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内,四海池旁的望云亭,却是另一番景象。
亭边的草地上,架起了一排烤炉,此刻碳火正旺。
李世民,长孙皇后,韦贵妃,杨淑妃,燕德妃,郑贤妃,太子李承乾,越王李泰,长乐公主李丽质等一干皇室成员,齐聚于亭中。
春日和风习习,艳阳高照。四海池上,碧波荡漾,隔水送来阵阵杏花香气。
孟凡手捏着一把竹签,站在烤炉后面,领着四五个御厨,正在烹饪着一道美食。
年仅十岁的太子李承乾站在烤炉前不远处,专注的盯着正滋滋往外冒油的羊肉串发呆。
其弟,年仅九岁小名青雀的越王李泰,和八岁的长乐公主,也站在他的身边,闻着阵阵飘香的羊肉串,嘴角都差点流出口水来。
坐于亭中的李世民看见自己心爱的三个孩儿,全都成了孟凡的迷弟迷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想起长平郡公张亮的奏折中所言,短短数月之间,这小子居然在长安置下诺大家业。
不仅如此,他还暗地里成立了一个叫作一刀流的门派,招揽庶民过千人。虽然从眼下的种种迹象来看,他更像是一个生意人,只专注于饮食小道。可如此神速的扩张,在天子脚下行成一股如此庞大的势力,却隐隐让李世民有些坐立不安。
更何况,这小子新近才平息了蝗灾,在关中百姓中的人望空前高涨。这不,坊间居然都有人争相给他立起了生祠,更是连造像都整出来了。
这小子还真会来事。就是不知,这造像是出自何人之手。
若是民众自发倒还罢了。若是这小子自己弄出来的,那就真的其心可诛了。
“朕断断容不得如此妖孽,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乱了朕的天下。”
想到这里,李世民眯起狭长的双目,盯着亭外的孟凡,心情十分复杂。
这时,就见孟凡朗声叫道:“羊肉串烤好了,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品尝。”
就有宫女上前来,托着金盘,盛上撒着孜然的羊肉串,传到亭上。
三个迷弟迷妹,流着口水,赶紧亦步亦趋的进了亭子。
临走之时,长乐公主还不忘对着孟凡眯眼一笑,实在是可爱至极。
说起这个孜然来,还是孟凡最近的发现。原来,这长安西市上,早就有孜然的存在了。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叫孜然,而是叫作安息茴香。是一种从遥远的安息国运送过来的香料,用以装在香囊里,为衣物增香。
孟凡第一次发现他,还是从一个酒楼客人身上闻来的。
一打听,简直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西市上早已有人买卖。并且这些西域的香料,可谓风靡大唐,皇室贵族们很是喜爱。
“这安息茴香,撒在烤羊肉上,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啊。”这时,孟凡只听见亭中传来韦贵妃动听的声音。
其它几名妃子都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种做法可是闻所未闻。你说这孟小郎君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既然妹妹们都喜欢这气味,就试试吧。你们一直都掂记着孟小郎君做的菜,今日可该大饱口福了。”长孙皇后笑着发话道。
韦贵妃心里腹诽道:“你和陛下不发话,谁敢第一个拿呀。”
脸上却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来,取过几根羊肉串道:“那妹妹就不客气了,来,陛下您先尝尝。”
李世民笑着接过羊肉串,抬头看了亭外的孟凡一眼,说道:“孟卿受累了,教会了他们,你也坐下来歇会吧。来人,在亭子外边给孟卿看坐。”
“谢陛下赐座。”
看着李世民嘴里啃着羊肉串,瞧着自己的那种又爱又恨的眼神。孟凡心里就直打鼓。
退下来跪坐在亭子外面王德准备的长案后,看着满桌的菜肴,孟凡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嗯。”羊肉串一进嘴,李世民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味道独特,鲜美异常,你们都尝尝吧。”
众嫔妃这才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把手伸向金盘。
大唐以孝治天下,作为晚辈,三个迷弟迷妹们,不等长辈们动手,是论不到他们的。
眼见盘中第一批羊肉串顷刻间就要见底,李承乾和李泰倒还忍得住。
长乐公主的眸子里,就先泛起了泪花。
“来,丽质,到爹爹这里来。”李世民看不得女儿受委屈,怜爱的伸手。
长乐公主望着爹爹盘子里的两只羊肉串,展颜一笑,灵动如小鹿一般,钻进了爹爹怀里。
让李承乾和李泰好一阵失落。
听着大快朵颐的咀嚼声,闻着奇香四溢。两个小迷弟口水泛滥。
李泰忍不住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脸上登时红了。
见长孙皇后看着他,李泰委屈的不行,起身说道:“娘,孩儿也要吃。”
“青雀,你这孩子就是性急,看看乾儿多稳重,多跟你兄长学学。”长孙皇后慈爱的责备道。
“殿下莫急,第二盘这就好了。”中贵人王德在旁侍候着,不一会儿,又端上来一大盘。
李世民以手示意,这回就先紧着众皇子公子们。
李泰终于得偿所愿,望着面前三五串烤羊肉,眼中欣喜若狂。赶紧抓起一根,就送进了嘴里。
那羊肉一进嘴里,仿佛一只深水炸弹。他那小小的嘴里,口水顿时泛滥成灾。全然不顾忌什么吃像。
只听见吧唧吧唧一阵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几只羊肉串就不见了踪影。
相比之下,太子李承乾可就端庄太多了。一口一块儿,显得悠然自得。
李泰猪八戒吃人参果,感觉还没尝出味儿来呢,就没了。盯着兄长盘子里的几串,眼睛发直。
不过,他可不敢在父皇面前,跟太子争抢。一转眼,瞧见亭外的孟凡独自坐着,也不吃肉,也不喝酒。
李泰好奇的站了起来,离席走出亭处。来到孟凡桌案前,蹲下身,腆着脸笑道:“孟先生,您肯定天天吃这羊肉串,早就吃腻了。你若不吃,能不能把它们赐给小王。”琇書網
孟凡起身让出半边坐位,笑道:“王爷请便。”
李泰得意的瞅了太子一眼,赶紧坐到了孟凡身边,盯着满盘的羊肉串,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候,忽见一个小黄门,沿着湖岸匆匆忙忙的向望云亭跑过来,远远的站在一丛树荫下。
中贵人王德见状,快步走过去,听那小黄门附耳嘀咕了几句,顿时吓得他面如土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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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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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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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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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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