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睡觉都比较轻,听到有动静便起身了,轻手轻脚的把熟睡的申仕放到了沙发上。
“你起来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申仕早晨看你还没醒,很担心,就是不肯去上学,我们就依着他跟老师请了假,你一会儿不要怪孩子,你昨天喝多了的样子把他吓坏了。”
听了妈妈的话,申澜的记忆力好像闪出了一些昨晚的画面来,他又晃晃悠悠的挪去吧台,给自己灌了两大杯水,然后扶着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算是终于清醒过来了,尽管头还是炸裂一样的疼,但至少关于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理顺了一些。
“妈,昨晚我喝多了,你......”
“妈知道,你不用自责,一定是工作上不顺心了?要不就是跟心心那丫头有关吧?你呀今天先缓一缓,明天好点了记得去那个小酒馆谢谢人家大叔,昨晚要不是人家帮忙,我跟你爸带着申仕,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你弄回家的。”
“啊......”申澜彻底懵比了,不过他也的确是恍惚记得,是大叔跟老爸一起把他架回来的,这回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妈,我昨天,昨天喝多了,有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和爸别往心里去。”申澜的记忆里似乎爸妈来了小酒馆后他自己就醉的深了,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说了些什么,总之所有的记忆都很混乱,头又疼的厉害所以实在没办法回忆起来。
“没有,你都醉成那样了,嘴里嘟嘟囔囔的,我跟你爸谁也没听清楚都嘟囔了些啥,不过好像是一会儿叫龙樱,一会儿又叫心心的。孩子,你要是还对龙樱有心,就跟她复婚吧,往后申仕也算是有个完整的家。如果你对她没有那个心思了,或者你爱的是心心那姑娘,你可不能三心二意的呀!不能一边放不下龙樱,一边还跟心心好着,这样是会伤人伤己的。”
这回申澜彻底不会了,自己喝了点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如果让老妈都有了这种猜测,那他跟龙樱打电话的时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呢?该不会让龙樱误会他对她还有意思吧,那可就完蛋了,虽说自己已经跟心心提出了分手,可也不意味着就要跟龙樱复婚啊!
脑子里乱哄哄的,所以申澜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自己起来一直没看到老爸,“妈,我爸呢?是不是昨天架着我回来,他的腰伤又累犯了?”申澜想到这里好自责。
申澜妈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爸接到电话就知道你喝醉了,出门是穿了两层护腰的,再加上那位小酒馆的大叔肯帮忙,他省了不少力气,所以腰没事儿,他是一大早买了点水果给那位大叔送去了,一方面是为了感谢人家,一方面也是为了他院子里的那个残局,你也知道你爸喜欢下象棋。”
申澜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人到中年不敢病、不敢死、连喝醉都得掂量着,就像申澜这样不过是心里不痛快醉了一次酒,可醒来后,有可能要面对的连带问题真的太多了。
可心才放下来就又因为妈妈的一句话提了起来,“龙樱来过电话,让你完全清醒后,去找她一下,还说让你预留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有话跟你说。”
“嗯?!”申澜脑子嗡嗡响,这下麻烦了,自己该不会是真的在电话里跟龙樱说要跟她复婚了吧?千万不要啊!这让他怎么说的清楚呢?
正惴惴不安的喝着老妈给煮的解酒糖水,睡在沙发上的儿子醒了,瓮声瓮气的眼睛还没睁开呢,就问申澜:“爸爸你的疯病好了吗?”
疯病?谁?啥疯病?申澜眨眨眼歪头看看儿子,又机械式转向老妈,用眼神就解释。
申澜妈妈不禁轻笑出声,“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楼上邻居王婶家的儿子也喝多了,听说是网恋了一个女朋友,见面发现是什么恐龙的,然后心里不痛快就去喝酒了。完后跟你一样醉醺醺的被他几个朋友架回了家,你王婶担心儿子,就到小区门口去迎,刚好我们架着你回来,王婶就说你和他儿子都是酒疯子。申仕可能以为这是一种病吧?”
申澜听完又一阵头大,他在努力思考怎么跟孩子解释醉酒跟疯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可他现在至少还有一半的脑细胞在酒精里泡着,脑筋根本转不动。最后也只憋出几个字来:“嗯,好了,爸爸醉酒好了,不是疯病。”
“太好了,爸爸没疯,不是疯子。”听着儿子莫名其妙的欢呼,申澜瞬间一头黑线。Χiυmъ.cοΜ
“是吗?可我怎么就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呢?”听到这声音,申澜先是惊喜,后是惊吓。随后看到那抹耀眼的红裙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成功的变成了呆若木鸡。这不就是照片上的杨柳心穿的那条红裙子吗?她特地穿来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是自己这飞醋吃错了地方?
“心心来了,那我带申仕去院子里玩一会儿,你们先聊。”申澜妈妈很有眼力见。
申仕却不太愿意走,他都有好久没有见到心心阿姨了,他也有很多话要跟心心阿姨说的,所以奶奶拉了他几下,居然没拉动。
杨柳心看出了申仕的心思,先走到沙发边蹲了下来,趴在申仕耳边说:“你先跟奶奶出去,快到中午了,让奶奶带你去吃麦当劳,下午阿姨带你去反斗城玩,现在阿姨要给爸爸治一下疯病,你看好不好。”
申仕一听心心是来给爸爸治病的,就马上乖巧的点点头,伸出小手,抱住杨柳心的脖子跟她说悄悄话:“我妈妈说,爸爸是有病的,而且他得的病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治。”
杨柳心不由得噗嗤笑了,那笑容晃了申澜的眼,“你妈妈真的这么说的?”
申仕认真的点了点头,跑到门口,跟奶奶走了。
门关上后,杨柳心一步步从沙发走向申澜坐着的吧台边,申澜的心跳的像春雷一样轰隆隆的停不下来,他想说话可嘴唇都在颤抖,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杨柳心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镌刻下深深的足迹。
原本以为接下来一定会是一连窜的质问,可出乎意料的申澜等来的竟然是杨柳心的主动献吻,而且这个吻极尽缠绵,深入悠长,唇与齿轻柔纠缠,似乎是不死不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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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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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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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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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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