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覆灭之后,皇室气节也跟着一同覆灭。荣西国那老皇帝,竟然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勾引押送的卫司赫等人,甚至连卫司雪都没有放过,毕竟荣西国的那个皇子长得还真能算得上细皮嫩肉。
勾引的目的竟然不是想让他们偷偷把人放了。而是吃不了风餐露宿的苦……
卫司雪残忍拒绝了那个荣西国的还没十五的小皇子,说道:“你太嫩了,到我手里用不了半个月就得死,收收你的心思,我不吃小孩儿。”
至于卫司赫和戎问枫,根本也没人能勾得动,卫司赫现在堪称妻管严,戎瑾玉有点绝地翻身的意思,再也不像之前一样懦弱了。
戎问枫……就是个棒槌。
他的性子要么找个卫司雪那样能把他压住的,要么就找千依百顺的,心机深沉的公主们,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简直难如登天。
他会直接问:“你哥就是我杀的,你还对着我献媚?”
于是一路上没有人勾引成功,押送到隆化城,还算风平浪静。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皇城,卫司雪心中非常感慨。端亲王府一直在由歌芝姑姑打理着,只可惜当年的冬藏和杨秀……早已经在同卫司雪一同应召出战的前两年,便战死沙场。
月容嫁了人,据歌芝姑姑说,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崽子了,嫁的是城中富商,如今是肥得流油的富贵人家夫人。
卫司雪听了,决定要狠狠宰她一顿,在自己的清涛院和折春嘟囔:“当初我留她在皇城,是要她护卫端亲王府,狗东西嫁人了,等我带上几十个兄弟,非把我端亲王府养她这么多年的银钱吃回来不可。”
“她是自由身,自然可以嫁人。”折春说:“嫁人了,也未必没有顾念着王府。”
他翻着歌芝姑姑拿过来给卫司雪过目的账册,说:“依我看,她嫁人了,才能更好地照顾王府,你看看这里……”
卫司雪看了账册也不吭声了,那富商给王府的原料几乎没怎么收银钱呢。
“啧,嫁得可真有钱啊。”卫司雪露出了些许唏嘘。
折春顿了一下,将账本合上,看向卫司雪说:“雪儿,其实我还有些钱,都存在南陵城。”
“当初你哥哥才到封地,便受招出征,我也去了南陵城……”
“你是知道当时荣西国扰乱南镜,也知道皇帝定会派最安逸的北境士兵南下,所以才去的南陵,你只是想见我,却又不敢见我。”
卫司雪看着折春说:“机关算尽,却愚蠢至极。”
折春叹息一声,轻轻啧了一声:“你总没完没了说这件事,当时你与戎问枫新婚燕尔,我怎知你不是甘之如饴。”
“我现在就把你下面捏爆,你信不信?”卫司雪狠狠一拍桌子,“我的性格怎样,你同我在一起三年,你难道不了解?”
卫司雪逼问折春:“你早就想过,我成婚后反应过来,定会追悔莫及,寻你踪迹。”
“但你跟我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你敢说你不是恨我?”
卫司雪早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瞪着折春,折春也抬头看着她。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折春垂下了头,卫司雪哼了一声:“老东西。”
卫司雪能想明白折春是恨过她的,当然也知道比起恨,折春更爱她。
因为爱她,才就算是恨,也不敢离得太远,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到底折磨的是谁。
“你还有多少钱,这么多年供我们打仗?”卫司雪说:“能有月容嫁的那个富商有钱吗?”
卫司雪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看着折春:“我后半辈子指着你养的话……能锦衣玉食吗?”
