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故居》陈寅恪
……
话音未落,青鸾公主推开侧殿之门,飞掠而至,挡在肃宗面前,喝道:“不得无礼!”
高力士见青鸾公主出面,知道肃宗误会了。正要退下谢罪,没想到青鸾公主突然出手,翠竹棒刺出,如金蛇掣电,刺向高力士周身要穴。
高力士哪里把青鸾公主放在眼里,手一伸,五指一啄,一招鹤形叼手,就施展空手夺白刃,将翠竹棒夺下。
没想到,翠竹棒如天幕闪电,棒影重重,冲孔动楗,眴焕粲烂。稍不留神,就会被棒头戳中胸口要穴。
高力士来不及多想,本能出手,一个箭步,化爪为掌。左掌吞吐,护在胸前。右掌摘星,一掌劈向翠竹棒。
高力士的先天罡气,极其霸道,青鸾公主不敢硬接,只觉身后一股柔力,宛若风来,推动其腰肢,将青鸾公主轻轻托开半步。
就在青鸾公主腾挪闪躲之后,身后现出一人,手腕一卷,袖袍挥出。一袖扫出,如虬须飞动,势不可挡。
袖袍虽然柔软,但力道注入,霸道强悍之力不亚于铜锏铁鞭,尤其是袖袍尾梢,一甩而出,雷霆万钧,耾耾轰鸣。
高力士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劲力雄厚,如黄河巨浪,激飏熛怒,滚滚而来。劲气不仅霸道强悍,刚猛之中,还带着无数阴柔旋转,如同激流旋涡,暗流汹涌。
仅凭先天罡气,恐难招架。若再不反击,一旦被劲力攻破护体真气,定会身受重创。
高力士杀得兴起,大喝一声,随身拂尘终于出手,拂尘横扫,左右开弓,如同小童抽打陀螺,疾旋而来,力愈千钧。
“轰”
袖袍与拂尘相触,发出震天巨响。响声过后,整个大殿突然寂静,如湖面上凝结成的月光。
……
高力士手中手臂粗细的象牙拂尘化为齑粉,拂尘银丝,丝丝寸裂。
对手袖袍则化为碎片,如同数十只蝴蝶,翩翩起舞,徘徊于桂椒,翱翔于激水;
饶是高力士这般高手,也吃不消这昊天重锤击打之力。
高力士本可以后退一步化解巨力势头,但为了不丢玄宗的颜面,高力士毫不后退,右脚一跺,左肩一沉,硬生生挺住。上身禁不住微微晃动,如飓风袭过。
高力士只觉喉头一甜,赶忙把涌上来的鲜血生生咽了下去。
……
劲气花去,高力士定睛一看,青鸾公主身后,一人负手,傲然而立。
整个人如出鞘长刀般锋利。一双锐目深不见底,如碧潭般深邃,透着冷冽的寒意。
威风凛凛,睥睨天下!
白复,如是!
……
高力士大骇,心中暗道:“数年不见,此子功力竟然如此骇人!他的武功不是被永王李麟废掉了吗?据说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
倘若真是这样,就算青城医术天下无双,也根治不了。能恢复五六成功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此人还能精进若斯?!看来此子定有其他机缘。
自己当年还是心软了,此人不除,必为李唐大患!”
与高力士硬拼一招,白复虽然后退一步,貌似输了半招,但没受丝毫内伤。
白复微翘的唇边,隐含孤傲之色。他冷冷地看着高力士,道:“殿前失仪,其罪当诛!高公公不会不知吧?”
高力士大凛,知道中计了,心道:“刚才定然是他利用青鸾,引我出手。在陛下面前动手,不管胜负,都是死罪。
这下可被动了。现在要杀要剐,都操持在陛下的手中。没想到一辈子玩鹰,却被鹰啄了眼!”
