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带上孟从虎,骑上自己那匹高头大马,就带着几个人出了长安城,直奔终南山而来。
自从去年在赈济蝗灾这件事上,与孙思邈结识以来,二人一见如故,彼此惺惺相惜。
孟凡敬仰于孙思邈的养生之道与高超的医术,而孙思邈则感叹于孟凡的奇思妙想,和面对百姓时的慈悲心肠。
两人相见恨晚,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孙思邈在离开长安之前,更是特地托人给他捎来了一封书信,信中表达了对朋友的不舍之情,更是将自己在终南山中的隐居之地,告诉了孟凡。
随同书信,奉上黄玉一块,以作留念。孟凡回赠了一块青玉,并答应信使,有空一定会去终南山中拜访孙道长。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路胡乱用了一顿中饭,直到天色将晚,方才到了信中所说的地点。
这是隐藏于终南山千沟万壑之中的一条幽静的山谷。
谷中鸟语花香,春色动人,开辟着几亩药田。此刻药田之中,嫩芽新发,似比外间世界更早就进入了春天。
几个人风尘仆仆赶到谷口,就有个小道士,当道拦住了几人去路,朗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到此何干?”
孟凡跳下马来,笑着说道:“小道长,我等是孙道长的朋友,特来拜会孙道长。”
小道士神气活现的杵了杵手里的锄头,是乎对他们这种人,见怪不怪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每个人到这儿来,都说是家师的朋友,可家师自己却道,偌大的长安城他只有一位朋友。你们一下来了四位,定然不是。我劝你们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家师闭关期间,谁也不见。”
几人面面相觑,苦笑不得。辛苦赶了近百里路程,已经到了家门口,人家却闭关了。陈家父子脸上,更是一脸愁苦。
孟凡笑道:“你都没问过我们到底是谁,怎就肯定,这其中就没有你师父的朋友?”
小道士摸着脑袋想了想,发觉孟凡说的是乎有些道理,因此说道:“那你们其中,可有个姓孟的?”
孟从虎闻言,嘿嘿傻笑道:“姓孟的就能进去是不?俺和俺爷都姓孟。”
“哦?”小道士有些迷糊了。师傅曾经跟他说过,在长安城中,他只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姓孟。这一下来了两个姓孟的,倒一时把他给难住了。m.xiumb.com
只见他抬手指着众人道:“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待我去禀报师父。”
孟凡取下腰间黄玉,说道:“劳烦小道长,把此物呈与孙道长,便知我们来意。”
小道士不情愿的接过了黄玉,朝谷中去了。
孟从虎忍不住骂道:“嘿,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陈七笑着劝慰道:“宰相门房七品官,给神仙看洞府的童子,自然也是不好相与的。”
几个人站在谷中闲聊这会儿,就听见远远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一道人影一闪,便从不远处的竹林里,走出来一位鹤发童颜,健步如飞的中年人。
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
“老夫今日一大早,便见喜鹊停在门口的树梢上欢叫,原来是应在孟小兄弟身上。几位快快请进,老夫这一根筋的徒儿,怠慢了各位,万望海涵。”孙思邈爽朗大笑。
几人都给逗乐了。
陈七父子看见这位孙道长竟然如此年少,而又自称老夫,颇为震惊。对那传言更是多了几分信任,也对孟凡的话多了几分信心。
孟凡一行人,跟在孙思邈身后,进了谷中的一座茅屋,分宾主坐定。
孙思邈沏上一壶茶水,不自觉的笑了。
“自上次在长安与小友一别,已有三月。不想长安的蝗灾便已初定。这山下各村的农户,果然也没有一人因为食用了橡子豆腐而生疾疫。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自叹不如。”
“孙道长过奖了。看来孙道长已经掌握了这制茶之法,孟某饮来,已有了七分铁观音的韵味。”孟凡笑道。
原来,上回孙思邈去了一次孟家庄,为孟凡医治风寒。喝了孟凡亲手揉制的铁观音之后,大为赞赏。因此,不久之后,孟凡便将制作铁观音的方法亲口转述给了孙思邈,并送给他一些自己揉制的茶叶。
不想,这才几个月过去,孙思邈居然已经掌握了后世制茶的大致工序。做出来的铁观音也像模像样。
唐代虽然已经有了茶叶,但这时的茶都是生茶,要晒干研末。
喝茶就像喝药汤子一样,直接冲生茶叶末子。为了去除生茶中的苦腥味,如今喝茶还流行往里面加入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搞得跟药汤子也差不了多少。
自从喝了孟凡家的茶叶,孙思邈才明白什么叫茶。对孟凡更是充满了好奇心。
听见孟凡夸他,孙思邈不自觉的有些惭愧,轻抚着下巴上的长须,转眼一瞧,便看见了坐于对首的陈七。
他那眉头本能的凝成了一团,细细端详了许久,这才惊道:“这位仁兄气血亏虚,面色焦黄,气息不畅,恐有肺疾已入心脉。”
陈七闻言,面如土色。果然天下医者皆是一般。就连这位孙神仙也是如是说。看来自己这病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孟凡拱手道:“不瞒孙道长,我这位老友身患尘肺之症。如今已经咳血三月。我们此来,也正是为此。”
“何为尘肺之症?老夫从来未从任何典籍中,听到过这种疾病。你且把手伸过来。”孙思邈身为医者,对疑难杂症最是好奇。伸手搭上陈七的手腕,片刻之后,他便全都明白了。
只听他说道:“不知老丈平日作何营生?”
陈七苦笑道:“想必道长已经猜到了,我老汉一家世代都是铁匠,先父便是死于此疾。长安的大夫们,管这个叫火毒症。”
“是了。为何孟小友却说这是尘肺之症,有何见解,老夫愿闻其详。”
孙思邈像个好奇宝宝,难怪能够永保青春。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看起来却像个后生。
相比之下,陈七比他还小那么十多岁,却已如日薄西山,真是令人不胜感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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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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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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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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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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