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少许,皇后才面容和煦的看向季雨歌,“今日幸亏你这孩子进宫了,要不然本宫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我也只不过是尽点心意罢了。”
懂事又不邀功,真是不错。
皇后越发满意了,拉着季雨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而且在这期间竟然都没喘,让皇后误以为自己的病好了呢。
最后,皇后留她吃了饭,又赏赐了不少的东西,才让太子妃送她出宫。
刚好崔文芸也有好些疑问要问,可是在上车的一刹那又释怀了。
季雨歌没什么形象的靠在马车里,狼狈的擦着汗,这才是她的表妹啊!
崔文芸将帕子给她,笑着说:“表妹好些日子不见,感觉你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你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季雨歌接过帕子,扯了扯嘴角:“嫁过去第二日就好了,之前我的腿可能就好了,只是我总觉得腿是坏的,嫁给王爷知道我想快点好,谁知道就站起来了,然后就好了。”
季雨歌胡乱的说着,也不知道崔文芸信不信。
听着很荒唐,对于崔文芸来说确实一点都不稀奇,她在崔家长大,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表妹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你的腿好了就好。”
看样子是相信了,季雨歌松了一口气,清风吹进马车内,季雨歌感觉一阵凉爽,总算是有惊无险,皇宫真是太可怕了,她争取以后都不来了。
崔文芸见她脸上的孩子气,心中疑惑又褪去几分,紧接着一阵脑海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表姐看你的神态多有倦怠,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因为年轻就不注意,等老了之后是要吃苦头的。”
“好,我知道了,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被你说教,以往都是我在说你。”
崔文芸是真的觉得季雨歌长大了,以前看着小表妹只觉得不爱说话,如今看着就好像是一朵许久不曾开花的花骨朵,现在突然绽放了。
当真是不一样了。
不过想到自己婚前和婚后也不一样,崔文芸就释然了。
“对了表姐,到底是谁想害皇后娘娘?”季雨歌还是忍不住好奇。
崔文芸脸僵了下来,“宫里面想要害皇后娘娘的多了,能够买通太医院的怕是不简单,你就别打听了,今日你在母后面前露了脸,日后她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崔文芸说着还有些羡慕,她嫁给太子也一年多了,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后来的晨昏定醒,花费了许多时日才让母后满意,可没想到表妹见了母后一次,就让母后满意了。xǐυmь.℃òm
不过,她虽羡慕却没有嫉妒,毕竟表妹能够有今天不容易。
崔文芸又拉着季雨歌说了很多宫里面的事情,唯独掠过了皇后被下毒的事情。
季雨歌也不瞎打听,崔文芸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崔文芸本来只是跟季雨歌说宫里的事情,说着说着见对方听得认真,又忍不住说起了东宫的事情,最后言辞之中免不了多了几分哀怨。
“还是你好,这一次赈灾的事情镇压住了李侧妃,我想日后李侧妃在你面前肯定不敢猖狂,你也算是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再加上这次得了母后的欢心,以后就算是玉琅王也不敢轻视你了。”
“表姐,你这话说的好像太子对你不好一样。”
崔文芸紧忙捂住了她的嘴,神情紧张,“这是在宫里,这种话你也敢说?”
季雨歌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话赶话,不过说真的,太子对你好吗?”
崔文芸笑容淡了几分:“太子对我很好,只是他是一国储君,每日有很多事情要忙,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我都见不上他一面,不像是你,想见玉琅王就可以见。”
她才不想见呢,她恨不得那个狗男人滚得远远的。
季雨歌觉得聊太子的事情不太好,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说表哥要来京城了,不是说马上要到了吗,这几日怎么没消息了?”
崔文芸无奈的笑了:“他来信了说是路上不好走,有灾民抢东西,所以便在茂州停留几日,等路况太平了再过来,其实我看他就是玩心大起,不想来京城受拘束,所以才找了个借口。”
季雨歌把话题一岔开,崔文芸反倒没那么伤心了。
“等他来了,我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印象中,崔明星最害怕的就是长姐崔文芸,其次就是小表妹了。
季雨歌给她打气:“表姐,到时候你专门往脸上打。”
崔文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
崔文芸将季雨歌送出了宫,便回了东宫,彼时太子正在和詹士府的人商量着松江堤坝再次决堤的事情。
突然被崔文芸叫过来,还有些不太高兴,但转念一想,太子妃从来没有在他跟人谈事情的时候叫住他,这一次叫他肯定是有事。
“是不是母后那边出事了?”
崔文芸将太子拉着坐下,随后又把屋里的人全都打发了,便将宫里面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
林晟渊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随手又把桌子给掀翻了。
一桌子的茶点果盘全都散落在地,门口的人听到动静冲了过来,太子妃淡定的朝着他们摆了摆手,“都出去。”
宫人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又看了看太子妃,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殿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好在有玉琅王妃在及时发现了,要是母后再吃下去,怕是底子都要被掏空了,现在母后已经再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林晟渊冷静下来,崔文芸走到他背后揉着肩膀。
林晟渊想到崔文芸这几日的槽劳,拍了拍她的手,“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母后了。”
有他这句话,崔文芸就是再累都觉得不辛苦。
“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殿下,如今三皇子在回京的途中,玉琅王也被派了出去,宫里面还有人想要对母后出手,臣妾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好像背后有什么人在针对我们似的,殿下心里可一定要打起精神。”
林晟渊眸光杀意乍现,冷哼了一声:“老四这是坐不住了,松江堤坝附近督办的就是韦家的一个官员,松江堤坝第一次决堤的时候,本宫就已经有所怀疑,所以特意派了老三前去,就想抓住韦家的把柄,没想到他们倒是心狠,竟然把老三给害了,要不是老三功夫好,怕是已经跟其他官员一样没命了。”
崔文芸的眉心突突的跳着,自她进宫之后,就发现宫里并不像想的那样安稳,处处都有暗流,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算计,她也险些中招。
以前都只是在暗处,没想到现在竟然都搬到明面上了。
崔文芸叹息了一声:“可惜三弟的腿了。”
林晟渊狠狠的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中都不觉得心,比起这些他的心更疼,不说老三的腿废了,还有跟着一同前去青州的人。
那可都是他的心腹,他花了多少时间培养起来的,现在全都折损了,还是用这种窝囊的方式,要是处理不好,只怕死后还要担罪责。
这一次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主要的是白白的错失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以后想要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夫妻两个沉默着,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隐约有下人搬运东西的声音传来,两夫妻才回过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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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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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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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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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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