折春竟然笑了,他哪怕这把年纪了,哪怕笑起来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却依旧让卫司雪看一眼便心潮荡漾。
“能。”折春说:“我所剩的银钱虽然不比当年,但月容嫁的这富商比不得。”
折春说:“而且我会赚。”
“只要我不死,郡主毕生皆可以自由挥霍无度。”
卫司雪慢慢勾唇笑起来,绕过书桌,走到折春面前,抬起他放在书桌上的一只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折春的怀中。
接着她学着那些小鸟依人的女子,双臂搂住折春的脖子靠在折春的怀中说:“那就提前谢老爷宠爱了。”
折春又笑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嘴唇不受控制,一般吸到一起。
他们笑笑闹闹,计划着去封地之后的事情,也计划着后半辈子的事情。一直到了深夜,卫司赫也没有回来。
卫司赫进宫,卫司雪本来也应该进去的,但到隆化城已经太晚了。所以皇帝只召见了主帅,明天才摆封赏宴。
而此时此刻,一君一臣,已然谈崩了。
卫司赫跪在崇德殿内,垂头不语,后脊却立得笔直,手上托着兵符,一副不肯让步之态。
此时的皇帝便是从前的太子,在老皇帝龙驭宾天之后,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这些年整治西北贪腐,挥兵南镜,拿下荣西国,百姓称颂,朝臣拥戴,他日史书之上必有他一笔辉煌。
只不过现如今看上去再怎么圣德贤明,并不能看出其今后如何。天家本就亲缘凉薄,历朝历代所有君王,开始昏聩之时,大多是暮年。
“你看看,这是朕为你拟定的圣旨。”皇帝是真的发怒了,直接将那圣旨朝着卫司赫砸过来。
圣旨砸在卫司赫头上,摊开之后,卫司赫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如他料想的一样,皇帝准备封他为三卿之首,掌家国兵政,甚至有代天子玉批之权。
但是卫司赫将那份不甘咽进去,哑声道:“陛下厚爱,臣谨记心中,只是……臣征战多年,伤病满身,无法胜任三卿之位。”
“先帝许诺臣的封底犹在,臣现如今只想带着妹妹好生养病。”
卫司赫说:“自然臣永远是陛下的臣,若有朝一日,边境战乱再起,有他国胆敢犯我文海,臣只要不死,便会为陛下挥兵去任何地方。”
卫司赫风华正茂,说自己伤病满身,实在是睁眼说瞎话,这孙子都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坐镇城中指挥兵将。
“卫司雪才与戎问枫和离,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皇帝心累地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他叹息一声说:“你们当真不肯信朕一次吗?不肯信朕不是那等鸟尽弓藏之人吗!”
“你们真是……”。
“陛下,卫司雪同戎问枫和离一事,与臣要去封地修养,毫不相干。”
卫司赫看了皇帝一眼,说:“陛下应该知道,折春公子这些年对战事助益良多……他始终同卫司雪之间有难以斩断的情。”
“如今他们重归于好,是戎问枫主动放手。”
“折春也回来了?”皇帝叹了口气,才登基没几年,胡子上都有花白的地方了。
这些年皇帝欠了折春不少钱,连年征战的钱,国库根本拿不出来。皇帝不是没有想过弄死折春,将他曾经依靠长公主疯狂敛来的钱财夺回。
可是折春此人极端非常,皇帝知道他常年在金库之中备下融金水,若察觉他的心思,必定是宁可玉石俱焚。
到时候皇帝未必能得到一分,所以只有向他借,反正不打算还,而且皇帝用了理由,每次都是卫司雪需要什么东西。
屡试不爽,可见折春确实对卫司雪始终痴情一片。
到如今两人又走到一起,早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但是大军才刚刚得胜,为他夺回一国。主帅不受封,直接去了封地,待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这君主?
因此卫司赫和皇帝耗到半夜,最后皇帝也没有松口。无奈道:“很快便要年关,你绝不可此时离去,否则从今往后,谁还肯为朕鞠躬尽瘁?”
“若你执意要去封地,待年节之后再说吧。”
卫司赫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是他预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五更至,卫司赫才交了兵符,揉着发麻的腿朝着大门外走。虽然腿脚酸麻,但是心中轻快无比。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在饭堂吃饭的时候,卫司赫说了昨晚跟皇帝谈的话。
这和他们之前预测的是一样的,今天他们要进宫接受封赏,先接受了再说。
等到年节过后,随便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比如卫司赫病重,直接南下养病就可以了。
卫司雪准备进宫,宫里面来了接人的马车,将折春也一并接进宫中去了。
此次所有归朝的军将们,全部都被皇帝大肆封赏了一番。
卫司赫昨天晚上在地上看到的那道圣旨,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卫司雪也直接被提升为镇南将军。
戎问枫确实如卫司雪猜想的那样,不光成了镇北将军,甚至皇帝还给他指了一位贵女,乃是北境河道枢纽的总督之女。
戎问枫就按照卫司雪那混蛋的方法,跟皇帝抗争了一番,两段爱情故事编得如同狗屎。
但是虽然被皇帝斥责了几声,却惹得军将们一阵眼红嫉妒。
最后定于两个月之后,年节之前,同时取一妻三妾进门。
就连折春,也因为这些年一直支持战事,被皇帝亲口封了个异性侯。很显然这个侯爷的位置给了,这些年借的钱就不还了。
一整天宫宴才结束,从皇宫当中出来,大家全都相互恭喜。
卫司雪从宫中出来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也对着折春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恭喜金玉侯,这封号听着就有钱!”
