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经过了充足休养的一万名整编士卒,终于迎来了陛下的检阅。
李世民亲临校场,为他们举行了誓师大会。
“将士们,你们的忠心铁胆,让朕十分感动。朕听说你们要来追随朕,宁愿不要朝廷的勋赏,也要跟朕一同踏平辽东,朕喜的三天都没有睡好觉啊。”
李世民神情畅快,盯着阶下一张张充满热忱的年轻的脸,激动的说道:“前朝炀帝征辽东时,人们宁愿打断自己的手脚,只为了躲避出征和徭役。朝廷四处抓丁,在关中搜罗出十万之众,战死沙场着十中有九,导致关中百姓苦不堪言,奋而追随各路反王推翻了大隋。”
“朕现在征高句丽,都是选那些愿意出征之人,从不强迫一人。反过来却募十得百,募百得千,一些没能追随朕出征之人,都愤叹郁邑。”
“并非朕的德行如何高尚,实则是因为百姓知道感恩。朕的滴水之恩,得到了你们涌泉相报,大唐有你们这样不求勋赏,只求报效的无私无畏的勇士,何愁高句丽不灭,何愁我大唐不兴?”
“不求朝廷勋赏,惟愿效死辽东!”
“不求朝廷勋赏,惟愿效死辽东!”
得到皇帝如何高度的赞誉,士卒们深受感动,全然忘记了长安城中的勾心斗角,和谯国公府给他们心里带来的阴影,一心只想追随陛下东征,立功报国。
“你们虽然不求勋赏,朕却不能不替你们考虑。像你们这样勇士,才最应该得到朝廷的勋赏。朕在此宣布,免去你们家人三年的赋税。”xiumb.com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响彻军营。
人马打点行装,拔营而走,准备前往辽东效命。
就在李世民在军前鼓舞士气的同时。
蜀王李恪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李恪好像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时常陪伴在襄国公身边,又好像影子一样,不被人注意。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凡的贴身护卫,陈秋雨。
他此刻一身小兵打扮,若非俊郎的外形引人多看几眼,别人压根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附马爷让你去营后相见,殿下请随我来。”
李世民此时无法抽身,作为皇帝亲自安排的这个万人队的新统领,长孙无忌也身处高台,无瑕分身。
此刻的营中,对于孟凡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时刻。
李恪心下疑惑,襄国公为何要以这种方式与自己见面。
这两天他有意躲着本王,难道是因为,这营中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李恪不敢多想,乘着父皇和国舅对自己不加注意,悄悄的顺着校场的边缘,溜了出来。
来到营后,果然见襄国公就等在自己的营帐前。
见他过来,孟凡也不多话,瞧了瞧左右,与李恪一前一后钻进了身后的大帐中。
空荡荡的大营中,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人。
陈秋雨一闪身,躲在一辆马车的车腹中,暗中为他们放哨。
“殿下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尽管太过冒险,不过效果还是十分可观的。在下无意冒犯殿下,只是殿下行事如此张扬,似乎已经暴露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陛下这几日,已经对孟某起了疑心,因此,孟某才有意躲着殿下。还望殿下好自为之,尽快回到长安去,闭门读书,不要与魏王之间再起任何纷争。你此次回京,魏王定会想法设法的打压你,羞辱你。但你一定要忍。若在下所料不错,魏王的前途已成定局,殿下只需韬光养晦,安静的等待时局变化……”
孟凡滔滔不绝的向李恪灌输着自己的想法。
却不想李恪忽然说道:“父皇已经决定,留下本王在军前效力,以后本王就可以常伴先生左右了,这难道不好吗?”
“什么?”孟凡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是陛下主动要求的,还是殿下请求他将你留在军中的?”
“父皇主动提起的,他封本王为中军校尉,在长孙将军麾下效命。”
孟凡心里咯噔一声,长孙家果然与李家声息相通,陛下就算是不打算立魏王,也要为长孙家想好一条退路。
看来皇帝对太子的人选,已有决意。只待班师回京之日,恐怕就将诏告天下。
“先生在想什么?有哪里不对吗?”李恪见附马爷一时出神,有些担心的问道。
孟凡猛然惊醒,连声道:“倒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殿下今后定要切记,与孟某之间最好保持适当的距离。陛下疑心甚重,若得知你我的交情,届时在下恐怕就没有机会再为殿下效命了。”
“父皇不是那种人,先生是否多虑了。就算父皇知道咱俩之间的关系,咱们也没有谋划过对朝廷不利之事,想必父皇也是能够容忍的。”李恪不以为然的说道。
孟凡急道:“殿下此言差矣,陛下若知我是你的谋臣,就会以为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都是孟某谋划后的结果。如此一来,陛下定然会对殿下的能力产生怀疑。也会觉得殿下在与魏王的竞争中,是因为多了孟某这个谋臣,才压过魏王一头。到那时,太子的人选到底会是谁还远未可知。朝廷定会再起风波,而殿下的命运,也必将成为风浪中的小船,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恪看着孟凡脸上郑重的表情,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而孟凡没有告诉他的其它后果,还埋藏在心底。
如果李恪真的告诉了陛下,孟凡是李恪的谋臣,孟家势必会使陛下产生忌惮之心。
陛下很快就会查到,晋王李治的被贬,以及太子和候君集事件的背后,都有孟家的影子。
到那时,孟家势必会遭到陛下的全力打压,长孙家将再度崛起,视孟家如仇敌,必欲杀之而后快。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孟家的富贵恐怕顷刻间就到了头,只有举家逃走这一条路径可选了。
“本王谨记先生教诲,从今天开始,你我就装作不认识。本王今后只在父皇和国舅身边呆着,再不主动来找先生。”李恪诚恳的说道。
“王爷若能如此,社稷之福,朝廷之福。王爷陪伴在陛下身边,只须尽到自身的职责足矣。此事之后,王爷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恐怕再无人能够轻易撼动。但殿下仍须留意,切不可为了引起陛下的关注,而过份张扬。那样反倒会使陛下疑心,你明白吗?”
帐外响起山呼万岁的声浪。蜀王李恪知道,父皇的训话已近尾声。
“多谢先生指点,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行告辞,临别之际,请受本王一拜。”
李恪退后一步,深深一躬。孟凡不敢承受,也相对拜倒。
二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成长的喜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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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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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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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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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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