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楚北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她有什么办法嘛?
她只能安慰安然:
“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丢不丢人,不就是个大学么,妈想办法给你重新联系个学校上去。
虽然你妈不认识燕大校长,可别的学校妈总有能找到门路的地方,你去哪个学校上都一样。
不管你读哪个学校,毕业了我跟你爸都有能力帮你安排工作,这有什么可着急的。”
安然觉得她跟陆咏菏根本就沟通不了,气冲冲的就走了。
母女俩在学校门口不欢而散。
晚上,安庆山回到家里,他们一家子人坐到了桌子上吃饭的时候,陆咏菏才冲着安庆山发起难来。
“安庆山,你个恶心东西,我早就让你别收集那些肮脏下流的东西了,你就是不肯听。
咱家闺女这次算是被你给害惨了,好好的大学就这么给弄没了。”
早在上餐桌之前,陆咏菏就已经骂安庆山好多遍了。
现在都要吃饭了,还没完没了的继续骂,自知理亏的安庆山忍耐得久了,再也忍耐不住了,啪的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叨叨叨,叨叨叨,从我回来你就没完没了,平时家里都是你在收拾,谁知道是不是你手长,把东西放错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带着孩子去学校道个歉就好了,你跑到安然学校摆什么谱。
陆家早就败了,你是个什么地位自己心里没有数吗,能不能别在端着你那副几十年如一日的大小姐架子了?”
这话算是踩在了陆咏菏的尾巴上了,她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什么地位,安庆山你一个入赘的女婿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我什么地位也比你强。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提醒我,我是妾室生的,没有你的原配陆咏凝有地位是吧,她能摆大小姐架子,我不能摆?”
“没说你不能摆,但是陆家已经没了,你还摆什么啊?
还有,没有人说你比不上陆咏凝,你好端端的提一个死人做什么?”
安庆山这也就是话赶话,才会忘了陆之昂还坐在饭桌上,一时间嘴快说出来难听的话。
听到这话的陆之昂脸色又冷又怒,他眼中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安庆山,低沉的说道:
“你们想怎么吵就怎么吵,但是不要提起我妈,我妈的名字你们不配提起。”
说完后,陆之昂扔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了。
陆咏菏不满了,她叫住了陆之昂:
“站住,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不配提你妈的名字,你妈死的时候你才多大,我管你吃管你住,把你养这么大,还养出错了是吧?
我怎么就不配提你妈的名字了?还有,我还没有问你呢,陆之昂,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从燕京大学毕业了,取得了好文凭。
却没有经过我跟你爸的同意,把安然从燕大带出来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让她好是吧,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陆之昂从来都不跟陆咏菏说话的,他回过头看向安庆山,道:
“我说了我没有时间的,是你非要让我去学校走一趟的,安然是因为那些东西被开除的。
我能做的,就是把她带回来,要不然我要怎么做,跟学校说出真相,让学校报案去?”
说完话,陆之昂再也不做停留,上了楼。
没过多大一会,他又从楼上下来了,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
他下来的时候,安庆山和陆咏菏已经没再吵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看上去很其乐融融的一家。
陆之昂也不看他们,径直就往门外走。
看到陆之昂要出门,安庆山还是问了一句:
“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加班,有新电影要上映,我去剪辑。”陆之昂一边说着话,就一边推门离开了。
出了公寓,陆之昂很快就驱车到了制片厂,他去了剪辑室。
独自将那些电影素材调出来,自己一帧一帧的去看。
很快的,他就把视线停在了一段大火熊熊燃烧的视频上面,然后对着这一段视频反复观看。
熊熊的大火刺激得陆之昂一阵阵的头疼。
二十年前那一场大火之后,陆之昂晕倒在了陆家祖宅的附近的一条林荫小道上。
清醒过后,他丢失了一段记忆。
这些年无论如何努力,陆之昂都想不起来他缺失的那一段回忆。
他看过心理医生,甚至去做过催眠,但是都一无所获。
直到他跟一个朋友去看电影,看到了电影里大火熊熊燃烧的画面,才发现脑子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些画面。xǐυmь.℃òm
可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并不能完全想起来。
但是陆之昂可以肯定的是,他缺失的那段记忆,一定跟那场大火有关。
而且,陆之昂发现,他很怕燃烧得旺盛的火。
冬天再冷,他都是不烤火炉的,厨房更是陆之昂从来不去的禁地。
他上大学,最擅长的学科是化学,学校想留下他,也是因为希望他能跟着一位老教授,做化学方面的研究。
可是陆之昂怕火,他不敢进实验室,每次看到火焰他都会四肢发麻,呼吸急促,感觉濒临死亡一般。
他不敢去接触火,用火来复苏自己的回忆。
但是陆之昂不怕荧幕上的火,所以他在大学毕业之后,进了制片厂,在这里,他可以从素材库里,看到无数个大火燃烧起来的片段。
当他觉得无助,茫然的时候,他就躲到剪辑室里看这些大火燃烧的场景。
他在等,等着记忆的复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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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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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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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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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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