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味道本来就不好闻,结果李侧妃这么一吐,味道就更加复杂了。
“滚……”
李侧妃身子一顿:“王爷……”
木质的屏风后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影子,李芳华小跑了两步,可紧接着就被这臭气给熏了回来。Χiυmъ.cοΜ
虽然他想侍寝,可是却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臭,难不成王爷掉到粪池里了?
李侧妃打了个抖,又不想让林墨池知道她不想伺候他,“王爷……我……我今天身子不舒服,我……”
林墨池本来没怎么生气,可听了李芳华明显是说谎的话,脸瞬间沉的像是黑锅底,两道充满怨恨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滚出去。”
李芳华如获大赦:“是,我这就滚出去。”
林墨池气的一掌在浴桶的边缘,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水声。
“季雨歌……”
李芳华跑出了好远,听到这一声季雨歌,突然明白过来。
“阿嚏……”季雨歌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谁在骂我?”
玉琊王的耳力很好,恰好又离得她很近:“肯定是二哥。”
季雨歌耸了耸鼻子:“他才不会骂我,说不定现在跟李侧妃云里雾里。”
玉琊王觉得不太可能,那味道实在是太冲鼻了,他都要吐了,可何况是李侧妃了。
李芳华之前时常出入宫中参加宴会,玉琊王自然也是见过的,印象之中,一位娇滴滴的世家小姐。
玉琊王突然觉得二嫂有些可怕,一个会用毒解毒的王妃,二哥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水里来火里去。
稍微有那么一点不顺心的就下毒,眼下只是发臭,以后指不定七窍流血,浑身腐烂,想想就觉得可怕。
没过多久,廖福便捂着发青的眼眶跑了过来,一下就跪在了季雨歌的脚边,哭哭啼啼的说,“王妃,求求您可怜可怜小的吧。”
季雨歌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廖福指了指自己被打得眼眶,眼泪如泉涌一般往下流:“王妃,王爷在书房发怒,见人就打,求求您发发善心,别跟王爷计较了,给王爷解毒吧。”
季雨歌就有些心软,不过想到李侧妃扑到林墨池怀中那一幕,就觉得恶心。
“王爷生气,你找我有什么用?谁不知道我跟王爷关系不好,你要求也不应该求我,应该去求李侧妃呀。”
廖福可以肯定王妃就是吃醋了,可怜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王妃说的哪里话,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哪里是李侧妃能比的,刚刚李侧妃也去了,刚进去就被赶了出来,要不是她,王爷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季雨歌抽了抽,想到那一幕,嘴角强忍着笑意。
廖福紧接着又说:“王妃,其实王爷心中是有您的,虽然……虽然李侧妃和您是一前一后嫁过来,可是王爷从来没在李侧妃的院子留宿。”
“你说什么?他没和李芳华……”
不应该呀,李芳华还冲她显摆来着。
廖福见她不信,连忙解释:“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宫里打听打听,每一位入府的夫人新婚之夜之后都是有白帕子送入宫中,王妃的那一方帕子已经送进宫,李侧妃的却迟迟没送,奴才天天跟在王爷身边,王爷有没有留宿,奴才能不知道吗?”
“……”季雨歌就傻眼了。
然后心里就好像是长了一只虫子一样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想到自己冤枉了人家还有点儿羞愧,好像还有点儿小激动。
廖福再接再厉地哭:“王妃,求求您可怜可怜奴才吧,你要是不可怜奴才,奴才这边的眼睛也躲不过去。”
玉琊王孜孜了两声,有些看不过去:“二嫂,你就别吃醋了,我觉得这小子没撒谎,我二哥从前连个同房侍妾都没有,身边一水儿的都是男人。”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都要怀疑他二哥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了。
“李侧妃长得又没您出众,性子也没你好,之前又给二哥惹了麻烦,二哥是不可能喜欢她的,你就放宽心吧。”
季雨歌有些别扭,他们说的好像她吃醋一样,她怎么能吃醋呢?
不过,林墨池没碰李芳华到让她有些意外,这么说来,这男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算了算了。
“你去让人摘一些苏子叶熬成水让你家王爷洗澡,一会儿就没味儿了。”
廖福就要走,季雨歌又叫住了:“告诉你家王爷,我这可不是吃醋,也不是故意捉弄他,那个毒的确是解毒的,还有洗经伐髓的功效,臭味儿就是他身体里的毒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廖福连忙陪笑,“怎么会呢?王爷爱护王妃还来不及呢,王爷若是知道王妃如此费心竭力的为他好,肯定高兴,奴才,奴才这就去告诉王爷。”
很快林墨池就泡在了苏子叶熬煮的水里,味道果然淡了很多。
“王妃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奴才听得真真的,一个字都不落,王妃听说您没去秋梨苑留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奴才觉得要是身边没人,王妃肯定激动得哇哇叫。”
林墨池脸颊飞上一抹好看的红晕,看样子这女人还挺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吃醋到如此地步,不过她也真是太狠了,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早知道是吃了醋,直接跟他说不就是了吗?
“她还说什么了?”
“王妃还说那汤药的确是解毒的,还有洗经伐髓的功效,貌似还挺珍贵的,还说是臭味,是因为王爷身体里的杂质被排了出来,王爷有没有感觉?”
林墨池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确是轻快了不少,隐隐的有一股热流从丹田之处传到了四肢百骸。
他抬手将内力寄托在掌心之上,朝着屏风用力一扫,八扇面儿的黄花梨屏风瞬间变得粉碎。
“……”林墨池心中不可遏制的颤抖。
“……”
“……”
“……”
“季雨歌,你到底搞的什么鬼?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为什么整个书房臭气熏天的?”
李芳华全然不顾一旁的玉琊王,指着季雨歌直接发问,那样子却好像是一个讨债的债主。
季雨歌故作迟疑地说:“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去书房服侍王爷吗?之前你总说我不给你机会拦着你跟王爷亲热,我现在给你机会了,你怎么不要还嫌弃我?”
季雨歌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头,那样子就好像李芳华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一旁的韩嬷嬷早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李芳华也只是一个侧妃,怎么能够当面指着王妃的鼻子呢?
既不请安,也不行礼,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韩嬷嬷念着季雨歌的好心自然偏向她,此时又看李芳华,不成体统,脸别提多沉了。
李芳华憋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看我不爽,故意压着我,故意看我难看,故意不想让王爷宠着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为了分开,我和王爷竟然使出这么恶毒的办法,看样子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爱王爷。”
如果真的爱王爷的话,怎么会忍心伤害王爷呢?
这一刻,李芳华觉得她的爱是最为深沉的,比季雨歌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季雨歌耸了耸肩:“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爱王爷了,爱一定要说出来吗?再说你那么爱王爷,现在王爷需要人服侍了,怎么不见你过去,你倒是有时间来指责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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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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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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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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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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