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刀下去,不死也残。
小窦统领面色冷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借着两人的手臂,一个后空翻将身后的两人踢飞。
然后又接连将两人踹飞。
季少风幼年时曾学过泅水,可是此时河水冰冷刺骨,再加上受了惊吓,他只能在河水里面拼命的扑腾着。
头发上沾了不少的冰茬,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的狼狈。
“咳咳……救命。”
季少风一时不慎被灌进去好几口河水,这下从里到外冷了一个透心凉。
偏偏小窦统领被四人缠住,没有办法分出精力来救他。
眼看着季少风的挣扎越来越缓慢,小窦统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四人逼退,然后一个猛子跳入了冰窟窿。
使团的士兵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在一开始吃了暗亏,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在林墨池的带领下,黑衣人们节节败退。
黑衣人也想跳入冰冷的河水中,要了两人的性命,可是看着冒着寒气的河水,他们心生退意。
再加上两人的身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下去。
他们犹豫了片刻,便转身跑了。
小窦统领也是跳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水,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反而比季少风还要狼狈。
与此同时,季少风倒是找到了几分儿时泅水的感觉,看一旁的小窦统领身子都要沉下去了,原本不太清楚的脑子也渐渐回归了理智。
两人相距并不是很远,季少风拉住了小窦统领的手腕,然后朝着河边游了过去。
河床比较低,距离岸边有一丈远,只能先靠在陡峭的岸边等待救援。
“你不会水跳下来干什么?”
季少风训斥道,声音都在发抖。
带着点火气,还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这一路上都是小窦统领在逗弄自己,保护自己,现在终于换过来轮到他保护他了。
小窦统领也特别委屈,刚要开口却猛地呛了两口,牙关都打颤了。
“老子还不是为了救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狠狠的打了一个抖。
等到林墨池将那群黑人解决,将两人救上来的时候,他们身上透着几分寒气,睫毛上挂了冰霜。
可想而知,再晚一会儿两个人都要冻成冰雕了。
林墨池拿出了季雨歌给他准备的驱寒药丸,给两人囫囵地塞了两颗,然后又找来了干净的被子,火堆给两人烤火。
眼看着两人的气色变得红润起来,他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让廖安带着两人先下去休息,他则是来到了黑衣人面前。m.χIùmЬ.CǒM
所有黑衣人都死了,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招了吗?”
黑衣人不说话,满嘴的血水夹杂着口水从嘴角流出,拉着细长的丝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林墨池让人卸掉了他所有的牙齿。
甚至为了防止他提早服了毒,林墨池还把季雨歌给他准备的解毒丹药给了他一颗。
如果季雨歌知道,他就这么把价值千金的药给了一个杀手,一定会捶死他。
林墨池居高临下,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他冲着廖福看了一眼。
廖福壮着他抱了抱拳,林墨池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一早。
“王爷,对方是死士,拷问了一晚上,也没问出什么来。”
休息了几个时辰,林墨池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杀了吧。”
“是。”
廖福端进来烧好的热水,还有洗漱的帕子,王妃说过出门在外,能用热水就要用热水,因为热水对身体好可以促进什么循环?
简单的梳洗过后,林墨池又去看了小窦统领和季少风。
两个人感染了风寒,季少风还有些发高热。
眼下前路漫漫,对方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带着两人上路,以两人的状况难免会受到牵连。
片刻之后,林墨池给了廖福一封书信。
“给你一队人马,带着小窦统领季少风和昨夜受伤人员,前往莱州寻找外祖父,等他们的情况转好,你再带着他们回京城。”
“王爷,可是你这边?”
“只有他们先行离开,本王才能够放开手脚。”
“……”廖福便不再言语。
大朝会过后,皇上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小朝会。
窦黎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皇上的耳边说道:“之前派出去的传令兵至今没有消息,昨夜我又派出去了四人,同样没有消息。”
皇帝冷哼了一声,“看样子是有人不愿意玉琅王和朝廷取得联系,他那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窦黎明也担心干儿子的安慰,声音带了几分焦急,“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皇帝也很担心,可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活在就让他喜怒不形于色了。
“再等一等,朕相信玉琅王。”
季雨歌从昨夜就惴惴不安,晚上还做了梦,梦见有人掐住了林墨池的脖子,要勒死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虽然季雨歌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这梦来的实在太突然了,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很快她叫来廖管家。
“廖管家,王爷有多久没有传信过来了?”
廖管家心中算着日子:“有半个多月了,王妃不必担心,想来王爷此时在路上,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王妃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廖管家以为王妃是思念王爷过度,倒是没有产生怀疑。
季雨歌左手拳头抵在右手手掌心,眉心促成一个川字。
“不行,我还是不太放心,王爷走之前应该留下了人手,对不对?”
“是。”
廖管家倒是没有隐瞒。
见王妃如此谨慎,他也隐约猜到了王妃在想什么,张大了嘴巴。
“廖管家,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我也相信你,我担心王爷可能出事了,你派人前去接应一下,若是出事了可以搭救一二,如果没出事还可以护送他们回来。”
“可是王妃,那些人都是暗地里的人,不好露于人前,如果被人发现了……”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什么比王爷的性命更为重要,你难道忘记玉琊王的腿是怎么没的吗?”
廖管家心里一寒,剩余的话生生地卡在嗓子眼里。
季雨歌又说:“想必你也知道前几日朝廷死了好几个官员,这些人都是大哲王朝的内奸,你现在还觉得王爷这一路会平安吗?”
廖管家额角青筋乱跳,“王妃,我这就去安排。”
“要快。”
随后,季雨歌来到宫里打探消息,可是皇上却没有见她,季雨歌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转身离开。
小环问道:“王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府。”
季雨歌回到玉琅王府,直奔秋离院而来,她大张旗鼓的样子,下了李芳华一跳,还以为她是打算趁着王爷没回来,杀了自己。
“季雨歌,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杀了我,李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季雨歌:“……”
“我听说你有一个堂哥在茂州驻军里当副将?”
“是又怎么样?”
李芳华躲在兰芝的身后,一时不明白,季雨歌为什么这么问?
季雨歌又说:“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李芳华眼睛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下去,她推开了兰芝,上下的打量着季雨歌:“你在打什么主意?”
季雨歌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跟侧夫人说。”
李芳华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想要叫住兰芝,可兰芝已经走了,她只能退到床边,摸到了剪刀,心才踏实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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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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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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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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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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