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表面不计较,心里倒是诚实得很,把恶心感通通倾注在手上的那张破纸巾上,掌心都搓红了也不放过。
“别这样。”张际遇劝。
“哪样了?”叫蔓蔓的女孩捏着破纸巾,内心的想法让人看穿,很不爽。
张际遇展臂,要揽对方的肩,安慰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总之,就想这么做。
叫蔓蔓的女孩错开,很不客气地推打了下他的手臂,力道不重,但也不轻。
“干嘛?”她眉头皱起。
张际遇不管不顾,再次展臂。
这下,叫蔓蔓的女孩更不客气了,抬腿,准备赏他一脚。
张际遇一闪,躲开了。
“别过来!”叫蔓蔓的女孩很气愤。
张际遇读懂,深知自己有被嫌弃到,一下子,有些下不来台。
许承然看着呢。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叫蔓蔓的女孩,没给张际遇留面子,尤其是在假想敌许承然面前,这冲击力太大了,一般人,谁受得了?Χiυmъ.cοΜ
受到刺激的张际遇,毫不犹豫地向前,搂住那个叫蔓蔓的女孩。
女孩动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许承然见了,倒是挺会留余地,默默地走开。
“你别走!”叫蔓蔓的女孩叫住了他。
许承然当没听到,向张际遇投了个“兄弟悠着点,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是跟张际遇表明,你的墙脚,我没想过要挖。
都这么明显了,张际遇应该懂得,可坏就坏在,叫蔓蔓的女孩对张际遇的态度。
许承然走人,叫蔓蔓的女孩不甘心让他走,更不甘心的是,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许承然没经过她同意,就拱手让了给张际遇,何况,她根本就不喜欢张际遇。
对于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嫌烦。
“许承然,我有话问你。”叫蔓蔓的女孩见许承然又要走,再一次叫住他。
“你说。”许承然停步。
叫蔓蔓的女孩瞪了一眼张际遇,意思是让他避嫌。
张际遇夹在两人中间,显然成了多余的一个,平素里,他就是太顾及对方感受了,以至于做什么,对方都不领情,没把他放在心上,既然,都不放心上了,那他想怎样就怎样,何必听她的?
张际遇没走,定定地站着。
女孩不待见,白眼快速一翻。
已经习惯了被冷对的张际遇,全当看不见。
瞧,想留下的遭嫌弃,不想留下的,硬是不让走。
叫蔓蔓的女孩靠近许承然,问他:“你说遇到了点小麻烦,是……什么麻烦?”
女孩的问题很委婉,不单刀直入,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
许承然自认,他做了什么,并一定要事无巨细地向同伙交代,可基于,大家都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多少顾忌一些。
索性回应:“私事。”
都说是私事了,就是不希望再问下去,然而,叫蔓蔓的女孩仍问个不停。
许承然想就此打住,又打不住,挺反感,于是,用了个迂回的方式,“已经解决了。”
叫蔓蔓的女孩问不出,有点小崩溃。
这边,贴墙暗中观察的苟夙,忍耐到了极限;此刻,巴不得这些人快点儿走,免得她有个什么动静,感应灯亮了,被抓个正着。
人,就是这么奇怪。
之前烟雾缭绕,她都忍过来了,这会儿接近尾声,居然临时出状况。
站太久,腿麻。
同一个站姿,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的,能不麻吗?
苟夙伸手去揉,想让血液循环。
哪知,就这么一个轻轻的举措,步梯间的灯瞬间亮起。
“谁?”发问的人是张际遇。
苟夙慌了。
“谁在那边?”张际遇又问,声音似低吼。
苟夙仍在揉,甚至握拳捶击自己的腿部,就想着血液快点儿循环起来。
她寻思,“快了快了,只要能动,一会儿直接顺着步梯往下冲。”
张际遇注视那束骤然光亮的灯,眯着眼,朝步梯间走去。
“又是你!”当见到苟夙,他语气不善。
苟夙腿部的血液,经她揉和捏,再来是捶击,总算顺畅了些,可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张际遇秒懂,却明知故问。
苟夙想装傻,可彼此都心知肚明了,干脆没好气地回:“你说呢?”
偷听,她在偷听。
张际遇清楚得很,奈何,他被叫蔓蔓的女孩当空气,也明知这不能怪许承然,却怎么都没法释怀;这当口,跟踪许承然的苟夙露出了马脚,还不得转移火力,把气往她身上撒?
连带的,也让许承然感受一波,因他招致而来的麻烦。
“说,你藏在这里多久了?”张际遇伸手,大力地拽苟夙的胳膊。
“放开!”苟夙挣脱,竟起不到半点作用,于是用警告的。
她的警告,张际遇无视了个彻底,又是拖,又是拽,苟夙被动地从步梯间移到了楼道口。
就算是偷听,那又怎样?
暴力胁迫,他没这个权力。
苟夙两臂缠住楼道的扶栏,试图阻止对方的胁迫。
这些人,触犯法律底线已触出了优越感,竟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苟夙缠住扶栏的手臂,生生地遭张际遇掰开,继续拖拽。
对方理所当然,苟夙也断不会客气。
她打算以暴制暴。
好吧,是她高估了自己,手劲不大,抡起的拳头,连弹棉花的机会都没有,就挨张际遇给制住了。
这边手被制住,不是还有另外一边?
苟夙换手。
当然了,同样的方法就不要再用,免得重蹈覆辙。
“想掐我脖子,你确定能掐到吗?”
张际遇识破了苟夙的意图,伸出的另一只手还没靠近他颈部,就被架开了。
苟夙不是真的要掐,仅仅是想对方松手,别再拖拽,正如前不久,许承然用过这个方法吓唬她。
她情急,照搬了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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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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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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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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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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