折春看了卫司雪一眼,没说话,卫司赫坐在车中接话道:“别贫了,镇南将军,以后南境那边出点什么事都能弄到你头上去。”
“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实权。”卫司雪说:“要不了几年,南境那边就会换好几批军将,到时候我空有名头,说话根本也不好使。”
“无论出了什么事,我只需要跟皇帝说他们不听我的,一切就解决了。”
卫司赫靠着马车的车壁,神色有一些沉郁。
卫司雪说:“我们留在城中过年的话,是不是该采买东西了?”m.xiumb.com
“十月初而已,还有两个多月。”折春说:“现如今正是秋猎的好时候,你若是闲不住,便去皇家猎场打猎。”
“那里面都是一些养的不会跑的兔子,要么就是看到人恨不得撞在身上的鹿,有什么意思?”
卫司雪说:“我一箭能将天上的飞鸟穿成串,你是不是没见识过我的能耐,让我玩那种小孩子的东西!”
折春看着卫司雪说:“你能咬开骨头,就从此不吃豆腐了吗?”
卫司雪竟然被噎了一下,然后笑起来:“那明天我带你去,我打得你看着,我给你猎一头鹿回来,炖一些给你补一补,顺便再泡点鹿血酒。”
卫司雪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揶揄,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嘲笑折春老了,力不从心。
“你们两个把嘴闭上!”卫司赫听着他们越说越不正经,瞪了他们一眼,黑着脸坐在车里头。
三个人回到王府,折春去证明他自己没老,卫司赫回到自己的凌霄苑,就看到他院子当中跑过好几批战马。
而戎瑾玉那么娇小的一个骑在马上,没有马鞍也没缰绳,就直接抓着马鬃,微微躬身趴在马背上,那个被她骑着的马匹怎么甩也甩不掉她。
卫司赫满心的沉郁,瞬间就被戎瑾玉这副样子给搅得稀巴烂。
在他的心中,戎瑾玉一直都是个兔子,白白软软的,非常听话,他从来没见过戎瑾玉这么野的一面。
而且戎瑾玉很显然骑术非常好,这么多年养马不是白养的,什么样的烈马到她手里都能驯服,甚至不是靠着力气。
“瑾玉!”卫司赫看着戎瑾玉有两次差点被甩下来,吓得还哪顾着想什么官场,连心都差点被吓得掉底儿。
“快点下来!”卫司赫看到旁边有放着绳子,足尖在地上轻点了一下,抓住绳子便要在那马匹跑过来的时候飞身上马,将容瑾玉给救下来。
只不过他抓住绳子缠绕成圈,正要截住这匹马的时候,戎瑾玉突然操纵着马停在了他的面前。
马匹的前蹄高高地扬起,仰天嘶鸣了一声,几乎后背呈现出笔直的弧度,但是戎瑾玉却稳稳地坐在上面。
很快马匹放下前蹄,戎瑾玉一身薄汗,双颊潮红一片,居高临下地看着蓄势待发的卫司赫,奇怪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卫司赫连忙将绳子扔了,抬手伸到戎瑾玉面前:“赶快下来,马鞍和缰绳都没有放,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戎瑾玉没有马上下来,倒是弯腰拍了一下卫司赫的手。
“王爷难道不知道,驯马的时候不能套缰绳,尤其是战马。”
卫司赫当然知道,他只是不知道戎瑾玉会驯马,他不知道戎瑾玉一直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更不知道戎瑾玉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王爷先进屋去吧,我命人给王爷熬制了莲子羹……”
戎瑾玉说着,再次骑马跑了,她以后想开一个马场,专门驯马卖给军队。
卫司赫站在原地看她满院子跑,胆战心惊,看着她将院墙当成障碍,飞一样地跨过去……
他的心跟着戎瑾玉来来回回地忽上忽下,心里面其实还有一点酸酸的。
戎瑾玉以前都会老老实实地等着他,亲手给他熬制莲子羹,现在就只叫下人给他弄。
卫司赫并没有去喝,一直看着戎瑾玉,直到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擦黑了,戎瑾玉才停下来。
她从马上蹦下来,一身骑马装,飒爽非常。
戎瑾玉其实早就喜欢马,可是从前因为家庭和成长的原因,她总觉得女子该是三从四德,总觉得女子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所以她只是羡慕着卫司雪,连最喜欢的骑马装都没有穿过,反倒让人给卫司雪制作。
但是现在戎瑾玉衣柜里面最多最贵的就是骑马装,她在卫司雪身边待的久了,在军营当中待得久了,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娇柔小白兔了。
虽然她的外表因为发育停止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可是戎瑾玉现在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有勇气找回自己喜欢的人。
她跟卫司赫之间,仰望的关系正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莲子羹喝了吗?”戎瑾玉下马之后,拍了拍手上粘着的马毛,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吩咐旁边的小厮说:“那匹红马,今天晚上给精饲料。”
小厮立刻躬身答应,戎瑾玉走在前面,回头看下卫司赫说:“王爷还在这里站着?”
