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女儿的性子,她会拒绝,可是女儿没有拒绝,反而暗示父亲多要现银留着傍身。
而长子,也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抱怨,眼神却有些躲闪。
胡老爷想起女儿陪着母亲去县城,是大儿媳张罗的。难道小女婿是长子夫妻上赶着巴结的?
他提出了他的疑问,张胡氏苦笑一声说道:“咱胡家什么家世,上赶着就能给人当正妻?”
既然父亲问了张胡氏就把前因后果全说了。
那年大嫂殷勤地撺掇她和祖母去县城,说是去那儿买些新式的首饰和衣服。
年轻的姑娘都爱美,张胡氏很高兴地去了。因为有祖母一起,她没有多想。
大嫂又要带她去游玩,祖母年龄大了,没去,在客栈休息。
去游玩的时候,大嫂把薛妈妈支开,带她来到河边。河里有艘船,船上传出嬉闹声。
张胡氏要离开,大嫂非拉着她说去看看热闹。谁知走到河边,大嫂想推她下去,没想到薛妈妈并没有离开,躲在树后感觉不对,冲过来把大嫂推到河里。
她不知道大嫂为啥要推她落水,但是看到那艘船出来一个年轻公子,她估计是和这人有关。
后面薛妈妈救了大嫂上岸,问了大嫂。大嫂说是大哥的意思,听说张县尉的小儿子好男色至今没有娶妻。
他们想如果她落了水,被张公子救了,那么就可以当妾进府。反正张公子好男色,将来娶媳妇也娶不到什么好的。她要是早一步进府生个一儿半女,胡家也算是有个好亲戚。
张胡氏没敢给祖母说怕祖母伤心,回到南阳镇之后,心情不好就去了庙里,认识张玉树。
张玉树为了他姐姐去找混蛋姐夫,说要收拾姐夫。还说将来娶媳妇会一心一意过日子,说没给姐姐太多的陪嫁,觉得对不住。
张胡氏听了之后对比一下自己的哥哥,觉得嫁男人就应该嫁这样子的。
虽然他说他家穷,他说他没本事,他说他好吃懒做。可是张胡氏觉得他说话带着自嘲,带着无可奈何。
张胡氏又听了他说别的,觉得这个人不是他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当然,他的貌美也让张胡氏心动。
她也能感觉到对方对她有情意,却又装的一本正经。
后面她下定决心想和他挑明,却找不到人了。
按照他说的名字,让丫鬟去打听,打听来的结果就是这个人赌了钱败了家跑了,家里还有媳妇和闺女。
张胡氏第一个感觉就是男人为何都是这样?因为听到对方有媳妇和闺女,她就懵了,没有细想这个人就是张玉树说的姐夫。
她没有想到他会冒充他的姐夫的名字。
心灰意冷,偏偏那会儿张县尉的儿子张鸿才看上她提出娶妻,还委托南阳镇的主事上门提亲,父亲打听了之后不愿意。
张胡氏觉得男人都是那样,嫁谁都是嫁,那就嫁一个对家里有帮助的人吧。
大哥大嫂因为理亏,又因为张家娶她为正妻而激动,所以父亲给她陪嫁多少不在意。
张胡氏多要嫁妆是怕将来父亲老了没人孝顺,留着以后再给父亲。
那次张玉树去张县尉家唱戏,她已经成亲,第二次去多了个人和小姑娘,祖母说了那个小姑娘的事情。
张胡氏又觉得小娃可怜,觉得张玉树能够回家盖房子,抛头露面去唱戏赚钱养活家人,也不算太差。
所以她才拿出十两银子让祖母捎回去给福家,让孩子爹做个事,不必带着小女娃在外奔波。
后来才知道弄岔了,张玉树开始就说谎,用了他姐夫的名字。他说他没成亲,这个没说慌。
通过丈夫他也知道张玉树是怎么成的亲,多少的有点后悔。要是那会儿打听清楚,知道他没有成亲。她会向父亲说。xǐυmь.℃òm
因为父亲说过希望她找一个喜欢的人嫁了。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对方已经成亲,媳妇对他很好。她自己也已经嫁人,丈夫虽然不成器,也对她很好。婆家的妯娌看不上他,丈夫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就这样各过各的罢。
谁知道又因为变故,都来到了长安,那人见她多少地有些不自在。
张胡氏很想问他,当年他为什么要跑?如果不跑,去找他提亲事,他会不会答应?
这句话她永远不会问。
胡老爷听完之后,紧紧握紧拳头。儿子如果在跟前,非得上去打一顿。
女儿虽然嫁给张家是原配,可女儿过得不快活。
最小的女儿,没有过早定亲,就是希望女儿嫁个情投意合的,心里有丈夫才过得欢喜。
胡老爷为了高攀娶了东家的女儿,媳妇对他的好他知道,他也没有委屈过媳妇。
可是心里总是缺那么一块,平时和媳妇说话总是你说东她听西。自己教训孩子她护着,又爱疑神疑鬼,怕你嫌弃她腿脚不好,那次他想纳妾,就是气不过。
一辈子没有一个搂着在一块说话能说到半夜的人,赚再多钱有何用?
所以他给儿女定亲都要问过他们,是否自己愿意。
他一直以为小女儿是为了胡家才同意嫁到张家,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事。
胡老爷老泪纵横,他明白了那句话,娶妻娶贤。这个贤是方方面。
他的媳妇可以说是个贤妻,可是却把儿子养歪了。
当初生了长子,媳妇娇惯着,没事就要说胡家的所有都是儿子的。从小就让儿子觉得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别说给妹妹了,就是他亲兄弟,他都不想给。
等有了老二儿子,妻子又给老大说家产都是你们哥俩的,你当大的要让的弟弟。
可是大儿子那会已经被老妻惯得自私,他的话就是我凭啥要让给他,我是哥哥,不应该全听我的吗?
胡老爷给老妻说了很多遍,可是你说你的她做她的,说多了就哭哭啼啼,以为丈夫嫌弃她。胡老爷又不能天天守在家里不出门,谁家的孩子大多数是由妇人照管。
母亲没有把孙子抱在自己院里,不想让儿媳觉得当婆婆和她抢孩子。等到觉得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
儿子有向着他的亲娘,哪里会听祖母的话。
所以小女儿出生后一直跟着祖母长大,后来母亲不知道在哪认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妈妈带回家来教导小女儿。
胡老爷再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还好女婿虽然是纨绔,人不算太坏,对女儿也好。
不然怎么也不会让女儿留在张家,趁此机会把外孙外孙女一起带走。
说来说去还是当爹的对不住闺女,胡老爷暗自做个决定,等回到南阳镇之后,挑个孙子带在身边,家产分出一部分留给外孙子外孙女。
“爹,这事祖母不知道,我怕祖母伤心。”
胡老爷明白女儿说的意思,不要说出来。要是母亲知道亲孙子坑了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孙女,那得多伤心难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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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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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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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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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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