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了一会,有人问道。
方复闻言,想了一会说到:“女帝用招,随心所欲,不知不觉间便已定了后手。今日殿上,我就那么一说,她就让武大人去扩建卫城,表面上是暗讽于我,实际上,定是还要用武大人为利器,将诸位大人切开。”
那人倒是提了个好问题,让方复盘算了起来,对于云曌的用心,大体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女子的确是个祸害,就在前几日底下递折子上来,说是地方有恶女欺行霸市,鱼肉当地,行径恶劣令人发指。本官看证据确凿,便要定了罪过发下去,却被她阻挠,说不能如此定一人之罪,给驳回去重审。这可真的是…羞辱本官是也!”xǐυmь.℃òm
有大臣说到,满面羞怒,看来是在武婉身上,吃了不少亏。
“我在发配之地有不少相熟之人,我看是不是……”
边上人听了,见时机似乎成熟,忙是提出了这个想法。
周围一听,略有沉吟,似乎是在判断利害。
唯有方复,当即就给驳了回去。
“诸位若是不想掉脑袋,这个想法以后不要再有了。女帝行事,奉行阴阳之变,所谓柔中带刚,绝不可触其底限。诸位大人你们行事一定要按照这个规矩去与女帝来往,才能受益其中。武大人的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能与诸位有任何直接关系。”
方复说到,心中极为不满这群人的所思所想。
“那依方大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没有意思,皇城扩建,各地人手紧缺,卫城不待急于一时,应当先满足于皇城之需,这个道理女帝也是无法反驳的。至于武大人,能熬得住那皮肉之苦就熬得住,熬不住,与诸位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复说到,周围一听,顿感妙计,忙是各种称赞方复。
“诸位大人回去吧,方某别无他意,只是请诸位来此小聚,议论下国事,现在夜深了,诸位该回府了,以后一个月聚一次就行了。”
方复与他们一通客套,便下了逐客令,这些人一听,便领会到了,忙是与方复告别,不一会就散了。
“云曌啊云曌,终于被我熬到了你出错的时候,你事事寻求完美,焉知你非独自一人,心有牵挂,怎能完美?这不怨我小人行径,而是因你实非君子之风,我方复如此人杰,偏居于武婉之下,孰能忍之?”
见周围都离去了,方复独自在院子忍不住感叹说到,秋风一吹,这段独白,就渐渐散了。
…………
“快点快点……你们都快点……!如今人手紧缺,你们给姑奶奶手脚都麻利点,不要让姑奶奶的鞭子看着你们!”
玉京卫城扩建之地,一片繁忙之象,却没有多少生机,倒是处处透露出一片死气。
鞭子的声音,就好像一道催命符,催着这群犯了事的妇人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计,只能强行拖着自己已经快要干枯的身体,来回走动,苟且活命。
武婉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有多少鞭痕了,身上已经是新伤盖着旧伤,脸上也是面目全非,失去了往日的容颜。
她已经屈服了。
从最开始的见人受难强出头到现在的熟视无睹,用了两个月。
她一直坚信云曌是故意锻炼她,才把她放到这里,但每过去一天,她都会失去一分信心。
她认为是自己当初自己在御花园中没有附和云曌而被她忌惮隔阂,失去了信任与宠爱。
越想越觉得对,越想越心中越悲愤,尤其是在这惨无人道的压迫之下,悲观绝望的情绪与气氛无时不刻都在侵入着她的内心。
“你既然要我做圣人,为何又如此对我,坚持正确的道理难道错了吗?”
武婉背着一筐砖块,踉踉跄跄的行走在碎石之间,内心又一次想到,以至于眼前生出来幻觉,落下泪来。
“哭个屁!快点做事……还当自己高高在上呢!你现在就是一个蚂蚁都不如的东西,呸!”
鞭子抽打在武婉的身上,让她茫然的回过了头,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面容。
大起大落的遭遇让她再也坚持不住了,浑身失去了力气,什么志气,什么理想,都不要了,只要解脱。
心头升起来无穷的死志。
“你不要折磨我了,我是……”
武婉眼中黯淡,茫然说到,随即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哼……得,又去一个……来两个搭把手,把这晦气的东西扔出去!”
这女吏话未说完,只见脸上一湿,不知什么时候天空落下雨来。
随后洋洋洒洒,落下来片片雪花,落在了武婉的脸上和身上。
“这鬼天气……”
听得一声抱怨,然后她被人抬了起来,扔在了城外的路边,不出意外,深夜的时候,就有野兽出来抢食了。
冰冷的雪花落在武婉的身上,似乎是刺激到了她的生机。
弥留之际,她脑中又一次回响起,那让自己无限回味的场景。
“朕要你写一篇融合新旧的赋来,到时候朕要以此为表,立你为率……”
“朕要你做圣人……!”
“什么赋……”
“是……明心赋吗。”
武婉弥留之际,脑中幻象乱飞,犹如闪电,而体内的生机却好似被唤醒。
惊鸿间,只见她一把坐起,撕下来自己的衣角,咬破手指,以血代墨,以指为笔,以心御笔,狂舞其上。
生不问何苦,死不知何福,浑噩者万万,通透者寥寥。穷千万之无穷,全系于人之一物,总理万象之基,如言参透,福延百世之风华。
圣有万万言,不如受一难。
难有万万种,心有万万象,万万都是假,万万寻一真。
…………夫心者,不论新旧交替,唯持日月而行。夫心者,不问新旧之说,唯以日月为鉴。夫心者,不用新旧为饵,唯钓日月之食。夫心者不争新旧之恶,唯思日月之华。
问其夫心,何为日月之妙,夫曰,日月之合,其曰为明。
明也清也净也,虽沾尘埃,不掩其华。
明也纯也润也,虽沾尘埃,其沾不染。
明也,心之总理。沾善而不纵,心有善而知善之恶。沾恶而不思,心有恶而知恶之苦。沾恨而不染,心有恨而知恨之痛,沾爱而不陷,心有爱而知爱之劣。
此为万象之基,万象之变,唯有明其心者,方能寻其一真而渡全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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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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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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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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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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