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成全!”
萧煌淡然“嗯”了一声道:
“半个时辰后出发,你去准备吧。”
两人告退后,黎清玥转头看着大反派:
“你如何打算的?”
萧煌凤眸微微一弯,拉着黎清玥起身,浅浅勾唇:
“玥儿……”
刚开了个头,他却忽地脸色一白,抚着太阳穴拧起眉心,整个人看着就摇摇欲坠。
黎清玥心头一紧,赶紧扶住他,伸手就去摸他的脉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煌顺势就靠在了她身上,声音虚弱带着磁性的微哑:
“嗯,浑身都难受得紧……”
黎清玥听着这虚弱却妖孽十足的声音,摸着这人明显平稳无恙的脉象,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装病撒娇是要闹哪样!好想把人扔出去怎么办?
她瞪向大反派,却见他一脸无辜地说道:
“怕是病情有了反复,可皇命难违,这一路上可如何是好……”
黎清玥愣了片刻,唇角抑不住地扬了起来,语气却变成了十分的担忧:
“呀!殿下又有些发烧了,快进去歇着,我这就去煎药。”
……
夏初瑶回到房间后,取出一封信交给夜菱:
“你即刻赶回府去,将此信秘密交给母亲,让她一定不要露出破绽。”
夜菱领命离去后,她倚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缓缓坐下,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Χiυmъ.cοΜ
上次在皇宫出了意外,夜菱被嬴王所伤,样貌也被他看见。
自那以后她一直极为小心,在有他的场合从不让夜菱接近,难免束手束脚。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渠州之行,才发现黎清玥竟会武功!
以后她行事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不动则已,一旦出手,就必须彻底将黎清玥打入万丈深渊!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
夏初瑶被符水带到她的马车前,她朝队伍前方望去,正看到嬴王那豪华的车驾。
她貌似随意地问道:
“王爷和王妃上车了吗?”
符水点了点头,却一挥手,指挥人在她的车里洒了些药粉,又有人端来一碗汤药。
“王妃有令,为避免瘟疫蔓延,这一路上每日早晚都要服汤药,并且各人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其他人今早已都服过药了,这是你的份,夏小姐请吧。”
夏初瑶一愣:
“避免蔓延?难道队伍里有人染病?”
符水面色微沉:
“劝夏小姐还是少问的好,王妃医术超群,自会保大家周全。”
夏初瑶心头一紧,连忙乖巧地点点头,盈盈一笑道:
“符管家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说着她接过药,忍着苦味喝了下去,转身上了车。
车队很快启程,夏初瑶掀起帘子看着倒退的景色,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队伍里有人染了病。
若染病的是侍卫和下人,完全可以留在渠州,治好了再单独回京。
所以,只可能是嬴王或者王妃,或者两者皆是?
夏初瑶有些忧心,殿下之前就染了病,才刚刚好转,别是他病情又反复了吧?
当天中午休整时,夏初瑶连车都没被允许下,说是王妃为了照顾夏小姐安全,这几日尽量少走动,以免感染。
她注意到这一路上各种指令都是王妃做主,更加确信生病的是嬴王。
直到晚上到了驿站,她发现驿馆已早早接到通知,专门将嬴王队伍的人安排在了隔离出的区域,并且整个驿站都洒了药粉。
然后,她终于见到了与黎清玥一起携手走来的嬴王。
斗笠和轻纱遮住了他的面容,虽看似和平时无异,步伐却虚浮得很。
她心头一紧,不由自主上前道:
“殿下……”
嬴王身旁侍卫却“刷”地横刀拦在她身前。
夏初瑶脸色一白,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冲动,急声道:
“初瑶只是想谢恩,没有别的意思!”
萧煌脚步停住,黎清玥看了他一眼,朝侍卫一摆手:
“退下。”
夏初瑶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半步,只是盈盈福了福身:
“今日一路上承蒙王爷王妃照拂,初瑶感激不尽,特来谢恩。”
片刻,面纱下传来一声轻咳,随即是略带沙哑的声音:
“知道了,退下吧。”
夏初瑶柔柔地应了声“是”。
心中虽失落,却也知道嬴王染病还赶着回京这种事,是绝不能外传的,也难怪会如此戒严。
她绝对不能触这个霉头,更不想让嬴王殿下对她有半点反感。
所以她毫不迟疑地便要退下。
黎清玥却轻笑了一声说道:
“夏小姐冰雪聪明,这几日有什么需要跟符水说便是,他绝不敢怠慢。”
夏初瑶心中厌恶,却抿唇一笑,柔声道:
“知道了,王妃放心,初瑶不会再来打扰。”
说着又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才转身离开。
黎清玥看着她走远,轻轻出了一口气,感叹道:
“啧啧,脑子够用,还挺懂事,难得。”
尤其是在这个各种无脑作精女配出没的书中世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更是格外不一般。
萧煌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回了房间。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夏初瑶果然只远远看了一眼嬴王的马车,再没凑上前去。
队伍远远离开后,驿站里又走出两个公子,各牵着一匹马。
其中一人颀长清隽白衣翩翩,一双灰色浅瞳如水晶般剔透。
另一人黑发高高束在脑后恣意轻扬,一袭黑衣清瘦灵动,墨色双眸如黑宝石般晶莹闪亮。
萧煌目光深邃地看向黎清玥,她此刻的装扮,正跟那次一模一样。
他毒发被困翡翠楼,她从天而降,拼命将他救出了火海。
黎清玥被他盯得脸上发烫,皱着眉瞪过去:
“看什么看,走了!”
萧煌轻笑一声,跟着她翻身上马,两人一起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夏初瑶向来清楚嬴王的心机和手段,一路上安分至极,加上符水严格按黎清玥的吩咐,执行隔离政策,她再没机会接触“嬴王”车里那二人。
她只是担心嬴王的病情,却丝毫都没察觉到异样。
却不知道第二天下午,那两人已经身在百里以外的青绍山脚下。
黎清玥勒住马,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天应该来得及。”
两人将马拴在一片树林里,黎清玥瞧了一眼大反派,心道这人的体力倒是比普通人好上许多,骑马这么久也不见他有多疲惫。
萧煌挑眉轻笑:
“玥儿是不是在庆幸,为夫没有拖后腿?”
黎清玥脸色微顿,眉心蹙了起来:
“我从没这么想过,你以后也不许想这些!”
语气冷得很,却捏起袖角抬手去擦他额角的薄汗,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萧煌笑得愈发妖孽,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又勾人:
“嗯,我都明白,玥儿心疼为夫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修长的指尖在她指背上有意无意地划过,黎清玥手上动作一滞,只觉得被他触过的地方一片滚烫。
这人就是坏心眼,懂就懂么,非得说出来!
她脸色微红使劲抽回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煌却不待她发作,就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可以说了么,玥儿这是要带我去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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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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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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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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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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