卫司赫跟着戎瑾玉的身后,看着最后一点天光,像是都被她的后背给吸进去一样,快步走了几步,抓住了戎瑾玉的手。
临近年关,像在梦境当中的时候那样,一家人开始没有节制地买买买。
毕竟年后如果去封地的话,隆化城有一些东西在封地那边确实是买不到。
两个月转眼飞速而过,戎问枫成亲,一次娶四个,可把他那个没死的将军父亲给乐坏了。
这么多年卫司雪无所出,根本无法生育,戎老将军不知道鼓动多少次想让戎问枫将卫司雪休了。
但戎问枫从来不肯答应,戎老将军要不是看在他能光宗耀祖的份上,早就把那个私生子认回来了。
私生子现在也好几岁了,只不过戎问枫现在算是载戎老将军的眼中“走回了正轨”。
所以那个私生子彻底不受重视,从将军府内又被赶出去了。
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卫司雪带着折春参加戎问枫的新婚宴席,看到他一个人牵着四个新娘,啧啧地搓自己大腿。
三拜之后,新娘子们送入洞房,戎问枫挨桌敬酒,到了卫司雪这里,他狠狠撞了一下卫司雪的杯子。
然后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年后。”卫司雪说:“我们不着急,等去南陵那边安置下来再说。”
“不过你……辛苦了呀。”
卫司雪拍了拍戎问枫的手臂,一脸暧昧:“我昨天猎了一头鹿,今儿扎了个大红花给你送过来了,多吃点肉,再泡点鹿血酒。”
“滚蛋。”戎问枫满脸带笑地骂了一声。
他又将杯子在折春的杯子上磕了一下,挑着眉说:“金玉侯,等我鹿血酒泡好了给你送点。”
折春也笑了笑,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婚礼热闹非常,满朝文武几乎全部到场,连皇帝都派了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来送了贺礼。
戎问枫喝得双颊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水雾,他是真的高兴。
高兴的不是他升官发财、洞房花烛,而是他这一生爱过的人,还有正爱着的人,全都有了好的未来。
命运像错乱的线球,纠纠缠缠,现在终于解开,让一切都回归了正位。
戎问枫婚礼之后,就是新年,卫司雪觉得一切都跟那个梦境重合了一样。
他们还是吃过了午饭就出去,在街上看焰火,看各种各样的表演,买乱七八糟的东西。
到晚上的时候,卫司雪还专门定了梦境当中的那个二楼,和折春还有卫司赫跟戎瑾玉一起站在二楼上,看着外面焰火升天。
年节过后,卫司赫“病重”。
几个太医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卫司赫不适合长期呆在隆化城,因为现在隆化城正是冬季,不适宜养病。
卫司赫“一病不起”,甚至还传染了他府中众人。
于是他们一大家子,得到了皇帝的恩典,名正言顺地在年节过后,连十五都没过,直接南下。
他们是在南下途中过的十五,浩浩荡荡的马车,走官道,将王府的旧奴也全都带着了。
路上遭遇了两波听闻他们并重意图不轨的,正好解了卫司雪的手痒。
一路南下到南陵城非常的顺利,南陵城此刻正是隆化城秋末的气温,而且这是南陵城一年最冷的时候。
卫司雪一回到这里,就像是鱼儿进入了水中,她自小就在南境这边长大,这里简直是她的故乡。
她这个镇南将军,空有其名,皇帝后续让她上任的旨意并没有下,所以卫司雪根本就不用去边境。
她整日闲散地带着折春到处走,将南陵城十几天就玩了个遍,然后又带着折春去隔壁的城镇疯玩儿。
卫司赫一闲下来,整个人都要长毛了,幸好戎瑾玉见他闲得难受,把他弄到了自己要建马场的地方,让他给自己当苦力。
卫司赫一边心中不甘,他堂堂天潢贵胄,怎么能像个乡野村夫一样?干这种粗活!
