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来了?”杨方一忙迎上去,顺手接过了爸爸手里的早餐,把他请进了屋里。
老杨进屋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隐隐看到满脸的怒气。方妈妈不舒服,一直在屋里躺着,看到爸爸的表情,方一也拿不准要不要叫妈妈出来,妈妈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她怕两个人一见面会吵架,对于现在的妈妈来说还是不要再动气的好。
过了好一会,老杨长出了一口气,方一以为开长白可能会是,“怎么你妈妈病的这么重,都不告诉我一声?”或者“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了?”类似这样的问题。结果老杨开口却是,“等你妈妈好点了,赶紧跟独孤宇离婚,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根本配不上你。”杨方一不禁愕然。
爸爸一大早跑来难道不是来探病的吗?咋一开口就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她哪里知道老杨到的早,在小区门口遇到了秦姨,于是昨天发生的一幕就被他都知道了。老头不傻,联想到方一最近几乎每年都病一次,病到要住院治疗的程度,虽然心心每次去探望回来都是用病毒性感冒来搪塞他的,但是他是两个女儿的父亲,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不过老杨想不到方一会自杀那一层,他觉得独孤宇家暴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点上,我跟你爸爸的意见是一致的。”方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也不必等我好些了再提,我这身体能不能好转还是个未知数,你这个婚却是一定要离的。”妈妈罕见的跟爸爸站到了一条统一战线上,杨方一看着两个老人家,鼻子有点微微发酸。
“爸,妈,我知道了,我已经托人问律师了”杨方一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他此生跟独孤宇的缘分尽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餐,这在杨方一的记忆里似乎还是第一次,父母离婚前关系就已经非常紧张了,更别说他认识了柳阿姨后,基本上不是早出晚归睡沙发,就是一出差半个多月不见人影,从方一记事起,就是经常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在家,一起吃饭,晚上一起睡下。后来父母离婚了,他就再没有在这个家里看到过父亲,如今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让她百感交集,忍不住流出眼泪来,又赶紧跑去洗手间擦掉。琇書蛧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听到父亲跟母亲的对话:
“我刚在院子里遇到老秦了,她把我数落了一顿”老杨放下已经喝剩半碗的粥。
“你不应该被数落吗?”方妈妈一勺勺慢条斯理的喝着碗里的粥。
杨方一站在洗手间门口听到这样的对话,很担心两位老人家会立马吵起来,手抓着门框紧张的不得了,脚却半步都没有往前挪动。
老杨把剩下的半碗粥吸溜溜的喝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才又开口了,“方华,有件事情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完了,完了,老杨同志的那股子倔劲儿又上来了,杨方一紧张到都快把门框掰一块下来了。
“说吧,再不说,我可能就再也听不到了”妈妈的话让杨方一又一阵难过。
“当年我没有背叛你,你判定我出轨是因为冯铮的那封信吧?信里是不是说我跟他老婆柳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其实我们当时真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是冯铮家暴,逼到柳雯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他提出了离婚,冯铮不同意离婚,打上了门去,把柳雯的弟弟打成了残疾,这么多年他都在坐牢,柳雯因为护着弟弟,怀孕两个多月的孩子没了,心灰意冷跳过一次河,是我救了她,她因为感激对我产生了感情,而我则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你要跟我离婚,我当时说什么你都不信,也不听,最后我才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再后来柳雯感动了我,我就娶了她,生了心心。”爸爸把藏在心里多年以来的秘密都讲了出来,原来当年父母的离婚,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我知道”母亲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父女两个都非常震惊。“后来冯铮从监狱里写过一封信给我,他在信中说明了一切,后悔自己杀了自己的亲骨肉,并且编造故事导致我们的婚姻破裂。”方一看到老杨拿着筷子的手有点颤抖,“那你……”
“我去找过你,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正是你跟柳雯大喜的日子”方妈妈放下勺子,认真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当年是我误会了你,所以我理应成全你和柳雯,我想你也是尽了全力才走出阴霾,重新开始生活的,对吧?”
老杨的手已经颤抖的握不住筷子了,“方华,你,你还是什么事都先为别人考虑”在妈妈枯瘦的手搭上父亲的手,并紧紧握住的时候,方一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无声滴落。她的父母亲,原来多年以前就已经原谅了彼此,这才是真爱吧,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老杨直到吃过午饭才离开,因为下午还要赶飞机,所以杨方一点了三份外卖饺子,一家三口吃的暖心暖胃。饭后方妈妈照例去休息,一上午百感交集悲喜交加,她的身体因为化疗而变的很虚弱也的确支撑不住了,妈妈睡下后老杨塞给女儿一张银行卡,交代说密码是她生日,里面有20万,让她给妈妈看病用,方一没有推辞,因为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手术花费到底会有多大,还有愈后的养病费用,身边因为治病而倾家荡产的例子不是一个两个了。
送走了父亲,方一打电话给李总,把假期延长到了一个月,李总欣然同意。一切都处理好后。方一看着手里的卡想起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这两样东西是这么多年以来方一名下最值钱的东西了,只是不知道房子挂在中介能不能那么快卖出去,固定资产就是这点不好,虽然保值,但是救急的时候还要看命,早几年有个同事家里7-8套房子,父亲也是得了肝癌,急需用钱的时候一套都卖不掉,差点去借高利贷,后来还是找亲戚朋友凑的手术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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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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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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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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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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