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失主叫出来吗?我想亲手交给他。”
都已瞧出了猫腻,就不能轻易走开。
“真是好笑,你没听出我话里的不耐烦吗?都不想再跟你讲话了,又何必像狗皮膏药一样地黏着,很无趣,好吧?”
女孩懒得再装,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
苟夙自认没说一句过分的话,对方这么气急败坏,又再一次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想。
“喂喂喂,人家都让你走了,还杵着干嘛?”
是住在房号1606那个自称要直播的人。
苟夙认定他和1605这边的人是同伙,这种事,假如不相干,才不会掺和,顶多站出来吃吃瓜,看看热闹而已。
他呢?
直接加入“劝退”的行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苟夙的目的就是耗下去,耗到电梯间遇到的那个黑影男出现为止。xǐυmь.℃òm
那人没出现,她是不会走的。
“说你呢,说你呢。”自称要直播的人没听到苟夙回应,很不爽。
苟夙:“问你件事哦,你们16楼有没有住着一个个子很高,喜欢穿黑衣,出门戴棒球帽,而且帽子压得很低,看着很不想露脸的人?”
苟夙是故意的。
如果真的是同伙,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神和面部表情多少会有所变化的吧?
“男的,女的?”自称要直播的人问。
“男的。”
苟夙补充,“那人经常背着一个双肩包,有时候很鼓,有时候干瘪,那天电梯间遇到,他东西掉了,我给捡了起来……”
“不认识,没见过。”
苟夙还想再说什么,自称要直播的人截了她的话。
又不是没注意到,这人貌似对她所说的黑影男并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的同时,还很不经意地瞥了眼1605这边,堵在门口,动不动让她滚的女孩。
所谓的很不经意,怎么说呢?
大概是……
有点儿刻意。
就好比,这人自爆是做直播的,拜托,又没人问你?
与他隔着一堵墙的女孩,瞥一眼怎么了?用得着假装不经意吗?
这样的不经意,让苟夙觉得别有用心,像是在撇清,告诉她,我跟这女孩不熟,你可别把我们拉一块。
还是那句话,此地无银。
他有这个嫌疑!
苟夙对人的眼神和细微表情捕捉得很准,也许是画手的缘故,自称要直播的人以为自己演技好,实则弄巧成拙。
“真的不认识?”
“我有见过的,那人上了16楼,直奔你这儿来的哟。”
苟夙挖了个坑,想办法套话。
这时,女孩开口了:“你明知他往房号1606的方向走,敲我1605的门是想干什么?没事找事吗?”
瞧吧,这也是撇清。
女孩在撇清,与自称要直播的人形成了一种不可言明的默契。
“不对不对,你说的那个人,我压根就不认得,怎么可能找上门?”
自称要直播的人否认。
苟夙又在挖坑,她讲:“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
“一派胡言!”自称要直播的人生气了。
“说没有就没有,还给我强行安插了这么一个人,什么意思啊?”
他在质疑苟夙的话。
“既然1606有你要找的人,那好,麻烦移步,我关门了。”女孩见缝插针。
“别急,你房门那个人不也进了,都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朋友吧?”
苟夙试探,将揣测在心的话讲了出来。
“胡说!”女孩冷着脸回应。
“我不过是来还东西,又不是上门寻仇,有必要这么不待见吗?”
没凭没据,只靠猜,苟夙倒是敢讲。
“这人疯了,再说一堆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女孩目露凶光,那样的光,在她撂狠话的下一个瞬间,又收敛了起来。
苟夙不怕。
就因为她胡言乱语,女孩心虚了,要没做过亏心事,心虚个什么?
大可不必,好吗?
揪着这一点,苟夙继续:“那人U盘掉了,我来还,好人好事,你报什么警?”
女孩遭反问,冷静了下来,她笑:“一开始都跟你说了,没有这个人,你不信,硬要在这里耗,无中生有,我很忙的,恕不奉陪!”
“这青天白日的,多数人都已复工上班,小姐姐待在家,忙些什么呀?”
当心底有了揣度之后的答案,苟夙言语暗示,带着些许攻击。
“忙什么与你何干?”女孩反驳。
“呀,都是邻里,别这么甩脸,这不,最近遇上麻烦事,小姐姐看着挺厉害,指不定能帮上忙。”
苟夙话里有话。
“逮到一句是一句,没完没了了是不?”女孩怒视。
“小姐姐也不关心一下,我遇到的是什么麻烦?”
“哎呀,这麻烦可大了,电脑用不了,手机频频出问题,打个电话,还能被监听,你说这一堆又一堆的破事儿,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苟夙自问自答。
女孩不接她的话,冷冷地站着。
“咦,你不是搞直播的吗?帮我问问,粉丝当中,有没有懂的,给个解决之道也好呀!”
苟夙转头,看向隔壁1606的那个人。
那个人愣了几秒,迅速调整,“这种事,应该报警。”
在他讲“报警”二字时,苟夙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眼。
“好奇怪,我手机拨号会被劫持,明明是打了110,可接听的却不知道是个谁,不停地诱导,转移,七绕八绕,绕得你不想再打,自动挂断为止。”
苟夙又开启没心没肺模式,对自称要直播的人十分“信任”,有什么疑惑,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说完,还一脸“你怎么看”的姿态。
那人不负“信任”,应对:“这个嘛,是挺奇怪,网上啥人都有,直播了替你问问。”
“好。”
苟夙报以“感激”。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比起昨晚的不礼貌,当下,这个自称要直播的人态度急转,好说得不得了。
苟夙“乐呵呵”,反口就是一句:“可是,这事儿跟身边的人讲了,没一个会信的,这位网红小哥倒是挺有觉悟,对黑科技、黑产品、黑手段之类的,能很快地接受,不排斥,不认为是我想太多,属无稽之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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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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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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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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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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