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的心被这张小小的便签纸和上面温暖的话给填的满满的。
她摸着肚子,温柔的说,“你们呀,两只小懒猫,害的我都睡的这么晚才起床。”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快中午11:00了,方一起床热了牛奶,吃了半块蛋糕,把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让它们转着,然后一个人坐在小院里晒太阳。
中午玄泽带回了两份营养餐,他以为方一还没起床,所以开门和进门都是轻手轻脚的。进来才发现方一就站在门口,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笑眯眯的看着他。
右腿治疗开始的第三天,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这让玄泽有点苦恼,倒不是盼着腿疼,毕竟神经痛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是腿不疼很奇怪,按照马丁的说法,这说明虽然神经正在修复中,但是对于外界的刺激却不敏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马丁和汤姆斯在治疗开始前就很担心会发生这种情况,也就是说,玄泽通过三个月的治疗,本可以站立和行走,但是因为腿部没有任何感觉,而导致不能行走。
方一怕玄泽有心里负担,一直鼓励他不要心急,“你看我们开始以为要等半年你才能好,现在看来6月份我们就能迎来胜利了,这是个好消息,至于痛感,我还是宁愿它们来的晚一些,晚来一天,你就少受一天的罪。”m.xiumb.com
玄泽也怕方一多想,怀孕的人不宜思虑过度,所以赶忙点点头,“夫人所言甚是。”还坐在轮椅上学着书生的样子冲方一拱了拱手。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方一嘴上嗔怪着,心里却是愉悦的。
“经典电影《倩女幽魂》我跟宁采臣学的。”
方一听了学着玄泽说哈的调调,俯了俯身,“那么公子时辰不早了,你我跟孩儿们都该歇息了。”说完自己先哈哈哈的笑开了。
又过了三天,玄泽的右腿仍然没有任何要开始痛的迹象,上个月左腿治疗时,那种时而灼烧、时而电击、时而针刺一样的闪痛感,这次完全没有。玄泽偷偷敲过、掐过、挠过、甚至是像扇嘴巴一样的扇过自己的腿,然而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他开始有点怕了,怕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神经都修复好了,可他还是无法站立和行走。于是每天的治疗和训练他都表现的更加卖力。
两个人平时聊天的时候,会尽量避免聊到神经修复痛这个话题上来。这天晚上米勒和玛丽突然来访。
玛丽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问方一:“可不可以介绍那位老中医给我们,米勒现在已经疼得很厉害了,药也已经增加到了两片每天的用量,但是却开始不怎么管用了,经常半夜里疼醒。”
方一有点为难,米勒和玛丽不是第一个来找方一的病友,方一也因为病友们的请求几次问过老中医的意思,老人家的回答每次都一样,就是他只给玄泽一人看诊,出诊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好奇神经是如何修复的,还有神经受损的病人在脉象和经络上会有那些反应等等。
方一把老中医的原话转述给了玛丽和米勒听,两个人跟其他人一样失望,最后米勒又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能不能以玄泽的名义帮我领止痛药出来,我付双倍的钱。”
方一和玄泽考虑再三,最后不忍米勒痛苦的表情,还是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方一跑去疼痛科以玄泽的名义,领了一片止痛药出来,给了玛丽。
马丁收到疼痛科的数据报表,发现了玄泽的名字,欣喜若狂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汤姆斯,并且亲自跑到病房去跟玄泽确认疼痛的类型和时间周期,正好遇到来取药的玛丽离开。
玛丽见到他慌慌张张的表情,让他起了疑心。
马丁问了,方一和玄泽也就没隐瞒他,马丁听了好一阵捶胸顿足的,“我真后悔,自己干嘛要那么快的把消息告诉汤姆斯教授,这下乌龙了,大乌龙。”
方一很想提醒马丁“乌龙”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不过显然这会儿,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
玄泽想了想,“你可不可以等下告诉汤姆斯教授,就说我是因为睡觉落枕了,拿止痛药来治落枕的。”
“落枕是什么?”马丁的问题玄泽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几种说法也没跟他解释明白。
最后还是方一急中生智,让马丁说是睡觉的时候把脖子扭了。
马丁觉得这个理由真是弱爆了,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这么说了。并且叮嘱玄泽不能再去给米勒领药了,这种止痛药如果过量服用,会造成脑部损伤的,得不偿失。
玄泽右腿治疗的第十天,他已经可以灵活的住着拐行动了,但是那些比预期迟到了一周多的疼痛,依然没有大驾光临的意思。按照方一的话说就是“等着你的腿痛,就像以前每个月,我等着大姨妈来一样,来了忧虑,不来更加忧虑。”
米勒的治疗暂时停了几天,用来缓解他的腿部疼痛,那天因为多吃了一片玄泽给的药,他昏睡了一天半,起来后的3个小时里脑袋都是懵的,这才意识到有些药真的是不能自己乱吃的,都会自己配药了,那还要医生干嘛呢!
关于玄泽睡觉把脖子扭了的这个梗,在医院里广为流传,只不过外籍医护人员的梗点,在于睡个觉还至于把脖子扭了,那应该是两个人半夜运动的后遗症;而中国医护人员都在笑马丁对于落枕的这种神翻译。
一晃15天过去了,玄泽每天都很配合治疗和训练,但右腿仍然没有任何知觉,也不疼,也不痒,也感受不到冷热,这下方一都有点说不出那些安慰的话了,她暗暗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两个人共同决定,无论有没有感觉,都要把3个月的治疗做完,只要神经修复好了,感知的建立,或者可以求助于中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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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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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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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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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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