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知道了。”
崔文芸心里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平日里看着挺好的,料理起家宅的事情也不错,怎么做出磋磨儿媳妇的事情来?
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质疑崔家的家教?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崔文芸说道:“母亲只是不想殷骊太惹眼,你也知道,母亲原本是想挑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殷骊本就出生在武将家中,有一股武将之风,性子直爽了一些,前两日顶撞了母亲,所以母亲才会如此,倒不是想要她的性命。”
季雨歌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点了点头。
崔文芸更生气下人愚笨,即便是有主子的吩咐,也不能一点都不懂得变通,生了病就要请大夫,哪有那么多讲究,不就是摸个脉看个诊吗?
若是明星回来看到这种情况还不知道如何,崔家是大家族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外人该如何议论?
“对了,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看你不太对劲,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腹泻而已,何至于这么严重,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倒也不能说是有问题,只是我和顾太医觉得她有点像……有点像是服用或者接触了寒凉之物,恰好她有了身孕,才变得这么严重。”
季雨歌说:“如果不是明静去找我,可能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崔文芸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这么严重?”
季雨歌认真的点头。
崔文芸捂着心口的位置,决定回头好好奖励明静,如果不是她的话,殷骊已经死了,殷骊死了对明星,对崔家都不是好事。
“你刚才说她是接触了寒凉之物,知道是什么吗?”
季雨歌也在烦恼这个问题,“如果是吃的,已经过了一天了基本查不出来,但我想应该不是在吃的上,伺候殷骊的人说她吃的饭菜都有人试吃的,没有道理别人没事就她有事。”
当然体质特殊的除外,可殷骊的脉她摸过,不像是特殊的体质。
崔文芸疑惑的问,“那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季雨歌无言了一下,“我只是大夫,调查的事情我可不擅长,再说表姐这到底是崔家的事情,我总不好大发威风,之前骂了管事嬷嬷我都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崔文芸眼中寒光陡闪:“你没错,管事的嬷嬷的确该好好教训,要是此次殷骊出事了事,我绝饶不了她。”
季雨歌又问:“你能确认问题不是出现在崔家吗?”
崔文芸:“……”
她眉毛几近要拧到一处:“母亲只是对殷骊的行为有些不满,但到底她是崔家的儿媳妇,又是明媒正娶的,不会刻意要她的命的,况且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母亲的孙子。”
“我说的不是舅母。”
并不是所有人都盼望着殷骊能够尽早生小孩子,大家族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
崔文芸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她并没有反驳季雨歌的话。
季雨歌也不再多说。
夜里殷骊又痛苦一回,因为已经用过重药了,不好再用,否则她的身子就算是彻底垮了,季雨歌给她烧了艾条,又推拿了一阵,殷骊面色勉强好了一些。
殷夫人和殷世理听到动静,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急忙赶来了。
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女儿,殷夫人止不住的抹眼泪。
殷世理的面色也不是很好,“明星在什么地方?”
崔文芸撑着笑说:“殷大人放心,已经派人去雍州送信了,大人也知道从京城到雍州要走一天的路程,一来一回也要耽误不少时日,算起来明日中午应该能回来。”
殷世理的面色才好了一些,然后又劝了夫人两句。
“表姐,你也送封信回宫里。”
“也好,你先看着,我让人回宫说一声。”崔文芸看着殷夫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开口让人离开。
床边只剩下了季雨歌和殷夫人。
“玉琅王妃,找到害我女儿的人了吗?”
“这个……”
“你不用瞒我,我已经问过了,应该是有人给她下毒,对不对?是谁这么想要害我的女儿?”殷夫人一双瞪得像桂圆的眼球上布满红丝。
季雨歌也不好乱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她女儿都被人害成这样了还是巧合?
季雨歌耐着性子解释,“还真有可能是巧合,有身孕的人对寒凉之物的反应会大一点,普通人对寒凉之物却没什么影响,再有你女儿应该是自小脾胃不好。”
殷夫人顿了顿,“骊儿的确是肠胃不好,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
季雨歌低头收拾药箱。
殷夫人总是觉得有人要害她的女儿,更何况崔家枝繁叶茂,人丁众多,保不齐有哪个看她女儿不顺眼的。
但是殷夫人也明白季雨歌和崔家的关系,让她在崔家的背地里说崔家的坏话,她肯定不愿意,因此她没继续再问,而是婉转的说:“骊儿的身子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恢复?”
季雨歌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又按了一遍脉,“需要再扎针推拿,,慢慢来才行,至于孩子的事好好将养,还是有希望的。”
殷夫人的心微微落下,然后快速的从手上退下来一个羊脂玉的镯子,胡乱的套在季雨歌的手上,玉琅王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女儿就拜托给你了。”
季雨歌咽了咽口水,“殷夫人您可太客气了,镯子您还是拿回去吧。”
她正要退,却发现摘不下来。
天地良心,是真的摘不下来,明明刚才戴的时候还挺容易的。
殷夫人忙按住了她:“玉琅王妃无论如何都要收下,我女儿的性命就交给您了,还是说您看不上这点东西?”
季雨歌推辞不过,主要是镯子摘不下来,只好说:“殷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至于后续治疗的事情还是要依靠顾太医,他很擅长调理女人的身体,我虽然能看急症,但都是属于一刀切,远远不如他们这些专供一项的。”
殷夫人听明白了,打算回头再给顾太医送一份大礼,毕竟女儿以后的身体还要靠着人家呢。
她正要开口,床上的殷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季雨歌忙拍了她两下,殷夫人扭头一看,立刻喜上眉梢,“女儿你醒了。”
殷骊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房间中微弱的烛火有些刺眼。
“我……”
殷夫人正要开口,季雨歌怕她说话让殷骊担心,“崔少夫人,是我,我是玉琅王妃,按照辈分我该叫你表嫂,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得了很严重的腹泻,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
季雨歌说了一长串的话,殷骊好半天才消化,她觉得肚子抽抽的痛,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病竟然这么严重,把玉琅王妃和母亲都叫来了。
“肚子有些疼。”
“这是正常的,你的肠,道受损,下面难免会出血,不过现在已经在治疗了,忍一忍很快会过去的。”
殷骊相信季雨歌的话,闻言眯着眼睑点头。
殷夫人大喜过望,“女儿,你听玉琅王妃的话,好好休息,母亲就在这里守着你。”
殷骊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母亲哭的声音有些不太好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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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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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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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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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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