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都看行付长空。
付长空是宣德府的知府,自然可以代表朝廷。
他的态度,就是朝廷的态度。
大家都在等他开口。
付长空有些踟蹰。
他在宣德府做了两年知府,早已经习惯了安然家中坐,万事不关心。
不想沾染任何麻烦。
若是为肖童开口,就相当于是替肖童张目,就会得罪张守志以及张守志的众多的学生。
可是。
李宏毅已经开口。
虽然李宏毅如今赋闲在家,可毕竟曾是朝廷大员,有深厚的背景,复杂的人脉关系,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比的。
得罪了这样的人,弄不好自己这宣德府知府的位置就坐到头了。
何况,身边有着无数的读书人,正在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要是自己拒接,忤逆了众意,以后自己在士林中再也难有立足之地。
心中不断的盘算,付长空很是后悔参加牡丹诗会,“果然是不该来的,真的不应该来。
要是不来的话,怎会有这麻烦缠身。
事已至此,迟疑不决或动摇不定,就会全部得罪。
两相其害取其轻,我必须做出抉择了,不过以后,我定要宅在府衙,绝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
任它八方风急,我自岿然安坐府衙静观万事悠悠,绝不涉身其中。
不过,做了选择,总得要得些好处,不能白白的替肖童张目。
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本知府万万是不会做的。”
盘算已定。
心中有了分寸。
宣德府知府付长空,眼睛转动,朝着肖童刚刚写完了不久的三首诗句看了过去。
慢悠悠开口,“肖道长学究天人,有慈悲心肠,做事情有着自己的主见,但是朝廷也有自己的法度。
很多事情,就算是本官也是很难办。”
难办意味着可以办!
到底办不办,就得看你的表现,就得看你的表现,表现好了,自然好办,表现不好,就办不了。
李宏毅也是官场中的老狐狸,付长空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付长空是在放什么屁。
这是明目张胆的要要出,而且目之所及,落在肖童的诗句上面。
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自己的名字,必须出现在这三首诗中的最少是一首上面。
肖童初次下山历练,对这些人情世故不是很精通,但自己是个有眼色的人,而且神魂强大,也是稍微一转念头,便明白了付长空的意思。
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没有鄙视。
这世上,能够做到拿好处办事的人,已经算是很有良知的了,有些人,拿了好处也是不办事的。
“小兄弟,你看看,这事情怎么办?”李宏毅对肖童很亲热。
称呼也很亲近。
向付长空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白,这是我看重的人,要求可以提,但不要太过分,否则的话,要你好看。
肖童点了点头,“两位都是长者,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可徇私枉法,罔顾人情。”
指了指自己搬运而来的三首诗篇,每一首,都蕴含文韵,才气,灵光莹莹,已经成了文宝。
挂在家中,可以镇宅、辟邪,还能够消除杂念,稳定心神,有着极多的好处。
“这三首作品,我早已经说过,是从高人那里听来的,代为转达而,不算是自己的作品。
不过好的作品,总是要让它再世上流传,才能够彰显其价值。
我愿意把把这三幅作品,送给两位大人,好借助两位大人的名声,让它们更好的传播开来。
还请两位大人莫要推辞。”
李宏毅、付长空大喜,尤其是付长空喜上眉梢。
“肖道长世事通达,前途不可限量。
尤其是心怀慈悲,遇到恶人即拔剑,这样的气魄,少有人能及。
朝廷对这样的事情,一向是嘉奖的。
做这样的事情,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惩恶扬善,为民除害,这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附近的读书人纷纷叫好,其中,有一位读书人,更是越众而出。
“肖生,此情此景,理应赋诗一首。”
肖童有些为难,“其实,我早已经说过,我真的是平平无奇一个小道士,没有什么水平,没有多少文华,很不擅长诗词文章,会的一些东西,也都是从别人处听来的。
自身水平有限,有限的紧!”
付长空笑而不语,李宏毅笑而不语,青衣小姑娘青竹笑而不语,章程、关咎笑而不语,所有的读书人都是笑而不语。
都是直勾勾的看着肖童。
最后见肖童踟蹰。
一些读书人,立刻明白,肖童这是心中有了想法,立即高喊起来。
“赋诗一首!”
“赋诗一首!”
“赋诗一首!”
“赋诗一首!”
“赋诗一首!”
……声音动长空,气氛极为热烈,很多人翘首以待。m.χIùmЬ.CǒM
李宏毅道,“大家如此热情,若是小兄弟,真有想法,不如赋诗一首,以应众人热情。”
肖童捏了捏鼻子,眸光逐渐坚定,便是开口说着,“既然如此。
我便再吟诗一首,不过事先说好,这些诗句都不是我做的,真的是听来的。”
“对,你说的都对,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做的,赶快做吧,我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听。”
“懂得都懂,你的诗句,都是听来的,从来没有一首是你做的。”
“快把你听来的诗谁给我们听,我们都想通过你的口听到别人的诗。”
读书人挤眉弄眼,哈哈大笑,一声接着一声,希望肖童赶快再赋诗一首。
肖童郎朗的声音当空响起。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首诗的名字是《述剑》。”
诗句念完,四周文气纵横,读书人身上的佩剑,都锵然作响,声音轻脆,宛如流泉击青石,连绵不绝。
一股浩然剑意荡漾开来。
重重的文气冲天而起,在天地间,形成一柄柄文剑,剑上刻诗,剑意盎然,每一柄剑,都锋锐无双。
随后,这些文剑低空飞来,落在每一个读书人的佩剑中,和他们的佩剑融为一体。
许多没有佩剑的读书人,看到这情况,眼睛都红了。
文剑和佩剑相融。
使得他们的佩剑,有了莫名的文韵,挥动之间,便会有着文剑相随,遇到不平事,拔剑、亮剑的时候,威力就会大上很多。
李宏毅忍不住赞叹,“好一个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一首诗句,写尽读书人中的剑客气质。”
肖童念出这一首诗句之后,道心也是荡漾,隐隐约约的,他已经领悟了自己将来该走怎样的路。
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剑相助素霓生。
“初心不改,方得始终,我愿一剑斩尽世间不平事。”
肖童低头,用着唯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的自言自语。
眼望苍穹,回想下山以后经历的种种。
这样的一个信念,在心中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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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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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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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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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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