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公程咬金那颗脑袋虽大,孟凡却不相信,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想必程处默背后另有其人。
孟凡也不点破,只等着程处默开口。
程处默本想摆摆架子,等孟凡主动催促,才肯道出实情,没想到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
“好吧,本公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军中有个难题,我爹觉得你脑子活泛,一定能帮他破解。如果你能接下这个差使,解开难题,便是与国有功。不仅全军将士会感激你,就连整个大唐,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到那时,我父替你求情,将功折罪,陛下自然没有了杀你的理由。”
孟凡一双眼珠滴溜溜转了起来。什么难题这么值钱,敌得过我孟某人的脑袋?是数学难题还是化学难题?或者物理难题?
孟某一介烹饪奇才,理科可不是强项。
见他不置可否,眼神闪烁,程处默皱眉道:“孟兄,你该不会不想要这个机会吧。”
孟凡一个激灵,硬着头皮道:“有得选吗?我准备好了,你出题吧。”
“我爹说,孟家酒楼的菜肴他吃过多次,味道纯正,鲜美无比。程府的厨子也有幸前往贵店,学习过铁锅炒菜。可奇怪的是,不管厨子如何卖力,炒出来的菜肴都有苦涩的味道。后来厨子才告诉他,贵店用的是上好的青盐,而程府用的是一般的精盐,略有苦涩的味道。可更加奇怪的是,贵店的账册里显示,你们只采购过价格价廉的粗盐。”程处默意味深长的盯着孟凡。
孟凡听着听着,头皮一阵发麻,质问他道:“你们调查我?”
“你会制盐。”程处默没有正面回答,声音却提高了八度。
“我不会。”孟凡仰着头,有些生气。
“那你店里为何会搜出上百斤精盐?品质比市面上的青盐还要好。”程处默眼神狠辣,步步紧逼。
“你们还抄了我家?那是我让他们用粗盐提纯的,你大可以查帐。十斤粗盐,可以提纯六斤精盐。我何罪之有,以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孟凡怒火中烧,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自从灞城酒店开张以来,他就发现,这个时代的精盐价格很高,寻常百姓根本吃不起。
一般的家庭,只能吃得上味道苦涩的粗盐。就算是粗盐,也不能足量供应。
唐初食盐并非官营,官府只收取盐商市税,任何人都可以贩卖食盐。只是由于盐的开采量不高,内陆大部分地区所出产的盐卤,以当下的制盐技术,又根本无法去除其中的有害物质,很多盐矿只能制出毒盐,根本不能吃。
只有剑南道等少数地方的优质盐井,才能出产能够食用的盐。沿海运盐至关中地区,又路途遥远,运费奇高。致使食盐,特别是精盐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
因此,孟凡才迫不得已,自己提纯精盐,以备自家酒楼使用。
他不是没有动过自己销售精盐的打算。只是粗盐的采购价太高,提纯率却不高。
自己所产出的精盐,成本跟青盐的成本差不多。即使销售,也没多少利润。他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日后或许能在关中地区,买下一处盐矿,自己开采,便可大幅度降低精盐的成本。
到那时再铺开食盐生意,也未尝不可。
所以,听见程处默从他店里搜出了上百斤精盐,他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明白了,程处默他们,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
“孟顺可是告诉我,你会。不仅会,你还曾经在东市上跟他说过,即使是毒盐,你也可以把毒去掉,变成可以食用的精盐。”
“我不会,谁说我会,你让他去帮你做好了。”孟凡有恃无恐,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程处默没招了,翻着一双白眼,威胁道:“孟兄,以程某看,你是不想从这里出去喽?”
“不出去就不出去,这里好吃好喝,天天有人侍候,我还真不想走了。”
程处默一下急了,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他一个七尺长的汉子,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玩艺儿,油盐不进。
原来,自从两天前,李世民一怒之下,将孟凡下了大狱,又命大理寺严查一刀流冲击皇城,聚众闹事的案件开始。
大理寺的官差们,就不停的在孟凡的酒楼里,发现了诸多匪夷所思的疑点。
首先就是这上百斤品质上乘的精盐。此外,他们还在孟家酒楼后面的作坊里,发现了大量稀奇古怪的装置。
有各种造型奇特的木制机关。还有各种铁质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器械。更有甚者,后院居然还有一口小土窑,土窑里出产的瓷器样品,虽然不伦不类,其上的色彩,却从来也没有人见过。
土窑的旁边,还发现了大量烧毁了的琉璃半成品。
在孟凡和崔莺莺的卧房里,更是发现了少量琉璃珍品,其造型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其中一个琉璃瓶中,盛着一种淡蓝色的不明液体。芳香四溢,闻人令人陶醉。
更是有数不清的神秘绘本,其上所描制的东西,全然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
惊得负责此案的主官,大理寺少卿安怀仁目瞪口呆。他具本将上述发现,全都如实上奏给了当今天子。更是把从孟凡家里搜罗出来的众多奇珍异宝,全都送进了李二的甘露殿中。
李二见了这些东西,惊叹不已,只恨得牙痒痒。这里面有些东西,连他这个一国之主都没见过。
当他看了孟家仆人的供词,其中有能把毒盐变为精盐的言论时,简直气得要砸桌子。
有这么好的制盐工艺,这小子居然敢藏私?朕为了充盈府库,早日击败突厥一雪前耻,可谓夙夜难寐。
尤其是这食盐,价格昂贵,调运成本极高。
如今军中士卒们都还以醋布代盐。这小子有把毒盐变成精盐的法门,居然不告诉朕。真是岂有此理。
看了孟凡书房里搜查出来的那些图纸后,李二只觉得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孟凡这一颗脑袋,简直敌得上千军万马,可千万不能有个闪失。如果大唐王朝有卖保险的,李世民绝对会不惜重金,给孟凡买上一道天底下最贵的保险。
他正苦于跟孟凡把关系搞僵了,怎么才能收回来时,孟家人请的说客就上门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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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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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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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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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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