但是他又干得很来劲,而且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乡野村夫,简直像一个乡野村妇……
整天那两个眼珠子就盯在戎瑾玉的身上,动不动就敏感脆弱,和卫司雪偷偷抱怨对比着,戎瑾玉没有之前对他好。
卫司雪哪有功夫管他那些破烂事,被他嘟囔得烦了,就直接说:“哥,你相信报应吗?你之前抛弃她,却让她长了翅膀,现在你捂不住她了,就只能跟着她一起飞。”
卫司雪跟折春疯玩了整整三个月多月,将南陵城附近的所有城镇全都玩遍了。
折穿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正如同枯木逢春,像开出花来一样,哪用什么鹿血酒来滋补?
卫司雪开始筹备跟折春的婚事,已经是六月份的事情了,南陵城这个季节到处山花遍地,戎瑾玉的马场也已经建起来了。
卫司赫又有事情做了,整天指点江山,他就喜欢干这种事,而且能把这种事情干得特别好。
戎瑾玉把马场的事宜大部分交给他,给两句好听的卫司赫能当成驴一样用,戎瑾玉只管干她自己喜欢的那一部分。
卫司雪的婚礼定在七月初,戎瑾玉也怀孕了。
她肚子才三个月,大得像五个月,卫司赫整天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戎瑾玉的身后。府里头伺候戎瑾玉的有接生经验的婆子,足足十几人。
卫司雪跟折春成婚,并没有请很多人,大部分是近段时间跟马场有交易的。
皇城那边谁也没有通知,不过戎问枫和皇帝还是知道了,提前就送来的礼物。
皇帝送的是一些珍贵的但是卖不了的东西,戎问枫送的是这个混球之前说的鹿血酒,并且也带来了他三个妻子都已经怀孕的消息。
系统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归,对卫司雪说她已经通过了最后的观察期。有了成就,有了百姓的爱戴,将来能够名流青史,彻底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卫司雪帮系统选择了下一个世界的改造对象,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
系统还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是被压在箱底儿的。
定性不太好区分,之前都不是他这一组的,是最新被分到这组供挑选的。
不过系统欣然接受,然后询问卫司雪:“关于观看直播观众的打赏,要怎么处置?你可以准备一个库房,我将那些东西全都放进去。”
系统还专门介绍了一下那些热武器的用途,但是卫司雪似乎从来对那些没有过兴趣。
她头上还盖着盖头呢,对系统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无敌的。”
“这样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如果皇帝知道我们有这个东西,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待在封地了。”
“所以这些东西请帮我送给下一个世界的改造对象。”
卫司雪说:“哦,对了,营养液我留一部分,榴莲味儿的也全给下一个世界的改造对象。还有库房里面送给下一个世界改造对象一箱黄金。”
“黄金这个东西每一个世界都是硬通货。”卫司雪说:“无论是你空间当中的古代还是现代,都少不了这个东西。”
系统欣然接受,然后对卫司雪说:“祝你新婚快乐,因为这个世界超前完成改造任务,有一个隐藏的奖励要送给你。”
卫司雪问:“什么奖励这么神秘?”
系统说:“既然是隐藏奖励,那么等到到了时机,自然就会发放,宿主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卫司雪由衷地说:“祝你以后改造任何人都非常顺利!”
“我的任务也已经快完成了!”系统难得多说了一句:“因为这一次超额完成任务,我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申请养老了!”
卫司雪又说了一声:“恭喜!”
“同喜同喜……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再见宿主!你会越来越好!”
卫司雪眼中有一点湿润,闭着眼睛说:“再见……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卫司雪和折春成婚前和成婚后并没有很大的改变。
只不过成婚当夜,折春和卫司雪都喝多了鹿血酒,就是戎问枫送的。让卫司雪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坐在脚踏之上想跨越大半个文海国,把戎问枫给砍了。
“我已经……不对,我从五岁之后就没有尿过床。”
卫司雪捧着自己的脸,衣服散乱地坐在脚踏上,皱眉说:“我好歹也是个将军,就算只有个名头,要是给人知道我这把年纪尿床,我还要活吗?”
