的一系列反常,纯粹是无病呻吟!”
“我没有。”坐稳了的苟夙,十分笃信地反驳,“被拒是被拒,异常是异常,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作恶的人,连最基本的三观和底线都不要了,在这场大灾难面前,还能漠视生命,漠视一切,人性泯灭到这种地步,真正不可救药的,不应该是这些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指责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认为我有病?”
“梦想不算什么,没把握住,重新来过就好,可经受不住打击,这些我没有,真没有,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姐,你倒是会说,乍一听,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可实际上,做出来的又都是些什么?很匪夷所思,很不可理喻好吗?”
苟澈冲自己的姐姐嚷,这个家,他是真的受够了,一秒都不想多待。
但不待着他能去哪?
学校吗?
还关着呢。
他没地方去,只能忍受。
“我不懂,不就是让你们搬个家,换手机和SIM卡吗?连匪夷所思、不可理喻都用上了?”苟夙冲着自己的弟弟吼,实则,这些话是对着全家人说的。
王欣惠仍在哭,苟夙言行没什么不对,可她深以为那只是表面,有种强烈的感觉在悄然滋生,她的女儿病了。
病的不是身体,是心灵。
需要看医生。
“小夙,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个事情可以解决,真的可以解决……”王欣惠一边抹眼泪,一边忧心地劝。
“妈,我没病,你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们怕她受刺激,却不知,全家人全程安抚,比这个更能刺激到她。
她要的是一家人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地沟通,而不是这也怕那也怕,怕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
她的神经一点也不敏感,只是处在了恶劣的环境,环境逼着她敏感。
如果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环境,又哪会紧绷?
敏感更不会。
放松是人最好的状态,她也想放松,很想很想,然而,他们这样,现实又是那样,很糟糕很糟糕,糟糕到让人压抑,喘不过气。
要改变现状,迈出那一步,完完全全有必要。
苟夙坚持:“离开恶劣环境,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很小很小的一步,也是很大很大的一步,因为阻力,光是征得家人的同意,就已是座难以跨越的大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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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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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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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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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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