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风险也大,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我说的清楚吗?”
崔文芸知道她心里有数就放心了。
说的也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跟她关系这么好,全身心的信任她,毕竟是在肚子上划一刀的事,有几个能真正放心。
若是有人眼红玉琅王的,用肚子里的孩子算计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京城这种地方,人命有的时候并不值钱。
若是能够达到想要的权贵利益,性命也是可以牺牲的。
从东宫出来,季雨歌就去了太医署,来到了夫子们的办公区域。
不是上课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太医署里。
“玉琅王妃怎么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听到一点八卦,想来找你们证实证实。”
还真是稀奇了,玉琅王妃找他们说八卦?
大家纷纷看向她,还把窗户门都给关上了,一副秘密会谈的样子。
季雨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刚回来的孙夫子看到之后脸一沉,旁边的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听说有医女被划伤了脸。”
太医署和太医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有的人是兼职,知道的肯定不少。
有人好奇的问:“玉琅王妃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看样子你们知道的不少,跟我说说呗?”
孙夫子走到人前来,没好气的盯着季雨歌的位置。
季雨歌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坐了人家的位置。
“你说的是钱医女,前些日子跟随刘太医去给玉瑞王妃看诊,结果劝说了几句就被打了脸,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整张脸都毁了,怕是嫁不出去了。”有人唏嘘的说道。
“伤口很深吗?你们都看过。”
在场有的人点头,有的人摇头。
“钱医女的叔叔也在太医院,他请我们去看过,可惜伤口太深了,再加上进去了脏东西,不太好痊愈,这些日子天气炎热,有些发脓了,钱医女觉得毁容了,整日泪流满面,伤势越发不妙了。”
大家好歹也共事过,他们还是很同情钱医女的遭遇的。
现场就有人说:“孙夫子,你们家的孙邈邈将来也是要去太医院的,你可得提醒她点儿,小心点儿,别遇到这种病人。”
孙夫子觉得说话这人晦气,好端端的提他孙女干什么?
“我们家邈邈才不会多嘴。”
可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有的时候不多嘴也会挨打,甚至灭口的都有。
出了这种事,孙夫子其实也挺担心的,甚至动过不让孙女儿入太医院的打算,可家中唯一出息的就是孙邈邈。
其他子弟要么天赋不及她,要么就是努力不及她,要么被这次的事情牵连,吓破了胆,现在家里面有一半的希望都在她身上。m.χIùmЬ.CǒM
怎么可能轻易的舍弃?
季雨歌敲击着桌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孟静娴的情况像是一种病。”
“……”
众人面面相觑,渐渐的全都围在孙夫子的桌子前。
“玉琅王妃觉得她得了什么病?”
“我觉得应该算是一种情绪病,很严重,已经快影响到腹中的胎儿了。”
“……”
季雨歌话落之后看向众人,发现他们当中有些人并不惊讶,似乎对这个诊断是预料到的。
想想也是,这些人好歹也出身于太医院,怎么可能看不出孟静娴的异样?
大夫也是人,也有脾气。
孟静娴伤了太医院的人,他们心里只怕也憋着一口气,不说是正常的。
就连皇后都躲着,更不用说是他们了,这种事情说了也没好处,还可能引火上身,还不如不说。
可,医者仁心,真的不管……
孙夫子轻咳了一声:“玉琅王妃既然有了诊断,为何不告诉皇上?”
季雨歌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怕麻烦。
“我不也只是一个猜测吗,而且我也没有看过她的脉案,纯粹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是你们的话,如果孟静娴真的有这种病症,该从哪一点开始医治?”
沉默的气氛在漫延。
“大家各抒己见,就当做是交流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
“如果是我的话可以用针灸。”
“用药灸也不错。”
“或许可以尝试听一些欢快的乐器,调整一下心情。”
“……”
纯粹交流一下医术,大家就各抒己见了。
纷纷把自己看家的本事拿出来,药方也是一张一张的往外蹦。
大家说完之后便看向季雨歌。
“不知道玉琅王妃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季雨歌一脸警惕,笑眯眯的说:“就是因为没有好办法才问你们的,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孙夫子盯着她,季雨歌忽然意识到这桌子不是她的,桌子上的标签写的正是孙夫子的名字。
原来是坐错位置了,真是的干嘛不说,她还以为孙夫人眼睛出问题了呢?
季雨歌朝着孙夫子嘿嘿一笑。
孙夫子的脸有些臭臭的。
出来之后,季雨歌便找到了樊韬,问起了孟静娴的情况。
樊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炭笔,似笑非笑的说:“不就是产前抑郁症吗?”
季雨歌着实怔了一下,“你知道?”
他是四皇子的人,知道孟静娴的情况很正常,可他知道为什么不提醒?
还是提醒过了?
“你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樊韬摇了摇头,在得知季雨歌的身份之后,他对她多了几分防备,但同时也多了几分亲近,其中的感情是微妙的。
“办法是有,但不适合孟静娴,况且她的孩子注定保不住。”
季雨歌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樊韬邪恶的勾起了嘴角,“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季雨歌瞪大了眼睛,她是怀疑孟静娴的孩子保不住,有一半是因为孟静娴现在的情绪问题,另外一方面则是她的身体原因。
她检查过孟静娴的血液,她的基因有些缺陷,这种缺陷导致她血液有些特殊,同时会影响后代。
季雨歌沉默许久,张了张嘴,“四皇子知道这些吗?”
“知道。”
“这是他的孩子,他不在意?”
樊韬不置可否,眼中却多了几分别人看不懂的冷意。
“四皇子在意有用吗?孩子又不在他身上。”
季雨歌:“……”
她被噎了一下,樊韬说的有道理,这种事,四皇子在意也没用,可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好歹是他的孩子。
樊韬正要走,却又停下了,“对了,听说王侧妃身边的婢女有孕了,王侧妃也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
季雨歌皱起了眉头,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你怎么知道?”
“四皇子一直留心太子的事情,是他的人发现的,王侧妃将这笔账记在了太子妃的头上,以她的性子可能会对你表姐不利。”
所以,这是在提醒她?
他会这么好心?
“你告诉我这个干嘛?”
季雨歌可不觉得,他看在老乡的份上,好心好意的提醒自己。
“告诉你自然是有条件的,我对古医学了解的不是很深,只对现代医学有研究,最近需要一些器具,我想你帮我。”
“你脑子没坏吧,你想让我帮你研究毒药,然后你研究出来之后再拿来害我?”
“我可以保证不害你。”
“害谁也不行。”
樊韬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要是帮了我,我也可以帮你。”
季雨歌忍不住问:“你能帮我什么?”
樊韬咬了咬牙,“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玉琅王的,你肯定感兴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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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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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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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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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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