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看着像是拖家带口的。”
李二扛起地上的柴,“说是是去通州探亲的,好像是家里有人快不行了,赶过去见最后一面,你没闻,到那车里一股药味儿,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m.χIùmЬ.CǒM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有人察觉到了不对,“病人?你说会不会是得了瘟疫的人,保不齐是漏网之鱼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
“你们不用想了,我刚才听他们的口音不是咱们这里的口音,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从京城那边来的,说的都是官话。”李二说道。
京城来的那肯定不是了,一群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说说笑笑,最后将柴排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院,管事看过他们的柴,觉得粗细适中便收下了,按照市价多给了他们两文。
一群人也算懂事,收了钱也不走,反而帮管事把柴摆放整齐也才离开,也是管事,为什么喜欢收他们柴的缘故。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快过年了,这些柴足够我们公子用了,你们最近也不用再过来了。”
几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管家送走了这群打柴的人便回了正屋:“公子,您是打算在赫州过年,还是去梧州找玉琅王妃过年?”
商诚放下了书,“算了,不必去讨那个嫌了,就在这里过个年。”
管家心念一动,“公子,我们还有一些族人在青州,要不要招呼他们过来,自从商家的案子沉冤昭雪之后,族人一直都想见见您呢。”
商诚摇了摇头,“最近累着了,就不见他们了,回头给他们送些银钱过去,商家的清白虽然洗清了,产业却都没了,你将我名下的钱分出来一半给他们送过去,商家的男人多少都会做些生意,让他们拿着这些钱做点生意,做点买卖。”
“是。”
管家也不敢再说,正要出去,商诚突然问道:“最近,赫州有没有外人来过?”
“没听说,要是有的话早就传出来了。”
管家觉得不太对,谨慎的问了一句,“公子为何要这么问?”
商诚就笑道:“没什么,你告诉外面的人,让他们警醒一点,如果遇到有外人经过,一定要来告诉我一声。”
管家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等出来之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腊月二十八,南康县主突然发动了,季少风担心她的安危,第一时间让人去告诉季雨歌。
也幸亏告诉了,要不然就糟了。
梧州距离徽州很近,但即便如此,一来一回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季雨歌收到信,算了一下预产期,觉得不太对跟林墨池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林墨池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样子这个年只有他一个人过了。
廖福远远的看着觉得他们家王爷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狗。
“少爷现在只能保住一个,还请少爷早点儿拿定主意,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折腾了一天一夜,季少风的胡茬都出来了,听了接生婆的话半跪在地上:“这……这?”
林清河和魏永梅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他。
魏咏梅心思还算是安定,看向接生婆:“就不能两个都保住吗?”
稳婆满手是血,“夫人的骨盆窄小,再加上是头胎,不好生,现在唯有一个办法,要么保住大人,要么保住孩子,再晚了怕是两个都保不住了。”
“保大人,保大人。”
季少风在短暂的迟钝之后也反应过来,“一定要抱住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抱住她。”
稳婆没少给人接生,遇到这种情况有人保大有人保小,但说到底还是保小的多,免不了赞叹了几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玛儿鸣叫的声音,紧接着季雨歌一身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
“是男是女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院子里的几个人。
季雨歌:“……”
季少风都要哭了,他踉跄地冲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季雨歌的手,“快快去救救南康,只有你能救她了。”
说完就哭了起来。
季雨歌有些傻眼,还是魏咏梅反应过来,“南康县主难产,稳婆说只能保住一个,表姐,你有没有办法呀?”
“……”季雨歌话也不多说,急忙冲了进去。
林清河拍了拍季少风的肩膀,“这下好了,二嫂来了一定能够保住她们的。”
季雨歌冲进来的时候稳婆正要按压南康县主的肚子,季雨歌一把上前拦住了她,将人往后一推,稳婆险些摔倒在地上,正要问这人是谁,却见她抓起了孕妇的手腕,像是在把脉。
稳婆一时间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南康县主身边的人是认识季雨歌的,看到她出现眼泪都下来了,“玉琅王妃您可算是来了,快去救我家小姐。”
季雨歌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在袖子里拿出了几根针。
丫鬟来不及怀疑,为什么要把珍藏在袖子里,就见她解开了南康县主的衣服,给她扎了几针。
很快南康县主缓缓醒来。
季雨歌心中一喜,“南康县主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玉琅王妃。”
“……记得。”
南康县主以为自己要死了。
季雨歌在她眉心的位置扎了一针,南康县主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总算回过神来,这不是在做梦。
季雨歌秀眉微拧:“快去拿一些人参来给他含着。”
“人参,有,早就准备着呢。”
丫鬟拿出一片人参给了南康县主。
南康县主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她知道这是对她好的东西,忍着不舒服含在嘴里,还轻轻咬了一口。
把完脉,季雨歌心中一沉,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们先出去,我要给她做个检查。”
“你是谁呀?你说的算吗?”稳婆有些着急的问。
不等季雨歌回答,南康县主身边的丫鬟就拉了她一把,“这位是玉琅王妃医术高明的很,快出去,别耽误了她给我们家小姐治病。”
稳婆没听说过她的名号,但是见人家的丫鬟这么笃定,便也浑浑噩噩的跟着出去了。
季雨歌检查了一番,心中哀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脐带绕颈。
再难也要生啊,她转过头来安慰南康县主,“你的孩子有些特殊,没办法正常生下来,我要把你的肚子抛开,就像是太子妃那样,你睡一觉,很快就没事了。”
看到季雨歌的那一刻,南康县主就心安下来,她觉得太子妃当初那么难都活了,她也可以。
“多谢。”
南康县主虚弱的回答,随机便闭上了眼睛。
季雨歌给打了一针麻药,确认人昏迷了,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季少风。
季少风也没想到,怀个孩子竟然如此艰难,“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你也救不了。”
“不是救不了是危险性很高,这么跟你说吧,即便是手术成功了,以她的身体情况也未必能活下来,就算是活下来了,身体也会比一般人弱一些,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要是只保住大人呢?”
“现在的问题不是保大保小,而是脐带绕颈,两者都很危险,只是孩子的情况好一些,难得是产妇。”
季雨歌简单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脐带绕颈,季少风听得有些糊涂。
“可是当初太子妃生了三个孩子不也没事儿吗?”
“情况不一样,太子妃是在没有发动之前就开了刀,南康县主已经生了一天一夜,力气精神都耗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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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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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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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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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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