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室宗族的人反应过来,他们必定会趁机发难,太子已经确认死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同时病重,玉琅王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在这宫中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太子妃了,况且太子妃还有太孙殿下。
窦黎明思虑半晌,等寇大学士与季太傅相约前去看望皇上的时候,他找了一个空档来拜见崔文芸。
而崔文芸似乎也早就在等他了,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话不需多说,便以彼此明白。
“本宫知道,你刚才不过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杜院正说父皇快醒了,届时父皇不会饶了他们的,即便是现在,你受徒弟连累,实际上宫中的御林军还是会听你的话。”
窦黎明说:“太子妃,我受皇上大恩这辈子不会背叛。”
“本宫知道,本宫要你做的事情也不是让人为难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玉琅王妃和太子的尸首很快就要运送回来了,本宫担心路上会有什么意外,偏偏我是一个女人没有办法出宫,崔家也帮不上忙,所以还请你派人去将他们接回来。”
窦黎明忍不住问:“太子妃相信玉琅王吗?”
崔文芸冷笑一声,想了这两天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我是不相信玉琅王的,他说的也有道理,若论起和殿下之间的仇怨,哪里比得上林维生的,他又一贯心思狠辣,太子的死十有八九就是林维生做的,玉琅王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窦黎明不知太子妃是真心还是假意,一时间没有反应。
他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对皇上的心性了若指掌,甚至说皇上一个眼神,他就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
可这位太子妃……他实在是看不懂。
不过保护玉琅王妃到是应该的,“太子妃放心,我即刻派人护送玉琅王妃和太子殿下的尸身回来。”
崔文芸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帮助窦黎明,并不只是希望他做这么一件事。
“你还要派人保护太孙他们,宫里面的牛鬼蛇神多,即便是一一排查,怕是也查不出什么来,即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此时也未必可信,更不用说是太孙殿下,身边的人。”
“太子妃不必担心,几位小主子身边皇上早就派了暗探保护。”
宫里面暗探一直是窦黎明在管,其中三分之一被太子带走了,三分之一留下了暗处,剩下的都在几位小主子身边,其中三位皇孙身边的人最多。
崔文芸松了一口气,她隐约察觉到了,可还是不放心,她要求窦黎明派人去保护,这也是一个态度,让外面的人不敢乱来。
窦黎明想了想答应了。
另外一边,孙夫子等人也频繁地出入高门大宅的后院看病,闲谈之间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别看他们是大夫,他们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在季雨歌回来之前,孙夫子他们几乎把该办的事儿都办的差不多了。
本来此事跟他们没多少关系,可这架不住出了一个石太医叛徒,如果不谨慎处理此事,太医署怕是就要付之一旦了。
开始他们是不愿意来教书,可现在既然已经教了,且教出来了,怎么能看着他被毁?
况且此事处理不好,他们这些人也有可能性命不保。
再者他们教书育人撰写了多少医学书,不光是文人墨客想要名流清史,同样的身为医者也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之前没有,但是经过太医署教课之后,他们一定有这样的想法。
最后一点,季雨歌跟他们也关系非浅,不管他们承不承认,太医署在众人的眼里就是季雨歌的人,玉琅王和玉琅王妃出了事,他们也不会好过。
季雨歌被送回到玉琅王府的时候,皇上已经清醒了,皇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刑部大理寺寇大学士共同审理此案,六部人员随行调配。
皇上亲自看了太子的尸首,大哭了一场,下令礼部妥善料理太子的后事。
连日来的奔走,太子的尸首竟然没有腐烂,脸色却格外的铁青,大理寺的数名仵一起为太子殿下检查了伤口。
得出来的结论也是一致的,当即毙命,基本是无力回天。
皇甫钟平将刑部的验尸结果告诉了皇上,皇上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林晟渊是他的嫡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在他满月之前,他每天都要抱他才能入睡,虽然后来他也有其他的孩子,可是论其他最喜欢的孩子,依旧是林晟渊。
哪怕后面他做了一些令他失望的事,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这个孩子不太成器,他才会想办法磨练他,锻造他,只是这孩子心气太软弱。
距离太子的死讯传回来已经好些日子了,皇上也冷静下来了,等他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这么说来,太子死的时候,即便是玉琅王妃在旁也救不了他?”
“皇上为臣亲自检查过太子殿下的伤口,伤口很深,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当时的情况即便是玉琅王妃在旁也救不了太子殿下,根据聂将军带回来的情报,还有玉琅王的口供,臣倒是相信当时太子等人遇刺的时候,玉琅王和玉琅王妃不在。”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甫钟平,“可是朕听说在南安都护府的时候,徽州一带便有传闻,只要将玉琅王的肾脏换给太子,太子的病就会好转,甚至说是痊愈,这个手术也就只有玉琅王妃能做,设想之下,太子如此想要玉琅王的肾脏,还想让玉琅王妃给他做手术,换作是你,你心中会没有恨吗?”
皇上怀疑道:“这一切会不会是老四和玉琅王合起伙来设下的一个局,太孙年幼,老三又没了一条腿,老四成了叛臣贼子,其他几个皇子还小,玉琅王又立下赫赫战功,妻子有权有势,还有一个做阁老的岳父,你说……”
皇甫钟平并不意外,事实上不只是皇上一个人这么想的,据说有些御史大臣让皇上处死玉琅王就是这么分析的。
都知道徽州的事情,可见知道的不少。
“皇上换肾脏的事情只不过是传言罢了,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散播出来的谣言,此事一听便是胡闹的,怎么可能把一个人的肾脏安在另一外一个人的身上,这不就相当于把脑袋砍下来安在别人的身体上吗?玉琅王和太子殿下自幼饱读诗书,见识非凡,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传言呢?”
“……”
皇上是知道太子去柳州的目的的,为此把宫中的暗探都给他派过去了,还让窦黎明的儿子去护送他,保护措施做的很到位,只是没想到派去的人不是战死,竟然是被毒死的。琇書網
皇上听了之后都很是心疼。
这些暗探,每一个人都是用银子堆砌出来的,损伤一个就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如今全都死了,还是用这么窝囊的方式死的实在是可惜。
“朕看过聂将军的调查文书,上面写所有保护太子的侍卫都是被人抹了脖子,在这之前中了毒,他们还在现场找到了毒药包,毒药包正是玉琅王在作战的时候用过的,据说是玉琅王妃研究出来的。”
皇甫钟平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说道,“皇上微臣也问过了,毒气包制作过程很简单,里面的配方也并不是定量的,太医署的学生都会,甚至军中还有不少残留,玉琅王妃也大方对药方并没有藏着噎着,光凭这么一个毒药粉包并不能证明是玉琅王妃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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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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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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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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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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