“那不是尿床。”折春也是有些无奈,昨晚确实是喝得有点多,而且戎问枫送来的鹿血酒当中,很明显还有其他的催情作用。
这小子确实是有点损了。
卫司雪还是无法接受,她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尿床了。
“不是尿床,是什么?”卫司雪说:“我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我都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折春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踢了卫司雪屁股一脚,让她挪挪地方。
“都说了不是……你的体质只是有一点特殊,特别能够兴奋起来而已,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
“什么叫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你还跟谁这样过?”卫司雪瞪着折春:“你以前那些事情我从来不问,我不在乎,但是这种程度……你到底跟谁?!”
折春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无奈地叹气,也坐在了脚踏边上。
“我就只跟你这样,我只是见过,你也知道我在风月楼中长大,我们小时候都会进行一些训练……”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卫司雪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许告诉别人!我尿的,你洗!”
“不是尿……那你就说昨天晚上舒不舒服?”折春本来想说真的不是尿床。
但他索性也不解释了,越解释卫司雪就越要纠结,折春就只问她是不是舒服。
何止是舒服呀,卫司雪只要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还行吧……”她抓着自己的头发露出一点笑意。
笑意慢慢咧到了耳根。
折春也笑起来,侧头亲了一下卫司雪的脸:“那以后还尿床吗?”
“你少臊我!你个老东西,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卫司雪掐住折春的脖子,跟他闹了起来。
美好的日子总是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回。
卫司雪和折春一直都没有孩子,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但是他们收养了一群战争孤儿。
卫司赫倒是遍地开花,戎瑾玉第一胎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可爱的儿子,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
性子都被卫司雪带成了混蛋,不过非常健康。
而且生长在卫司雪和卫司赫这几个人的身边,是很难长歪的。
他们骨子里头都没有对于世俗高低贵贱的偏见,整天跟一群被收养的孩子混在一起。
组建成了一个“小军队”,整天被卫司雪这没正经地带着到处跑。
而卫司雪和折春一起走到了白发苍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头偕老。
卫司雪四十几岁的时候,折春彻底成了老东西。
只不过他成了个老妖精,面貌虽然有所改变,可气质如秋水一般明净,是那种走在路上连小姑娘都会回头看的风度类型。
年纪再大一些,两个人就窝在家里头,偶尔游湖,折春时不时地会给卫司雪弹奏一曲。
卫司雪每次听他弹曲,都忍不住想舞刀,只可惜到后来慢慢就舞不动了。
由于他们一直在喝营养液,所以身体都很好。
不过人的寿命终是有限的,卫司雪最后因为在战场之上受伤次数太多,到底是折损了一些寿命,竟然没能熬得过折春这个曾经的药罐子。
卫司雪是先折春一步走的,卫司雪走的时候折春一直守在床边。
两个人约定了下辈子,下辈子无论有怎样的误会,都一定开口对对方说明,不要再白白耽误五年。
卫司雪最后抓着折春的手,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心里满是幸福。
营养液还剩很多,折春的身体也还不错,起码还能多活几年,活个八十岁问题不大。
卫司雪走得很安心,没有任何的恐惧和遗憾,如果唯一能称为遗憾的……那就是他们本来能多在一起五年的。
不过人生哪有没有遗憾的呢?
卫司雪并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但是她没有想过死后竟然这么吵。
不知道什么东西,砰砰砰地响个不停,年纪大了就怕吵闹,卫司雪忍不住诈尸。
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漫天焰火升空,一切都美得像是一场梦。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盯着那美丽的焰火,忘了呼吸。
她走到了窗边,看到了在人群当中相拥看焰火的卫司赫和戎瑾玉。
她又回过了头,看到了醉死在桌子上的折春和戎问枫。
卫司雪眼泪大颗大颗地和天上烟火的余光一起坠落。
手指紧紧抓住窗边,嘴唇颤抖且无声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卫司雪感受到了窗外寒风吹凉了她的眼泪,可她并不关窗,她心里烧着一把火,比天上的焰火还要灿烂。
大概是夜风实在太凉了,桌旁沉睡的折春也动了动,很快站起来。
卫司雪秉着呼吸看向他,眼中有了然。
折春先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慌张四顾。
他听说黄泉路很冷,很黑,折春绝不可能让卫司雪一个人走。
他在看到卫司雪之后,跌跌撞撞跑到卫司雪的身边,紧紧抱住了她。
卫司雪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只是闭上眼睛回抱住了折春,哑声说道:“老东西…”
系统说有一个隐藏礼物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说她一定会喜欢。
卫司雪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这个礼物。
现在她找到了——系统送了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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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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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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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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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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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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