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却不为所动:“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是在寺庙烧香的时候遇到他的,当时他带着斗笠,根本看不清楚样貌。”
“蠢货,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到现在才进入内阁。”
他这半辈子都被她给毁了。
季秋十分的后悔当初怎么就听了母亲的话,纳了她入府。
“老爷,我已经知道错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夫人的面上看,在少风的面上就饶了我这一回,从今以后我一定要潜心礼佛,为大小姐和季家祈福。”
【祈福?没准是诅咒吧。】
林墨池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肩膀,季雨歌说:“当初那个人给你毒药是指名道姓,让你给我下毒?”
“不,不是,他是想让我给老夫人下毒,不过……”
“不过给老夫人下毒你就没有了指望和依靠,万一毒太强烈了,祖母一命呜呼,将来谁为你做主?让你成为夫人呀?只有给我下毒才会一举两得,即除了眼中钉,又能够达到目的,是不是啊?”
季秋的脸又沉了三分,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抄起了旁边的枕头直接砸了过去。
“咳咳……”
“父亲您别生气,气坏了就不知道了。”季雨歌忙劝慰着,季少风也在一旁帮季秋顺气。
杨氏刚好被枕头砸中,头发散开了大半,半张脸都被花甲的头发遮住了,一双眼睛留在外面,既恐怖又狼狈。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滚,来人徐管家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杨氏被拉了下去。
季少风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打她五十大板,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应该将她千刀万剐才对。】
季雨歌正要开口,突然觉得肩膀被人抓了一下,林墨池冲着她摇头。
这时魏咏梅从外面走了进来,神情颇为慌张:“舅父不好了,雪心趁乱跑出去了。”
季秋的心口拱起了一股怒火,他挣扎的起来。
“岳父大人别着急,我这就让人去寻找。”林墨池突然说,冲着外面的廖福吩咐了一声。
季秋这时才想起林墨池的存在,叹息了一声。
可惜廖福带着人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季雪心的下落。
季秋自然不能在庄子上休养,于是一群人又回了季家,带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杨氏也被带回了府中。
“表妹,府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有些累了,和王爷先回去了。”
魏咏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够处理得了?
“若是有不懂的你就去问徐管家,至于父亲会怎么处置杨氏回头派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魏咏梅艰难的点了点头:“表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对了,有空帮我劝一劝大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
“是。”
离开季家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宵禁了,巡城的士兵看到玉琅王府的马车连查都没查就走了。xǐυmь.℃òm
林墨池握住了他的手,将她拢入怀中:“此事与你无关,岳父大人被气到也是因为杨氏。”
“可毕竟是我提起来的。”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
“杨氏算计你,岳父大人的确生气可气成这样中间只怕不只是因为你的缘故。”
季雨歌抬头望了他一眼,马车内只有一盏吊灯,悬挂着摇摇晃晃。
“我知道你是想说父亲之所以气成这样,是因为杨氏的举动,让他这么多年来没有动过位置,他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生气。”
林墨池无辜的说,“这可是你说的。”
季雨歌瞪了他一眼,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是我说的,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林墨池勾住了她的腰,轻声哄道:“好在岳父现在已经进入内阁,虽然晚了几年,但结果是好的,你就别为他担心了。”
“我根本不是为了他担心。”
林墨池眨了眨眼问:“你是为了她?”
这个她指的是原主。
“我以前认为季秋是一个大老粗,每日只知道教书育人,很少过问后宅的事情,所以才让杨氏钻了空子,甚至曾经我一度认为季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的不过是高官厚禄,可是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原主当年出了事,季秋早就已经封侯拜相,所以他对这个女儿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是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季太傅怎么可能不在意,之所以被杨氏钻了空子,可能是因为季太傅之前没有看清楚她的嘴脸,再加上原主并不是很聪明,所以才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但试想一下,就算当年季太傅立了大功,父皇也未必会让他挪动位置,放眼整个朝廷,能够让父皇放心将太子,还有我们几个皇子托付的人并不多,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季太傅一个人。”
【说的也是,这么看来,即便没有当年的事情,季秋挪动位置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顶多是赏赐一些须知,只是听起来好听罢了。】
季雨歌突然缩成一团,趴在林墨池的胸口,让他的心眼都化了。
“对了,此事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起来了?”
“就是突然想到了。”季雨歌没有说商诚的事情,只是说:“我突然打听到那毒来的特殊,然后着人打听了一下这毒的来历,后来觉得事有蹊跷,才发现了个中缘由。”
林墨池以为她说的打听的人指的是凤仙阁,毕竟那里消息很灵通,以梅妈妈的身份能够打听到这些,一点儿都不足为奇。
怪不得好端端的她会提起官场舞弊一案,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说父亲会怎么处置杨氏?”
“有你大哥在,你父亲应该不会杀了她,但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依我所见可能会选择毒哑她或者说将她打成残废,一辈子关在庄子上,等再过个几年,你大哥娶妻生子了,再找机会除掉她。”
季雨歌打了个抖:“我觉得要不了几年,以他对杨氏的厌恶,等到大哥成亲之后,应该会立刻处理掉她,还有杨家。”
林墨池点了点头说话的功夫,王府已经到了。
季雨歌直接撒娇,让他背着自己,林墨池也知道她今天累着了,十分宠溺的将她背了起来。
这一幕却被远处一辆马车里的人看了个正着,一双凤眸突然变得讳深莫测。
隔了两天,季雨歌来到了凤仙阁。
“我跟你合作。”
“合作愉快!”商诚的嘴角翘起声音,带着清脆的愉悦声。
“不过此事暂时不能让林墨池知道,季家那边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们,此事你知我知。”
“玉琅王妃之前在自己家揭穿了杨氏的真面目,为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季家的人?”
【不用说,他肯定又背地里调查了。】
【季雨歌当然有自己的顾虑了,要是以前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告诉季秋,可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却有些犹豫了。】
【季秋对官位和季家还是很在意的,若是在针对四皇子和韦家过程中,出现了阻碍家族发展,或者对他官位不利的事情,很难保证他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这边。】
“父亲眼下正在气头上,告诉他的话,我担心会加重他的病情,而且父亲个性耿直,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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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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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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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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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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