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汉说是山西人,和老妻无儿无女,唯一的破房子还让亲戚霸占把他们轰出来。
没办法老两口就出来要饭,要饭的路上碰到这个孩子,他们把这孩子收留带在跟前,走一路要一路要饭。
说孩子之前就认字,他们曾经在别的庙里住,庙里的和尚又教过他认字。
说了几个庙,庙里的方丈都是谁。晋名寺方丈都知道,也对得上。
哑婆婆是小时候喝错药烧坏了嗓子,能听懂,说不出话来。
福土坑又在难民中打听了,确实来的时候是一对老夫妻,老头到这没多久死了。
福满满觉得自个太小心,在古代这样逃难的人也有,灾年那就更多,她也见不过不少,没准真的是苦命人。
是她觉得逃难的孩子会读书,让她怀疑,又有多多当初的事,才让她警惕。
不能因为她警惕就把一老一少拒之门外。
她专门回娘家一趟,送了孩子礼物,和这孩子说话。
这孩子说他叫汪小雨,谁给他取的名字不知道。
福满满猜是收留他的那对老夫妻取的,一般读过书的人家起名都会很正式,也偏文雅。
听他口音像山西那边的,奶奶说他爱吃面食。
她还故意说几句岭南话,汪小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大姑奶奶说的啥。
福满满心想还是自己多心了。父亲要收留那就收留吧。
没过几天福土坑又来找女儿了,他说王小雨说他想学医,所以那会在庙里的时候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去抓药。
福满满心想着奶奶捡回来的人,到头来还要跟着她。
福土坑说道:“小雨说他要是学医,能救很多人,那个救他的爷爷也不会死了。我想着他既然想学,跟着女婿学吧。多好的孩子,还没禄禄大呢。我问禄禄想学啥,他啥也不想去,他想学医,我肯定把他塞给女婿。我想想就来气,现在咱家的条件,别说学医了,他就是想学画画,我也能去找周平。可他就啥也不学,怎么就这么好吃懒做呢?”
福满满一听父亲提到弟弟就是满腹的牢骚,想一想也是,小小年纪知道学医救人,难得。
钱浩铎早晚也要收徒弟,福满满在现代的时候还排斥古代那种思想,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古代有很多绝学都没有留下来。
就算是绝学,要留给自己的儿孙,那教一个孩子学医学习基础也没什么。
而且医术也要靠自己钻研。
钱浩铎的二伯一样开药店。也是跟着钱家祖父学的,之后不就是当个普通大夫吗?
也没说长江前浪推后了一山又比一山高。
那就收留吧,至于那个哑婆婆,父亲说她跟着奶奶一起干活。
现在奶奶也不在烤鸭店里收账了,让她闲着,她不干,每天还是卖她的咸鸭蛋。
奶奶说多少老客户喜爱她腌的咸鸭蛋,为了不让客户吃不到,也得继续卖。
福满满心想大部分人是为了讨好,不然一个咸鸭蛋还有多大魅力?
不知道为何,奶奶很喜欢哑婆婆,估计是因为人是她领回来的,哑婆婆能干,证明她没领错人。Χiυmъ.cοΜ
哑婆婆虽然哑,非常有眼色,干活也有力气。
这会儿是夏天,等于汪小雨是去年来到的安庆府。
福满满想着竟然感觉有点不对,那最好还是留在这个眼皮底下。
她让汪小雨住在她家。给窦嬷嬷交代好,他只要在家就派人盯着他。
而那个哑婆婆则住在娘家,交代袁德海家的盯着,如果万一有啥可疑的,宁肯给他们一笔银子,也要把人打发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到了冬天十一月份的时候收到宁平大公主的一封信。她说今年过年会回来,想让福满满一家去应天府,她要见见圆圆和团团。
福满满赶紧给表弟写一封信,说你的多多姐姐要回来了,过年别回家。
表弟过了年十七了,死活不定亲,说什么等多多姐姐,如果多多姐姐不嫁他,再让家里给他定亲。
这几年他一直在应天府,宁平长公主有没有成亲别说他了,全天下人都知道。
哪个公主招驸马,驸马是谁家的,不得人尽皆知呀。
张玉树曾经问儿子:“你还记得多多长啥样?”
张震业说道:“记得,多多姐姐一直长在我心里。”
真让张玉树无语呀,回家给媳妇说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情种哪,还是个从小盯着一个女子的情种。”
西门玉秀心疼儿子,觉得儿子这方面随了自己,心中有一个人,不吃不喝也得想念。
自己如愿了,也希望儿子能够如愿。
在她心里,宁平长公主不是公主殿下,是儿子心心念的女子。
大七岁又何妨?
她当初是二嫁,比丈夫也大两岁,娘家人还都说丈夫是骗子,她死活认准,非玉郎不嫁。
张玉树一开始觉得儿子小,小儿心思,不懂情事。这些年过去了,儿子依然惦记,他也就接受儿子的痴心妄想。
想着随他去,等宁平长公主成亲,儿子那会也就死心了。
谁知宁平长公主一直没回来,又没驸马,张玉树觉得没准真和儿子有缘分。
可是想一想,皇上比他大一点,不敢说当兄弟,一直是平辈一样。如果儿子真娶了宁平长公主,那皇上岂不是变成了他儿媳的大哥?
呵呵!
如果按照老百姓的叫法,他得叫皇上亲家大侄子。
张玉树想到这忍不住乐。
算起来死了的老皇帝就是他的亲家了。
张玉树只是自己想给姐夫说,背后这么胡乱议论皇上的话,他还不敢宣扬的。
他内心里是真不奢望儿子能当驸马,太大的富贵他不敢要啊。
可是儿子别的方面都挺随和。就在这方面死心眼儿了。
当初他考秀才的时候,第一年没下场,张玉树没在意。等到第二年下场取得的名次比福守财高,他就琢磨了。
难道儿子是故意谦让?
然后等儿子回家的时候他就问了。儿子说是,他问为什么?
儿子说守财哥哥是姑父的希望,而且守财哥哥年龄比他大,最主要的他考多少名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但是守财哥哥和他不一样。守财哥哥比他更需要取得好功名,最起码在他两人同时考的时候。
张玉树说秀才是年年考,那以后考举人哪,难道你还要谦让,一让就是三年。
儿子说守财哥哥第一次考的时候,他依然会谦让,等三年又如何,但只让一回。
他还给父亲说,并不是觉得自己比守财哥哥多有学问才让,是避开,不要两人在一起让别人做对比。
还有就是无论是在安庆府读书,还是在应天府读书守财哥哥一直照顾他。
要是他衣服忘了洗,鞋子穿了时间长,都是守财哥哥帮他洗了。
他如今能够整洁的像个小娘子,那就是因为守财哥哥,他不得不抢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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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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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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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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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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