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湖叫泪湖,有什么说法吗?”
“听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湖还没有这么大,只是一个小池塘,所以也没有名字,原本人们都以为这汪池塘会被开发商买下,然后填埋,上面造上高楼大厦。所以没有人为这个池塘起名字。后来有个不知名的小女孩,告诉了她的朋友,说这个池塘叫作泪湖,后来这个小女孩自杀了,她的故事就慢慢的传开了,包括这个湖。最后政府把这个池塘买下,开发成了现在的泪湖公园。”
“好羡慕啊,默默无闻却有了自己命名的湖,就好像自己的湖一样。”
“这有什么羡慕的,你去大山里随便找个野山头,一指一个命名,然后我去山脚下给你竖块牌子,‘此山名为XX’再告诉附近的村民,拍拍短视频传到网上。这样你也是个山头的霸主了。”
“占山为王,好武侠,我喜欢哈哈哈哈。”
这是沉晨和许煦第一次去泪湖时的对话。那天沉晨腻歪了许煦一晚上,坐在树下的躺椅上紧紧的抱着他,汲取着他身上外婆般的安全感。那会儿她可以放空自己,对未来可以什么也不用想,因为在他身边,就那么几天,总是最安全的。
可今天不是了,今天的沉晨有些紧张,紧张到旧疾发作,开始有点隐隐的腹痛。她知道是她的躯体形式障碍又开始了,许煦如果还不来,她还不把心中排演了几十次的话说给他听,她怕是要开始手抖了。她又希望许煦不要那么快来,好让她在心中多排练几遍。毕竟他每次都会因为工作迟到个1-2个小时,而且他自己完全不会介意沉晨会生气。沉晨每次想因为他的迟到而对他些许埋怨好换取对自己的宠溺时,总是被许煦先发制人,请吃个饭或拉去抓个娃娃沉晨就怨气全消了。完全忘记了想跟他讨要什么。但到时候肯定会想起来,要个主动的拥抱,或者主动的吻之类的。所以他到底是个真直男还是假的,在这点上沉晨一直没琢磨透。
这时许煦来了信息,约她到老位置会和。
每次,他都会在第一次约会的躺椅那边跟沉晨会和,而沉晨每次从地铁出来,在绿荫葱葱的公园里总是找不到那个位置,要不就是位置上有人。
“我在老地方,你快点。”
他总是那么不解风情的催促,明明是他迟到了,这和师父相比一点也没有绅士风度。
沉晨看着许煦发的地理位置,慢慢的寻去。同样的点,竟然每次都要找。这好像显得自己不太聪明。
“就来第一次见的地方,你怎么每次都要找。”他又发信息来催她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马上到了,我走过去要5分钟,你等等我啊。”也不知这句等等,是为何意。她可等了他1-2个小时了。
到了之后沉晨拍了拍许煦的后背,又很没礼貌的摸了摸他的寸头。很多男人都非常介意被摸头,是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但许煦不介意她摸。所以她顺其自然的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我要回皓城了,好伤心哦。”沉晨坐下之后沉默良久,见许煦也没有说话,便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接下来的去向。
“回去不是挺好的,见见朋友,有什么可伤心的。”
“我是说base在皓城了,可能芦城我留不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许煦满脸落寞的表情,毫不掩饰:“怎么这么快,我以为你总会留两三年。”
“没有办法,芦城这边每个区的名额都满了,有些区我资历不够,也不敢提交换区申请。”沉晨的语气表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以她的简历,不可能留不了芦城,是她不想留下,是她有了更好的选择。许煦心中一清二楚,只是她做这个决定的理由是什么,是自己不够好,还是真的因为远离家乡,人生地不熟。
“本来你留下的话,我是考虑跟你好好谈个恋爱什么的。可你突然要走……”这竟然是许煦的真心话,其中充满了失望还有一点点怨气。
沉晨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他不是一直在逢场作戏吗?何曾看到有一点真心,他们虽在家中卿卿我我,却始终未走到该有的那步。许煦也从未承认,是她的男朋友。她当然也没有妄想过,一周的时间,她这种身负罪恶的人,怎能抵得过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还有年龄、长相以及她那满背的伤痕。对男人应该是毫无吸引力。要说在圈中,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优秀的策划能力了,是男朋友就打个八折。但鬼医是完全可以找一个正常女孩子的,万千世界,任他挑选。
沉晨当然是对许煦动了真心,否则凭她和释心一样高傲,她才不会对许煦如此粘腻,俗话说:“忘掉一个人也许需要很久,但爱上一个人,只要一瞬间。”
“真的吗?你有想过跟我谈恋爱?”沉晨也只是顺势问道,今天过后,无论身体还是心灵,许煦都自由了。
“多说无益,你都要走了……”
沉晨习惯性的抱住他,只是这次比往常,贴的更紧。她拉开了许煦的外套,把头蹭在他的衬衫上,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忍着,不敢擤鼻涕。怎么能让他看见她这么丧气的脸。
许煦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热气,却反常的搂住了她。把下巴磕在她头顶。
“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送送你。”
“我舍不得走,可又不能不走。”说完终于忍不住,啜泣了一声。
“我没让你走啊,是你自己要走。总之走之前,告诉我。”
沉晨松开许煦的怀抱,抓住他的双臂,满含泪水的盯住他,说了一句:“我走了以后,你不准谈恋爱。”
“你这是威胁,还是乞求啊。”
“是要求。你是我的。我会一直买断你的时间,你以后都不能再接别人的单子了,只要我来芦城,你就要见我。”
许煦突然放松的一笑:“财大气粗。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我去皓城的申请通过了,我就去找你。”
沉晨被他这句话激的满眼放光:“真的!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何时说过?”
“就前几天,你说的。”
“不记得了。不记得就不算数。”
沉晨这才松开许煦,双眼放空,欣赏着湖中景色,嘴角上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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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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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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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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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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