此时,数十名禁军将士顶盔掼甲,鱼贯而入。大殿内刀枪剑戟,锋利深寒,杀气腾腾。
眼看一场宫廷杀戮在即。
玄宗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心里颇为后悔,暗道:“确实老糊涂了。如今亨儿大权在握,倘若借机除掉高力士,朕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玄宗手缕银须,哈哈一笑,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玄宗对高力士斥道:“你们宫内人,不懂父子之间的沟通方式。胡乱紧张,小题大做,倒让外人笑话了。
父亲和儿子就如同牙齿和唇舌,哪有不磕碰的?但唇齿相依,才是常态。”
肃宗也缓过神来,笑道:“父皇所言甚是。我们父子聊天,你们瞎掺和什么?!
尔等都退下去吧。
青鸾,你最近在宫外疯玩,好久都没给你皇爷爷请安了,还不过来赔罪。”
玄宗和肃宗这对父子,貌合神离,但此时决裂都不符合彼此利益。两人彼此心领神会,连消带打,将一场宫廷风波消弥于无形。
肃宗暗道:“父皇虎老雄心在,手腕高超老辣,对宫廷政变驾轻就熟。
这高力士武功高强,实在令人不安。刚才倘若有不臣之心,朕恐怕凶多吉少,还好白复来的及时。
自己大意了,以后切记不可这种小范围的会晤。”
玄宗看向白复,笑容亲切,宛如慈祥老者。他将白复招至跟前,叹道:“朕南巡之时,多亏你师父青玄掌门舍身相救,才让大唐没有失了体面。
青城一门,于国精忠,实乃我大唐社稷之福。
看到你,仿佛看到年轻时的邓弼,俊逸绝伦。
唉,可惜了。他要是没有仙逝,朕真想找他作伴,在青城寻仙求道,过几天闲散日子。”
白复赶忙躬身,深深施了一礼,借机掩藏住自己的表情。
弯腰的那一瞬间,白复浅淡的笑意,在嘴角若有若无地荡漾,心道:“不愧是一代帝王,手段高明,狡猾。连消带打,跟我示好。同时,暗示肃宗,他无夺位之心。
自己还是太嫩,明知这老狐狸说的都是假话,但就这两句,已经让自己杀心消退。”
玄宗走后,肃宗看着英气勃发的白复,越看越爱,心道:“这白复真是自己的福将,每到关键时刻,都挺身而出。
难怪庆王李琮托孤时,反复强调让我将白复收在麾下,成为辅政的心腹重臣。他虽然年轻,自己也应不拘一格,将其破格提拔。唯有如此,才能将其招揽。”
想到这里,肃宗笑眯眯地问道:“白将军,你武功高强,可愿统领左、右英武军,替朕守卫京畿?”
此言一出,殿内禁军将领目光齐刷刷望向白复,就连李辅国也不禁心中一颤。
要知道这左、右英武军乃是禁军第七、八军,分为左右两翼,人数一千人。士兵皆称为皇家神箭手,乃是从安西、陇右等边军中,遴选精于骑马射箭的战士组建而成。
掌握宫廷禁军,就意味着成为陛下的亲信,平步青云!
白复深施一礼,淡定坦然,回禀道:“微臣谢过陛下隆恩!不过说来惭愧,微臣这些日子痴恋字画,已经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
兹事体大,臣沉迷‘末技小道’,担心误了宫中大事,还请陛下另选名将,统领禁军。”Χiυmъ.cοΜ
说罢,一躬到地。
殿内禁军将领见白复婉拒,长吁一口气。有人佩服,有人暗中讥笑。就连李辅国也颇为不解。
肃宗露出惋惜之情,内心暗暗欣慰,笑道:“人各有志,朕也不勉强。不过,若再有战事,朕征调你,你可不许推脱。”
白复赶忙点头允诺。
肃宗笑道:“青鸾,白将军文武全才,你这两天就带着将军鉴赏宫内字画。若白将军有临摹佳作,无论字画,你替朕一并要来。”
青鸾公主欢天喜地答应。
肃宗哈哈大笑,起驾回宫。
李辅国紧随其后,即将退出大殿时,偷偷回头看了青鸾和白复两人一眼,心中揣摩着肃宗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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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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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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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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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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